“我倒是怀疑,这侧妃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
“住口!”月胤猛的厉声呵斥。
桑柔已经要哭了,软弱如水,“姐姐,你不可污蔑我,我知道你恨我……”
叶蓁疲惫的闭上眼睛,嗓音多了几分锋利。
“我要和你和离,我把王妃的位置让给桑柔,不好吗?成全你们。”
桑柔顿时就高兴了,王妃来真的了?这贱人不知羞耻的,跪着求也要求月胤不要休了他。
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有骨气了?
桑柔怀疑叶蓁是不是吃错药了,要不然就是鬼上身了!
“参见王爷,德妃娘娘传您和王妃进宫去。”
就在三人僵持不下时,门房快速的跑了进来。
德妃。
晋王的母妃,当初叶蓁嫁月胤,也是德妃一力促成的。
叶家可是首富!
想要巴结叶家的人也多,但都只能许一个侧妃之位。
唯独德妃拿出了最大的筹码,换取了叶家对晋王的忠心。
如今晋王已经把叶家把持得差不多了,所以敢说休了叶蓁。
但是这个节骨眼上,德妃不会同意他们和离!
桑柔打了圆场,眼底闪过了阴霾。
“王爷,母妃必定是有事,你们先入宫去。”
“姐姐,和离的话莫要轻易说,这可是……圣上赐婚的啊。”
桑柔在暗示。
月胤让桑柔进去休息,他走向风雪里。
“入宫去见母妃,你知道什么不能说,什么能说!否则,本王——”月胤对她永远都没有好脸色。
他所有的温柔和疼惜,都只给了桑柔一个人。
前世,她还会伤心,为何大哥哥不记得了她?总是伤害她。
可是现在她没有感觉了,他根本就是那个鸠占鹊巢的人,她爱的人从来就不是他。
她又有什么好难过的?
叶蓁想报复他,但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
她前世不能那么白死。
她要徐徐图之。
最好的报复,不就是让月胤这样的人,永远的失去皇位。
叶蓁没有看他,大步走在了他的前面,直接出王府了。
月胤脸色更难看。
没教养的女人!
连大字都不识几个,粗鲁不堪!
叶蓁十几岁才被叶家找回来,自然就不会什么琴棋书画了。
她要比别人付出几百倍的努力,才勉强认识了很多字。
可是就是这样,月胤还是看不起她。
前世的叶蓁为了讨好月胤,总是去学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她现在,要为自己而活!
上了王府的马车,叶蓁才感觉到自己的衣裙有些湿,在雪地里跪了那么久,湿衣裙穿在身上,难受得紧。
叶蓁离他很远,就坐在马车口,因为是入宫,没有没带绿箩。
她生怕他挨着她了。
月胤脸色愈发的阴沉,他怎么觉得,这女人倒是嫌弃他了?
真是好笑!
她有什么资格摆出这个样子?要不是她强迫,他会娶她?
叶蓁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她要怎么才能和离?
桑柔的确提醒了她,这是圣上赐婚,搞不好是要获罪的。
暂时想不到办法,叶蓁索性闭着眼睛养神。
穆寒洲现在在做什么呢?
她想现在飞到他身边去,可他这个时候会认出她吗?
大哥哥什么都好,就是太善良了一点,因为嫡母的养育之恩,一辈子都被嫡母拿捏着,殊不知,那是捧杀!
大哥哥。
我是阿蓁,我回来了。
你等等我,你一定要等等我……
马车里的氛围压抑得很,月胤不说话,叶蓁也没心思搭理他。
这太奇怪了,这和往日是完全不同的。
月胤莫名,还觉得这样安静的她有些顺眼了。
不过,她是什么货色,他这些年眼睛都看得起茧子了。
她能是什么好东西吗?粗鄙不堪,大字不识,没有教养。
没有任何男人喜欢胡搅蛮缠的女人!
到了皇宫门口,就只能下马车,步行到后宫去。
说远还是远,叶蓁跟不上月胤,他步子大得很,而她跪了那么久,双腿发痛,走得极慢。
最后叶蓁也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她就慢悠悠的走,还能欣赏一下风景!
还可以洗一洗眼睛——
最后,叶蓁已经看不到月胤的身影了,她来过宫里,知道怎么走,倒也不急。
经过御花园,她偶然听到几个宫女在议论。
“哎,听说了吗?皇上要给穆将军赐婚了,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那么倒霉阿,穆将军毁容,奇丑无比!那一张脸,都能挂在门上辟邪!”
“真是可惜了,不过穆将军战功赫赫,皇上应该会指婚哪家的大小姐吧。”
“哈哈,你说那大小姐要是看了将军那张脸,会不会吓得不敢洞房了?我猜,可能会吓得做噩梦!”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穆将军好像还不行,那嫁给他不是守活寡吗?我看朝堂里估计没有人敢嫁。”
几个宫女躲在假山后,说得兴奋无比。
直到,看到一脸清冷的叶蓁出现。
叶蓁眼神寒如冰雪,一字一句地道:“知道背后议论将军是什么罪吗?”
“晋王妃饶命!”
几个宫女被吓住了,身体抖动如筛糠,个个都狠狠地给叶蓁磕头。
叶蓁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满腔的难过和悲愤无处宣泄。
他们怎么能那么说她的大哥哥呢?
可是……
这一刻,她却又觉得,任何的语言都是苍白的。
她的心疼得近乎扭曲,是那么那么的疼。
一闭上眼,就是他为她,受尽折磨的模样。
“都下去吧。”
倏然间,男人温润如春风的声线,就这么不经意的划过了凛冽的寒风,递到了叶蓁的耳畔。
那一刻。
叶蓁的血液沸腾了起来。
没有回头,只是一句熟悉的话语,她就已经眼泪决堤。
是他。
她的耳朵不会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