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池内水声旖旎，司空离一夜间似乎探索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慕容公子双臂挂在他肩上，有些出乎意料地看着他恢复正常的眼睛：“阿离，你好了？”
司空离体力似乎有些透支，靠着浴池的池壁，环住慕容公子：“慕容，你果真是我的救星啊。”
在他嘴角轻轻落下一个吻，慕容公子道：“你体力消耗如此之多，还是莫要在这池里坐着。”
闻言，司空离笑着将他拉起：“好。你这身衣服湿得那么透，不如今夜便睡我这里，待衣服干了再走。”
慕容公子脸色一红：“苦儿还在客栈呢。”
司空离笑容更盛，搂着他往卧房而去：“哦？原来慕容你是悄悄跑来见我的？”
“……”
司空离一边将慕容公子的衣服往下脱，一边凑在他耳边调笑：“那咱们算是什么？月黑风高夜，翩翩公子翻墙入院前来偷情吗？”
慕容公子抓住他并不老实的手：“不可再来了。”
司空离一副人畜无害地模样：“诶呀，我只是要给你换身衣服，不让你湿着身子回去见你的宝贝师弟而已。”
慕容挑眉：“阿离是要我穿你们天刀门的衣服回去见师父吗？”
司空离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新衣：“慕容已经是我的人了，我是天刀门的下一任掌门，自然没有什么不妥。”
任由司空离给自己穿上天刀门弟子标志性的白袍，慕容公子不由问道：“司空公子这些话到底从哪里学来的？”
司空离细细为他将衣带系好：“我成为少掌门后，便总有些人觉得我会好风月之事，便送了我不少市面上不能流通的画本。那日客栈一别后，我便翻出来看过两眼。”
“莫非阿离你从来没和其他人试过吗？”
“说起来，我十七生辰的时候，似乎确实有人往我床上塞过女人。不过被我一掌轰了出去。”
“那……阿离你这学习能力，可谓惊人。”
司空离脸上浮现出一股得意之色：“那是自然。我自小便能看着刀剑谱自学，这画本子描写的，可比那刀剑谱详细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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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温存后，慕容公子终于重新整理好衣衫，准备离开。
“慕容，你可再考虑考虑，回醉仙楼，要有那么多秃头矮冬瓜色眯眯地看着你；若能留在天刀门，以你的实力，我让你做下一任藏刀阁阁主。”
慕容公子闻言，不由一笑：“阿离，你可是吃醋了？”
司空离目光微微一斜，看向其他地方：“那天我不是已经拿到绣球了么？”
慕容公子打开房门，回头看向司空离：“阿离，我的去留，并不是我能决定的。若你愿意，我还会再来寻你。”
司空离道：“你若愿意，我可以给你……”
“赎身”二字还没说出口，司空离房门前便出现了一个灰色衣袍将身体盖得严严实实的身影。
“谁？”
司空离速度极快，“乱雪行空”仅在一瞬间便飞入他的手中。身形一闪，已如一道白色的闪电，将出鞘的长刀向灰袍人胁迫而去。
灰袍人虽背对着房门，但在司空离冲过来的瞬间，便将内力汇聚手指，与司空离的“乱雪行空”碰撞在一起。
随着“叮”的一声，司空离竟被生生震回了房间，慕容公子闪至他的身后，一掌拍在他的后背，所激发的内力波动与灰袍人那一指的内力相互抵消。
有了慕容公子的那一掌，司空离并未受伤，只是有些狼狈地站起。
正想询问那灰衣人的身份，却见慕容公子已对着那人跪了下来：“师尊。”
灰袍人并未转身，只是望着天上那一轮明月：“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这么美的月色，难怪徒儿你有这样的好兴致。”
慕容公子身体埋得更低：“弟子不孝，不知师尊前来。”
灰袍人道：“不，慕容你做得很好。铁三娘的订单虽然没有谈成，但净城开始，你便将诱饵放下，才能让我们的司空少掌门成为我们的棋子。”
司空离闻言一怔：“诱饵？”
跪在地上的慕容公子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灰袍人笑道：“没错，还记得那个棺材么？我原本让慕容将‘石君之钥在棺材之中’的消息放给你们那时的藏刀阁阁主，好让他将毒虫带回。没想到我这好徒弟，也将这消息透露给了你，让你染上了毒虫的毒。”
慕容跪在那里，有些无助地不知所措，声音极小：“不，不是的。我那时不知道那里有毒虫……”
司空离眼中怒火重重，按住“乱雪行空”，问那灰袍人：“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灰袍人终于转过身来，在二人之间打量：“因为你没得选，只能与我合作。我那好徒弟在地宫里给你喂了药吧？”
司空离很快想起了地宫中慕容公子喂给自己的甘甜液体：“莫非那药有问题？”
灰袍人笑道：“不愧是慕容看重的人，果真聪明。那个药，确实是可以压制血毒的药没错。但是嘛，很遗憾，我不是什么救世济民的大善人，只是个不想亏钱的生意人。我给你药，你自然要给我回报。”
司空离眉头微皱：“你想要什么？”
灰袍人道：“不急，你的毒，我的目的，都是一个需要时间的过程。我在那药里，加了些东西好让你乖乖听话。你听话，我给药，岂不美哉？”
听到这番云里雾里的话，司空离心中烦意更甚：“你加了什么？”
灰袍人并未回答，只是幽幽地道：“你不会错过与我合作的机会的。时候到了，我会让慕容前来寻你。慕容，我们走。”
慕容公子站起身来，余光小心翼翼地去看司空离。
司空离尚未来得及挽起的头发遮盖住了他的眉眼，看不清脸色。
“阿离，我下次再来……”
话在嘴边，却如何也说不下去。
司空离背过身去，并未有任何回应。
在灰袍人的注视下，慕容公子不敢再回头看他，与灰袍人一起消失在了司空离的房间门口。
夜凉如水，熟悉白衣在黑夜中远去。像是深渊中突然出现的一抹亮色，在不经意间，又被重新吞噬回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