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棉鞋湿了!”放学回来的莫寒对寒妈说。
“棉鞋好好的怎么能湿呢?”寒妈问道。
“早上上学的时候,和莫鑫她们在冰上边走,有个地方冰比较薄,天太黑看不清,不小心就掉下去了!
早上去学校上课前和中午午休的时候用炉子烤了一会儿,但是里边还是湿。”莫寒解释道。
“好好的路不走,非得走什么冰,一天不知道怎么嘚瑟好!”寒妈指责道。
莫寒以为寒妈会关心自己,询问自己这一天穿着湿漉漉的鞋怎么过的?然而只是换来了无情的指责回应。
莫寒没有接着说话,只是把自己的棉鞋默默的拿到炉子旁边接着烤着。那个年代,在莫家村的女孩子能有双自己的棉鞋都很难得了,根本不会有替换的棉鞋存在。
莫寒将鞋子烤到很晚,直到鞋子干了之后,莫寒才去睡觉。直接将鞋子放在炉子旁边也是不可取的,那样早上起来莫寒就会收到一双糊掉的鞋子。
春天的时候,莫寒非常的喜欢到山上去挖野菜。这一日莫寒早早的就上山去挖野菜了,挖了一筐左右的野菜之后,看着时辰,寒爸和寒妈也该回来了。
莫寒得赶在爸爸和妈妈回来的时候,回到家里把饭菜做好。莫寒因为着急,就从山上往山下跑,也没有仔细看脚下。
莫寒脚下踩到一根树棍,树棍的另一侧有一条长长的蛇被翘起来。当时的小莫寒只有8岁,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莫寒并没有觉得害怕,反而是停下脚步准备用石头将蛇给打死。
莫家村的人经常会抓蛇,然后烤干。等到牙疼或者肚子疼的时候,再拿烤干的蛇肉煎鸡蛋,非常有效。
莫寒想如果自己将这条蛇给抓回去,一定会得到父母的表扬。
蛇快速的爬到了一个小树杈上边,小寒拿起一块石头就向蛇的方向砸去,可是蛇的身子非常的软,根本就砸不死,蛇迅速的向自己的老窝跑去。
在蛇向洞里边爬的时候,小寒非常想抓住蛇的尾巴将它给扯出来,但是犹豫了一下,蛇就完全的钻进洞里边了。
莫寒回到家之后,赶忙将饭菜做上,赶在寒爸和寒妈回来之前做好了。等到寒爸和寒妈回来的时候,莫寒将方才遇见蛇的事情给他们讲述了一遍。
寒爸听完没有理会,可能是因为干活太累没有时间和精力听莫寒说话。
寒妈说:“你挖那点野菜也不够干啥的,一天真是闲的,有那时间干点活不好吗?老往山上跑什么?”
莫寒以为会得到关心,但依旧得到的只有指责。
后来高中毕业的莫寒,来到家附近的城市兼职。老板和老板娘是非常好的人,由于店面不大,店里只有小寒一个服务员。
一次小寒将一打啤酒,一不小心脚下一扭,全都给打碎了。
莫寒当时吓坏了,莫寒想着赔完这些啤酒,那这一天就白干了。
果不其然,老板娘听着啤酒瓶摔碎的声音迅速从屋子里边跑出来了。莫寒想,完蛋了,肯定是得被扣钱不只,还得挨一顿骂。
老板娘跑出来,一眼都没有看碎在地下的啤酒瓶,而是将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莫寒的身上。“小寒,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老板娘问道。
小寒的眼泪唰的一下掉了下来。
老板娘以为小寒受伤了,或者是不小心摔碎的啤酒瓶给小寒吓到了。就开始仔细的检查小寒身上看有没有受伤,边检查边安慰着小寒:“是不是吓到了,下次小心一点,还好没有受伤!”
