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你俩说当时站在屏幕外看到纪云翔抱着孩子默默的离开,我那时是有几分得意的,我以为自己已经征服这个男人,却不知道那是我悲剧人生的开始。”楚佩瑶神情怅然地说,徐眉黛和莫一笑沉浸在她的讲述中没有说话。
镜头再转换时,是我休完产假要去上班。
“我们请一个阿姨来照顾飞飞吧?你母亲年纪大了,我妈妈还有几个月退休。”纪云翔提议。
“开什么玩笑,请阿姨的钱比我工资都高!”我马上驳回。
“我妈倒是说阿姨她请,钱他们老两口来付,不过我拒绝了,我觉得要不你辞职在家带飞飞,等他上了园再上班?”纪云翔拐弯抹角地说出了他的真实想法。
我柳眉倒竖,眼睛一睁,做愤怒状,尖着嗓子说:“辞职?三年后再上班,去那里找政府部门这样的地方工作?工资虽然不高,但工作清闲,还有福利。”
“那你说怎么办?”纪云翔放弃了发表意见。
“就按照你说的第一个方案办吧,雇人看,你妈他们出钱。”
“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老向父母伸手要钱不好!”纪云翔为难地说。
“有什么不好的,你爸你妈就你一个儿子,他们收入那么高,钱不花在儿子和孙子身上,难道给外人去!”我振振有词。
“我的收入足够我们小家庭开销了,他们的钱再多也是他们的。”纪云翔有点不高兴。
“嘁,你看看茶几上那个包,一个一万多,这还是普通的,你一个月工资都买不起,说什么够咱们一家的开销。”我轻蔑地哼了一声说。
“过日子就像量体裁衣,你的支出要根据收入决定,一百多的包也能满足你的实用需求,你非要买一万多的,多出来的部分都是用我的辛苦钱为你的虚荣买单!”纪云翔生气了,此刻已经是夏天,他穿着一件纯棉半袖,倒八字眉很搞笑的拧巴在一起。
“你的辛苦钱?那个包是用我爸妈和我哥给的钱买的,你那点工资,都花在你儿子身上了。”我一边说一边抱起婴儿车里因为我俩争吵被吵醒的飞飞。
看样子纪云翔是要出门上班的,孩子只能我带。我用身子抵住孩子后背,用手把着他的腿,刚刚走到沙发前,准备给他冲奶粉,忽然孩子毫无预兆地尿了。
尿液成一条直线,冲着茶几上的奶粉包装和那个一万多的包浇去。
“哎呀,你个笨蛋!偏偏这时候尿。”我急得把他转了个方向,但已经晚了,名牌包和奶粉桶都被沐浴了一遍,连沙发也不能幸免。
“你个笨蛋,尿尿不挑地方。”我恼羞成怒地把他放在沙发上,准备收拾茶几。
纪云翔看到儿子撒尿,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他哈哈大笑。
“笑什么,比你儿子还傻,赶快拿抹布。”
纪云翔跑到卫生间拿了一块抹布丢过去,喊着“要迟到了”,匆匆离开了。
最终飞飞还是雇了阿姨看着。阿姨五十出头,我喊她“张姨”。
张姨个子不高,瘦瘦小小的,长着一副受惊的样子,人看着比较老实。
“你上了班,妈每天和你爸去你家帮忙一起看孩子,顺便给你们做个饭。”我母亲在我上班前提议。
“不用,我们都有食堂,家里就交给张姨,让她给飞飞弄点辅食就可以。”我边化着妆边说。
“你傻呀,妈妈是怕一个外人照顾飞飞,让他受委屈,我们过来看着,也让她工作尽心一点,哎,妈要是再年轻十年也不会让你雇人看孩子。”我七十多岁的老母亲头发已经全白,还在惦记着我的家事。
“放心,她要不尽心,我第一个饶不了她,不只是辞退那么简单。”我豪横地说。
张姨刚刚照顾飞飞三天,一天我下班后孩子的脑门上起了个大包。
“不好意思,飞飞妈妈。我去给孩子冲奶粉,把他放在客厅的爬爬垫上……他就在我眼皮底下,突然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我……我看见孩子突然会坐了,正激动,突然他头向前倾,脑袋撞在前面的玩具上就起了个大包,实在不好意思。”张姐看见我紧张地话都说不利索。
我冷着脸,抱过孩子,仔细查看他的伤势。
纪云翔也下班回来了,他难得这么早回家。
“没关系的,我看过了,小孩子磕磕碰碰难免。”纪云翔说,张姨松了一口气。
“难免?谁知道是怎么磕碰的?今天碰一个包,明天呢?明天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我冲着纪云翔嚷嚷。
纪云翔躲进了卧室,家对于他不是避风港,累了可以休息;更像是一个火药桶,工作一天回来不知道哪一句话说不对就点燃了,被炸得灰头土脸。
“张姨,论工资,我们给你的比行价高出好几百,飞飞奶奶是因为你口碑好才用你的,现在倒好,才刚刚几天你就把孩子磕成这样,这无论如何都说不回去吧……”我个子高张姨有十厘米多,她又低着头,我俯视着她,一顿唠叨。
“飞飞妈妈,要不你扣我工资吧?”张姨受不了我没完没了地指责,主动提出解决方案。
“扣你工资?扣了工资我儿子头上的包就能下去?”我一指飞飞头上的包,他被吓得“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你个笨蛋,别哭了!”我的叫声让飞飞哭得声音更大。
“这样吧,我不看你说了什么,我看你做了什么。从今天起,我从体检报告中看我儿子的发育情况,来判断你给他喂养得是否精心;通过他身上的伤情来判断你照顾得是否尽心。要是再有下一次,恐怕就不是辞退你那么简单了。”我疾言厉色地说。
张姨点着头下班了,她的背影都是委屈。
从那天起,只要张姨一忙其他的就把飞飞绑在手推车上,唯恐他乱动受伤;她还拿走他手边稍微硬一点的玩具,唯恐他不小心招呼到身上;她很少带他下楼晒太阳,唯恐走不稳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