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斐尔的住处换回原来的衣服,司空辰问斐尔:“吴涯,他和您说他会在拍卖会后出现么?”
斐尔想了想道:“他的原话,应该是时机成熟时,他自会出现。您和公子辰,忙自己的事便好。”
萧子仪也看出斐尔与克鲁大概不是坏人,不好意思地一挠头:“抱歉啊,斐尔,其实这位司空公子,才是公子辰……我只不过是他的……他的……”
然而,支吾了半天,萧子仪也并没有支吾出自己究竟是司空辰的什么。
斐尔笑道:“无妨,年轻人,谨慎一些,也是好的。”
克鲁也在旁边,笑得似有深意:“年轻,真是令人怀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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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萧子仪二人送出去后,斐尔似乎有些神情严肃地关上了房门。
“克鲁,那个孩子,与加利尔,并不只是头发相像吧?”
克鲁靠在窗边,看着逐渐远去的司空辰二人:“不错,尤其是他的眼睛。那样的颜色,我只在加利尔脸上见过。”
斐尔道:“他的眉眼,虽更像中原人。但当他侧过脸去,冷冷地看过来,我当时就觉得,那真的是加利尔。”
沉默片刻,克鲁道:“我听说,四十多年前,加利尔曾养过一只东方的‘金丝雀’。后来,这个金丝雀生下来一个女儿。没过多久,这个金丝雀便带着女儿消失在了城堡里。再后来,听说有人在这岚国的京城见过他们。”
斐尔道:“公子辰来自天刀门,或许,这对母女,逃出来后有了个相对不错的去处。”
克鲁合上窗户:“但是,斐尔,你能感受到吧?那个孩子,过去过得很不好。”
斐尔叹息一声,在胸口画了个十字:“愿上帝之后保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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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国,幸春楼。
司空离身穿一身紧身红衣,端着装满点心的餐盘,笔直地站在大堂中央。
虽周围不乏各具特色的美人,但他那样的身段,却是独具一格。
幸春楼张灯结彩,没多久,司空离的身边就围满了一群男男女女。
“新来的,你就在这里干站着?有没有什么技能,能让大爷我快活快活啊?”
司空离板着一张脸:“妈妈让我今天负责分发点心。”
末了,将餐盘抬高看向众人,动作热情,声音和表情却冷得吓人:“怎么?你们,都要来一份吗?”
“啊~他好酷~我好喜欢!”
“我要一份!”
小倌擦了擦额头的汗:果真还是妈妈有眼光……
就在这时,一道醉醺醺的声音传了过来:“一个花架子,装什么清高?”
只见一个身材有些高大的女人,被一群浓妆艳抹的男男女女簇拥着,手上拿着个酒壶,看起来醉得不轻:“我今天花了那么钱,结果上来的全是这种花瓶。说什么杏国第一青楼,我真该砸了你们那门匾。”
司空离看了这个女人一眼,没有说话。
只是平静地将餐盘拿给小倌,默不作声地走了过去,伸手,拔出了那女人别在腰带上的刀。
小倌吓了一跳:“乱雪!你冷静啊!”
司空离手腕一转,那刀便在他手中如同蝴蝶一般旋转起来。
看向一脸惊愕的众人,司空离像是自我介绍般,一字一顿地道:“我,会舞刀。”
空气竟在此刻凝结起来。
此时,正是一年最冷的时候。司空离的刀花,却看得让在座众人有些隐隐发热的心潮澎湃。
红衣在他身上紧紧贴合,不但将他的身段展现的淋漓尽致,且恰到好处地能让人捕捉到司空离的身体在这极快的速度中,是如何似舞非舞地旋转。
那把普普通通的刀,竟在他手中像有了生命般,宛如游龙,在虚空中划出似有美感的痕迹。
或许众人都没发现,这大堂中的空气,竟比之前要冷上了许多。
凭着肌肉记忆,司空辰很快将这刀法舞到了能有停顿的杀招,于是身法一闪,回到到那女人面前,一把将她的刀插到了桌案上,冷冷地看着她。
“好!”
“好刀法!”
周围响起一片喝彩之声。
那女人看着俯视自己的司空离,顺着他刀柄上的手便要往上摸:“小帅哥,是我小瞧你了。不如今晚,便由你来陪我?”
小倌见状,赶紧冲过去拦下:“这位客人,他是新来的,还不懂事,要不等过几天,我们调教好了……”
那女人笑道:“原来是个雏儿。我记得和你们的头牌过一夜,是五百两白银,对吧?我今天心情好,我出六百两,算是送给他的见面礼。”
小倌有些吃惊,看向司空离。
见小倌没有出言反对,那女人便从袖中扯出一沓银票,像是废纸一般,看都不看一眼就要塞到司空离裸露衣衫的空隙中。
司空离眉头微皱,心中涌现出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虽不知具体为何,但他清晰的知道,或许,自己想要一把刀……
“伪娘子,杀人越货偷来的银票,你倒是用得很开心。”
突然,一把细剑笔直地横刺二人中间,只是一顿,便转头向女人攻去。
火光电石间,血溅三尺。
不过这血,并未溅到司空离的身上。
司空离望着眼前转过身来看向自己的蓝影。
银面如魅。
“阿离,你没事吧?”
那声音温润如玉,像是梦中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