小寒擦了擦眼泪,抱着老板娘。
“又不是小孩子啦!你干什么啊?快去干活去!”老板娘笑嘻嘻的说着。
不一会儿老板娘从屋子里边拿来笤帚将啤酒瓶的碎片清理干净,并且嘱咐小寒不要动碎片,别把手给割伤了。
那一次的事情,小寒明白了,“忙”不是没有时间关心的理由。而是心底里不爱和不在乎的借口。
一个相识不到一个月的老板娘都可以做到这样的关心自己,自己的父母却从没有这样在乎和关心过自己。
莫寒初中毕业后兼职的这个地方是一个烧烤店,每天饭点的时候,老板娘都是让莫寒自己想吃什么就去烤什么吃,可以说是人生第一次实现了烧烤自由。
几乎每次午饭和晚饭都不糊弄,有的时候太忙了就出去买盒饭吃,不忙的时候都现做一些好吃的东西。
晚上下班的时候,老板也是骑着电驴子载着老板娘和莫寒,先给莫寒送回去,然后他们两个再回家。
虽然是短暂的一个月的兼职,但是莫寒第一次体会到了被当做孩子一样宠爱的感觉,是那么的上头。也是第一次尝到了,原来被关心和照顾是这个感觉。
大四的时候,经老师的介绍,莫寒到一家茶室兼职,茶室里边有个姐姐叫令姐姐,令姐姐有个比莫寒大三岁的女儿。
令姐姐跟寒妈的年龄差不多,但是大家都叫令姐姐,莫寒也就跟着叫令姐姐。
店里平时不忙的时候基本都是莫寒和令姐姐两个人在店里,来了顾客都会问令姐姐:“这是你家的孩子啊?”
一开始令姐姐会解释道:“这是店里兼职的小孩儿。”
顾客会回应道:“你俩长得也太像了!”
两次三次之后顾客再问,令姐姐都会说:“是我女儿,我俩长得像吧!”
顾客都会笑嘻嘻的回应道:“太像了,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
令姐姐一般不会叫莫寒名字,偶尔的时候会叫小寒,大部分时候都会叫“孩儿!”
可能是令姐姐自己有个女儿的原因,对莫寒特别的好,几乎每天早上上班的时候,令姐姐都会从家里带一些吃的东西来。
因为茶室有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吃饭,顾客就吃完饭过来了,一直喝到两三点钟,这样莫寒和令姐姐就没有时间去吃午餐。所以令姐姐总会从家里带吃的来。
偶尔的时候,莫寒总吃喝令姐姐的东西,觉得这样很不好意思,自己也会去买一些小饼干、瓜子和面包之类的零食放到店里边给大家吃。
“孩儿,你以后可别买这些东西了,你本身也挣不几个钱,买过来店里人多,两天就吃没了,老板娘有钱,让她自己买!”令姐姐心疼莫寒花钱,这样说道。
有一次刷茶具的时候,莫寒不小心将一个茶杯摔碎了。莫寒小心翼翼的说:“从我的工资里边扣吧!”
令姐姐说:“你不用担心,不用主动提这个事情,你是来店里边干活,茶具摔的最少的一个人了!扔掉就行,小心别把手割破了!”
本来内疚又有点害怕扣钱的莫寒,听令姐姐这样一说,心里边舒服多了。
莫寒自己用兼职的钱报了车票,考车票的时候,令姐姐每次都问,考科几了,过没过啊!最后莫寒车票下来的时候,莫寒觉得令姐姐比自己都开心。
莫寒的车票刚考下来那一阵,令姐姐见到熟悉的老顾客就要说一下。“孩儿自己考的车票,真厉害!都是一次过的!”
隔壁店的邻居红姐姐的老公来店里喝茶的时候,令姐姐也要炫耀一下。“你看孩厉害不?自己考车票,全部都是一次性过的!”
红姐夫笑着说:“厉害,厉害,我和小红都是考了好几遍才考过!”
莫寒看着令姐姐的样子,觉得心里暖暖的,在心里面,早就把令姐姐当做自己的妈妈了,在父母面前,莫寒嘶声力竭的说着自己的事情,却没有在乎和听见。
在令姐姐面前,莫寒的每一个好的表现,令姐姐都会比莫寒还要开心。每次店里伙食不太好的时候,令姐姐就会自己掏钱买盒饭给莫寒吃。
有的时候莫寒也想自己也掏一次钱,结果令姐姐把钱硬塞给莫寒,塞来塞去,整得莫寒胳膊都撕扯的通红。
想想自己的父母,大学大三大四明知道自己没有生活费,却从来没有主动给莫寒打过钱,只会嘴上问问,需要钱吗?
莫寒总会劝自己,父母只是不了解自己的情况。但是真心和假意放在一起对比的时候,假意就会显得十分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