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听到沈棠居然敢提要皇帝的心头血，皇后吓得花容失色。
沈云娇却一副没所谓的语气，表情很淡：“后面不是还补了一句，兄弟姐妹的也行么？必须是有血脉关系的，母后您这边的不行，一定得是孟氏一族的。”
取心头血这个偏方，皇后有听说过。
沈云娇继续烘托气氛，说道：“也就是说，可以从皇子或者公主们身上着手，方法其实很简单，臣妾会开膛破肚，在对方心脏上挖个洞……”
听到后面，皇后和老嬷嬷的脸色煞白。
齐王也蹙了蹙眉，看着一脸波澜不惊的人，觉得此刻的她像是在说天方夜谭。
“开膛破肚？那人不就死了？”老嬷嬷忍不住惊呼。
沈云娇耸了耸肩：“放心，我的医术高超，能将他破开的肚子又缝好。”
老嬷嬷只觉得头皮发麻。
那是人，不是一块布料！哪里说缝就能缝？
“肯定还有其他方法，棠儿，你说的方法不可行！”
皇后神色威严道。
哪个皇子公主甘愿奉上心头血？
就算自己是皇后，也不能明目张胆去抓皇子公主来开膛破肚。
倒是可以去找不受宠的妃子，那些在皇帝面前没怎么露过脸的孩子，去取他们的心头血。
不是完全不可行，而是皇后觉得这种行为有些冒险。
稍有不慎，就会落下个虐杀皇子公主的罪名，到时候皇后之位都不保。
沈云娇乜了眼皇后，猜到她的顾虑。
旁敲侧击，继续煽风点火：“这副偏方得尽快吃，吃晚了，就没有效果了。”
“儿臣愚见，这个加害齐王殿下的幕后黑手，说不定就是其中一名皇子，取他的心头血，就算是陛下，也应该没意见吧？”
皇后半晌沉默，没有立刻表态。
幕后黑手找起来不容易，不过确实是目前为止最好的办法。
“还有……”情绪已经铺垫到了这里，沈云娇觉得是时候出击，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了。
“其实用燕王殿下的心头血最合适……母后您养育他多年，他报答养育之恩无可厚非，儿臣的医术精湛，肯定能保二位殿下都安然无恙……”
她当然不会取孟九玄的心头血。
这番说辞，不过是想试探皇后的反应。
如她所料，皇后的反应不大。
倒是齐王，激动地一把抓住沈云娇的手腕：“不行，不能取九弟的心头血！”
“为什么不行？我是九郎的妻子，定是不会害自己夫君的。”沈云娇假惺惺道，余光瞥向一边的皇后。
皇后攥紧手里的佛珠，那佛珠都快要被她捏碎了。
看得出，此刻她动摇了，开始挣扎了。
“总之本王不要九弟的心头血，哪怕这辈子生育困难！”齐王义正言辞。
沈云娇感觉到他手上的力道，很用力在抓自己。
看得出，他是真的不想要孟九玄冒险。
“棠儿，此事容本宫再好好琢磨，今夜辛苦你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好。”
沈云娇点点头，掰开齐王握紧自己手腕的手，作了个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帐内，齐王疼到闭上眼睛。
皇后看着自己儿子唇色发白，痛苦难忍的样子，心痛到无以复加。
“瑾儿，你是大吴未来的储君，是要君临天下的，你怎么能没有子嗣？”
“无论如何，我不会要九弟的心头血！”齐王很坚持。
皇后比他还坚持：“本宫做什么，都是为了你，不管你理不理解，接不接受！你好好休息吧，本宫明日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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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娇回到帐内时，里面贴心地在地上放了一盏油灯。
这样她走进去就不会抹黑绊倒了。
不用猜都知道，这是孟九玄放的。
她来到床榻边，没有爬上去睡觉，而是低头仔细打量男人的睡颜。
她发现，他确实和阿轩长得很像。
但仔细观察会发现，其实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人。
阿轩的眉眼更柔和，不如孟九玄硬朗。
阿轩睡觉时，嘴角都是上扬着的。
可孟九玄眉心紧蹙，不知道做了什么梦，看着很不开心。
孟九玄啊孟九玄，过了今夜，很快就能验证一件事了！
沈云娇伸出手，想要抚摸男人的眉，帮他把愁绪抚平。
可是指尖刚碰到他的眉骨，便猛地收了回来。
他还没完全洗脱掉嫌疑呢，他的心情好坏，与自己何干？
想到这里，沈云娇绕到床榻另一边，合衣躺下。
一切，就等明天的结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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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吴帝便带着浩荡的人马开拔回宫。
王孙公卿们不少都一起随行。
齐王有伤，需要静养，所以得留在营帐再躺几日再回去。
皇后自然留了下来。
沈云娇收拾行囊，和孟九玄一起，也在此次回京的队伍里。
一个是开偏方的大夫，另外一个是提供心头血的人。
这两人要走，皇后自然是不同意的。
一大清早，沈云娇命秋燕和其他宫人把她和孟九玄的行囊搬上马车时，皇后带着几名老嬷嬷赶了过来。
“你们都退下，本宫与燕王以及侧妃有话说。”
皇后眼神犀利，屏退众人。
孟九玄有些狐疑，皱了皱眉，并不清楚皇后的来意。
皇后没有拐弯抹角，待下人们离开，立即上前一步，微微俯身。
“玄儿，母后恳求你，救一救你四哥！”
孟九玄听到这话，身形一怔：“母后何出此言？”
“棠儿说，想要把你四哥的伤势彻底治愈，不影响以后的生育，需要吃一味偏方，而这偏方的药引，必须是血脉相连亲人的心头血！”
孟九玄如遭雷劈般，不可置信地瞥向沈云娇。
取心头血，会要人命的！等于是一命救一命！
“棠儿，母后说的是真的？”
沈云娇没点头，也没摇头，算是默认。
“母后实在没办法了，瑾儿的兄弟姐妹是很多，可心甘情愿给心头血的，却只有玄儿你一个啊，母后知道，你和瑾儿从小就手足情深，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见死不救？”孟九玄被这四个字逗笑了：“四哥没有到濒死的地步吧？而我取心头血，会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