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她的面，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白色中衣上。
把袍子往旁边一扔，解开中衣的绑带。
沈云娇惊得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这是弄啥哩？
“使不得，使不得啊！”沈云娇赶紧闭上眼睛。
孟九玄哼了哼，还在怄气：“你就是本王真正的妻子，本王不介意给你看！”
“不是啊，咱们不是。”沈云娇极力辩解。
“怎么不是？拜过堂，成过亲，你一句不是，就不是了？”
“是，咱们确实是真正的夫妻……但后面王爷你给了臣妾一纸休书，又不是了嘛。”
“那休书本王没署名，也没盖印章，并不作数。”
“啥？”沈云娇睁开了眼睛，惊得跳起来。
孟九玄却抬了抬眉，见她一副暴跳如雷的样子，心里头这才舒坦了不少。
“爱妃，咱们还是真夫妻。”
“……”沈云娇咬了咬唇瓣，真想掐死他。
敢情自己被耍了啊？
那封休书，原来无效！
孟九玄看穿了她的心思，邪肆地笑了笑：“你放心，一年之期一到，本王便会署名盖章，放你自由，不过在这之前，你就是本王真正的妻子，懂吗？”
“懂。”沈云娇皮笑肉不笑：“那？臣妾给王爷你搓背？”
“不用。”孟九玄把中衣敞开一半，又退缩了。
他终究没办法说服自己趁人之危。
更何况，沈棠心里没有他，他更加不会强人所难。
“转过去，不许偷看！”
“哦。”沈云娇扁了扁嘴，一脸懵。
都说女人难懂，她觉得，男人的心也是海底针，彼此彼此，都难懂啊。
一番沐浴后，待两人策马回到营帐，周围已是一片静寂。
两人很有默契，一起上榻，互不干扰，沉沉睡去。
翌日天明，孟九玄起的很早。
洗漱完后，叫来追风。
“去查一查侧妃小时候被绑架一事。”
追风愣了愣，没想到娘娘还有过这么一段悲惨童年？
“此事不要让她知道。”孟九玄嘱咐道。
他之所以让追风去调查这件事，只是想多了解了解沈棠的过去。
若是能帮她抓到那些绑匪报仇，那就再好不过了！
“殿下放心，属下会秘密行事。”
-
沈云娇是被秋燕叫醒的。
“小姐，秋弥围猎要开始啦，您快起来准备准备。”
沈云娇懒懒睁开眼睛，伸了伸懒腰。
昨晚折腾到很晚才睡觉，都没睡多久。
再加上木榻实在太硬，睡眠质量并不是很好。
沈云娇哈欠连连，洗漱好，便跟着女眷一行人来到围场的看席上。
看席有华盖遮阳，还有果盘茶水，倒是挺惬意的。
可其他女眷们一点都不惬意，激动又呱噪。
“你们说，今年谁会拔得头筹？”
“那自然还是齐王殿下，往年都是他，今年肯定也不会有意外。”
“这不好说，昨日马场上燕王的驯马术你们瞧见了吧？说不定今年是他呢。”
“驯马术好，不代表骑术也好。”
“也是，只要会跟畜生沟通，驯马术自然好，骑术可不一样，讲究的是马上的真功夫。”
沈云娇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这群人吹嘘齐王就吹呗，干嘛要拉踩孟九玄。
抬眼时，她察觉到了皇后不留痕迹的笑容。
两个都是她儿子，被踩一捧一，她的反应已经能证明一切了。
养子，终究不如亲子。
“要开始了！”
随着一名女眷嚷声，看席间瞬间鸦雀无声。
沈云娇懒懒抬眼，便看到一身戎装的孟九玄。
这身戎装是她挑的，银色的甲胄穿在他身上，衬地他清风霁月，不似武将的粗狂，却平添了几分儒雅。
他像是天上的战神下凡，游刃有余地拉弓，眉眼间竟是自信和光芒。
这一身，确实比紫色养眼。
沈云娇对自己的眼光很满意。
“棠儿，听老六说，你的马术也不错，今日围猎，你也加入玩一玩。”
吴帝被众星捧月着来到御马前时，偏头看了眼看席。
女眷们闻言，面面相觑。
女子参与围猎，倒是有先例。
先帝的贵妃当年善于骑马，便被先帝带着一同参与围猎。
当朝的安乐长公主也是马上的行家，参加过好几年围猎。
要不是已经嫁去北边回部做了可敦，今年围猎也势必会参加。
不止本朝，就拿越国来说，越国长公主不仅年年围猎拔得头筹，还带兵打仗呢。
众人哗然的不是女子上围场这事，而是哗然凭什么让沈棠上！
她最近出尽了风头，已经惹来不少嫉妒和闲言碎语。
但吴帝并不在乎这些，他还想看沈棠穿上那件裘皮，策马奔腾、英姿飒爽的模样呢。
一众皇子听到要让沈棠加入，反应各不相同。
齐王自然是最期待的。
孟九玄皱了皱眉，知道沈棠马术不差，但骑射和马术又是两种能力，他还是有些担心的。
至于楚王，嘴角一歪，冷冷一笑，不知道在打什么歪主意。
“父皇，我们每人的箭矢都是量身定做的，弟妹若加入，那没有合适的箭呀。”
楚王这话让吴帝皱了皱眉。
为了统计每人狩猎到多少，箭矢柄上会刻上每位皇子和公卿们的名字。
狩猎结束后，会有专门的人去收箭，统计所狩猎物数目。
为了公平起见，每人配备100支箭矢，同样材质。
沈棠若加入，那就没有定制的箭矢可用。
“父皇，儿臣和棠儿一人各50支箭矢，如此可否？”
一听燕王要把自己的箭分给侧妃，众人议论纷纷。
尤其是看席上，已经哗然一片。
“看来今年燕王拿不到头筹，就算沈棠马术好，但不代表射术也好，就算射术好，不代表骑射也好。”
“就是，射术本来就难，骑射更难，猎物一直在动呢。”
沈云娇被耳边的呱噪给弄得脑袋嗡嗡作响。
她有一段时间没狩猎了。
说起来，属实有些技痒。
不过她知道，今日围猎，不该自己出风头，随便玩一玩，过一把瘾就行。
想到这里，她起身从看戏间站起，走到吴帝跟前欠了欠身：“儿臣就当是给大家添个乐子，用最普通的箭就好，既然各位都是量身定做的箭，那儿臣的普通箭矢也好区分。”
“也好。”吴帝赞同地点头。
他对沈棠的骑射技术不抱什么希望，也不感兴趣，只是想一饱美人马上风采罢了。
众人也觉得，反正她射不中，就算拿金子做的箭，又有什么用？
不如拿个普通箭，凑个数，没射到猎物，还能找个借口说是箭不好使。
“去换行装，随朕和众爱卿一起围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