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等对方出手的第三天，哑姐给我发短信了。
“小三爷，道上现在有传言，你们又下斗了，还是油斗。底下的伙计们有点意见。”
不知道这股风是从哪里刮来的，但是也不得不解决。刚好我们人齐，趁着还没出远门，先把盘口的事情解决一下。
于是，召集他们第二天会场见。
按照惯例，我必然不会先开口，所以由胖子代劳。这是我们事先商量好的，如果每次都是小花来开场，难免底下人心里有想法，毕竟他是解家人。胖子不一样，我们仨是铁三角，道上人都知道。
“各位辛苦，小三爷临时请大家到场一聚，主要是有两件事要和大家伙儿合计合计，”胖子站在我身边开口道，“第一，是关于盘口利益的，上次给的图纸，大家搞得差不多了，小哥又想起来一些，今天补上点儿。”
利益相关，气氛比来时好了很多。大神去过的地方，危险系数低，又能出货，谁不兴奋呢？
“咳咳，大家冷静点儿，”胖子扫了一眼，觉得“礼”已经到了，可以“兵”了，“这第二件事嘛，花儿爷听底下人说，他那边有传言，说我们哥儿几个下了油斗，却没分出来半分好给底下人，意见很大。不知道咱这边有这种传言吗？”
此话一出，瞬间又安静了。
我抬眼看了下哑姐，她应该是心领神会了，“胖爷，道上是有这个传言，但是我们这边是不信的，”她的助手开口了，“要真是下油斗拿货了，东西总得流出来，捂在手里没有意义。”
“小三爷，下面马盘的伙计有意见是真的，但是我们哑姐出手整治了。”和胖子说完，她又和我说道，“我们是您这条船上的人，力要往一处使大家才能好。”
闻言，我点了点头，手指敲了敲茶杯，“那剩下的呢？是怎么想的?”
“小三爷，我这边情况类似。”皮包开口了，“我也是相信您的，只是劳烦您给大家说下情况，毕竟下面马盘人多嘴杂，心不齐利益不稳呐。”
我弯了弯嘴角，这话说得倒是漂亮。哑姐能整治，他不能?说到底就是不信任我，借下面人的嘴说话罢了。
但是这话不能我说出来。“呵，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别玩儿什么聊斋了，”于是，胖子开口了，“人多嘴杂?那就把那些嘴碎的清理掉!”
“你也知道心不齐，利益不稳，”胖子提高了音量继续说道，“自家人信任崩盘了，还谈什么利益?”
“不是，胖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对小三爷百分百信任，”皮包眼见气氛紧张起来，赶忙开口解释，“下面马盘的人我也能整治。只是，您给开口说下情况，我出手也算是师出有名了不是?”
等了二十秒，胖子还是没有开口，就斜着眼看着他，他抬手擦了下额头，继续解释道，“胖爷您看，我接手这喇嘛盘的时间也不长，这要是清理太多，我这是真的不稳当啊！”
虽然有些牵强，但是这个解释也算合理。毕竟哑姐的资历在那里摆着，皮包确实相对稚嫩。
“行吧，那爷今天就说一下情况。”胖子又等了二十秒，语气严肃，“小三爷做事，万万没有向你们汇报的道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可不是嘛，出去打听打听，我解家那边卷铺盖走人的可不少。”一直没说话的小花，适时开口道，“也就是小三爷心善。”
事情可以说，威，也得立。恩威并济，也算是以前三叔的套路。
“咱是下过斗，就湖北那个。”看下面人表情，效果已经差不多了，胖子说道，“三爷和解九爷去过。能有啥，你们自己掂量。”
说一半，留一半，刚刚好。
三叔和解叔的确是去过，但是并没有拿到“货”。
盘口的人不会这么认为，那俩老狐狸去过的地方，还能留下什么好货吗？可是，我们也明白这个道理还要去，这个原因够他们猜测很久。
莫小雨、小风、雷子几个人太奇怪，道上的传言和她们出现的时间也重合。现在她们没有出手，那我们就借着这个机会，先自己透露点儿消息。让对方以为我们掌握了太多信息，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事情也解决得差不多了，小哥画的图纸，哑姐和皮包拿去分一分。传言的事，下不为例。”目的基本达到，也该我表演了，扫了一眼全场，我发话了。
把图纸留在案几上，我起身离开。
经过皮包身边时，看了他一眼。他赶忙低下头，嘴唇懂了几下，好像是在说什么，我没听清。
但是我没有驻足，看他的表现，也不希望现在有交谈。
……
回到酒店我就和他们说了这事儿。
“那小子知道今天得罪你了，要讨好你?”胖子疑惑道。
“他说，记得去长江。”闷油瓶就走在我落后半步的位置，他看清楚唇语了。
但是知道了皮包说的话，我更懵了。他是什么人?他又知道些什么？没这句话之前，我只把他当个普通“地下工作狂热爱好者”，那现在呢？
他是想提醒我，隐晦告诉我一些信息，还是借故亲近，想打探我们这边的信息?靠，太烧脑了。
莫小雨、小风、雷子、王盟，现在又来个皮包。我身边的人真的太神秘了。
看出来我的纠结，小花劝慰道，“你别想那么多，事情不是靠想出来的。本来我们的计划也是去那边走一走，不管他是善意还是恶意，我们都得去。”
“是的。我们的计划不能因为他们改变。甚至，我个人认为，是恶意更好。”黑眼镜笑了笑，“至少能分清敌我了嘛。”
“对，胖爷我也是这个想法。这法治社会，他们又不能突突了我们，恶意顶多就是截胡。”胖子赞同，“可是，这夔牛也不是吃素的，要是能让他们截胡，那也不是一只正经神兽了。”
把我都听笑了，夔牛还能不正经?
不过他们的话没错，原定计划不能改。只是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一方敌人，还是多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