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李春莲两眼通红，废了老大的力气，才勉强从地上爬起来，她弯低腰，单手捂住受伤的小腿，气得整个人都在哆嗦。
“你竟然敢让它咬我？！”
她敢前来耀武扬威，除了心里面有底气，想要在众人面前嚣张一把外，就是笃定了这光天化日下，姜皎不敢对她怎么样。
但谁知晓。
姜皎并未按照她的设想去走，甚至连一句废话都不愿意说，眼神轻飘飘的扫过，直接招呼了黑狗，前来清理堆在门口不肯走的垃圾。
李春莲又气又痛，小腿如同火烧一般，虽并非什么大伤，但她越想越是恼恨，只恨不得冲进面摊，将一切都砸个稀巴烂。
火气即将烧到头顶，正值她欲爆发之际，姜皎送上今日最后一碟素丸子，头也不抬地道：
“再啰嗦，还想被咬？”
那些到了嘴边的话，被她轻描淡写的一句，给彻底挡了回去。李春莲瞪大了眼睛，口里喘着粗气，小腿处的疼痛再一次上涌，让她到了喉咙口的叫骂声，顿时弱了不少。
“你纵狗行凶，你...”
实在被烦的不行，面摊里有客人沉下脸，张口骂道：
“别废话了！老子就不吃你家的菜，怎么样？”
“快滚，别在这打扰我们吃饭的兴致！”
“你家东西若是好吃，自有人愿意上门，还至于过来小老板这叽叽喳喳？”
“难得存银子吃一顿好的，还被这晦气东西吵闹，烦都烦死了！”
一时之间，群情激奋。
光是食客们飚出去的眼神，都几乎要将李春莲吞没。
她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些客人，不过是前来用个饭而已，跟此事八竿子打不上关系，竟然会开口帮姜皎说话。
见面摊人多，且看向她的眼神也全带着些冷意，李春莲顿时哑了火，连腿伤也不敢再嚷了。向姜皎投去一个满怀恨意的眼神，她撂下一句狠话，转身一瘸一拐的走了。
“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周围没了脏东西，胖子放下捂在姜弃眼前的手，瞥过李春莲的背影一眼，叮嘱道：
“小老板，你可得提防点，这人并非什么善茬。为了和你抢生意，现在连亏本的买卖都做上了，这要是再争不过，不定要做出什么癫狂事呢。”
“是啊。”
其他食客也跟着点头，接连出声道：
“这青天白日的，都敢上门来闹，换成了夜半三更的时候，还指不定想出什么阴损法子对付你呢。”
“你一个小姑娘家，还带着弟弟，定得当心。”
“我住的不远，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小老板大可来找我。”
“千万注意安全呀。”
这些食客之中，大多是些熟面孔，姜皎抬眸望去，见了无数双写满关切的眼。
她心头一热，有些不知如何应对这些好意，只点了点头，然后在沉默了片刻后，将入过味的毛豆，盛进盘子里，挨桌送了一份。
“正准备上的新菜，凉拌毛豆，劳烦各位帮忙尝个味儿。”
新菜？
一听到这两个字，食客们皆是眼睛一亮。
唯独胖子哀嚎一声，他等了这么久，还以为能多吃到些毛豆，没想到现在人人有份，岂不是没剩下多少能到他嘴里。
“居然不是我先吃到了，这群人运气好真好，不过小老板今天未免也太大方了点，怪让人不适应的。”
他在这边嘀嘀咕咕个不停，姜皎虽然没应，但在给其他桌上完菜后，直接将装毛豆的盆递给了他。
盆里还剩下不少毛豆，估计折个两三盘都够了，胖子两眼放光，立刻改口道：
“嘿！我就说小老板人美心善，最大方不过了，这毛豆一看就好吃，尝起来更是...”
随手挑了一颗毛豆进嘴，当酸辣咸鲜的滋味在口中迸开，使得胖子原本到了牙关的话，竟突然全部忘到了脑后。
毛豆被煮的恰到好处，咬起来微微脆口，又不失软糯，辣度用的并不浓重，藏在回味当中，存在感却丝毫不弱。
这小半盆的毛豆，吃的胖子恨不得连手指一并嗦干净，嘶哈嘶哈个不停，向嘴里面送的动作，却是一直没停过。
“太好吃了！”
胖子用手扇风，一边夸着姜皎，一边暗地里和姜弃挤眉弄眼，小声求着他：
“这要是有点酒就更好了..小弃，偷偷给我倒杯水，莫让小老板看见。”
姜弃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给他倒了一杯冷茶，胖子连忙喝下一大口，缓过一口气之后，又紧着吃起了毛豆，同时还不忘对姜皎竖起一个大拇指。
“小老板，这凉拌毛豆真是绝了，打算什么时候上？没有酒的话，能配壶凉茶一起卖不？用那种茶叶末冲的就成，还能再多卖个二十文。”
他倒是怪为姜皎着想，知她爱财，提出个能多赚点的好法子来。
“原来毛豆也能做的如此好吃，明个还能有不？我自己花银子就成！”
有食客吃完了盘子里的毛豆，对胖子捧在怀里的盆，看的眼馋的紧，干脆一边说着话，一边向他凑过去，然后偷偷探过手，想偷出几颗来。
但胖子身形虽壮，眼神却好得很，及时拍开了伸过来的手，警惕地护住盆，连声道：
“哎哎哎！这毛豆是我的，少来这里抢啊！”
“都是兄弟，给我几颗又怎么样...”
“谁跟你是兄弟！”
他们吵吵嚷嚷的，因几颗毛豆争执不休，一时之间，面摊里笑闹声不断。
姜弃站在一旁，也跟着咧开了嘴。
胖子好不容易保护好了盆，余光瞥见姜弃，连忙偷偷塞给他一颗毛豆，还不忘挤了两下眼睛。
“你还没吃到呢吧？莫同旁人说啊，不然又有人要抢了。”
虽姜皎做的毛豆，姜弃等下定然能吃到，不过他还是欣然接下胖子的善意，还不忘对他奉送了个笑脸。
“多谢胖哥哥！”
胖子在他头上拍了拍，吃完了毛豆，他也有空闲想旁的，左右张望了一圈，后知后觉地问：
“对了，阿羞姑娘呢？往常不是每日跟个小尾巴似的，追在小老板身后吗？怎么今个不见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