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所以你们迟到的原因是!”荧哐哐哐捶着无辜的圆桌板,义愤填膺嚎叫,“你们在钟离先生订的情侣大床房里没羞没臊搞了一整个晚上!!!”
“咳咳咳!”战术喝水的南柯被呛到,“那个,主要是马车来晚了……”
“你嫉妒?”散兵扬起眉梢,春风得意。
荧一个饿虎扑食抱住钟离的大腿猛摇:“钟离先生!你偏心呜呜呜!为什么我没有情侣大床房,我也才回璃月!我也想和魈酱酱酿酿啊——!!!”
钟离坐姿稳如磐石:“以普遍理性而论……”
“钟离大人恕罪,”一只戴着半臂手甲的花臂从后勾住荧的脖颈,把人拖开,“荧她……胡言乱语惯了,我、我的体质也不便深入人群……”
荧像一只扑腾的猫被拎开了。
南柯看着荧和魈。
前者虎狼之词震天响滔滔不绝。
后者金眸垂敛,盯住旁边的板凳,一张俊脸连耳根都红到发艳。
南柯用手背摁了摁嘴角的茶水渍。
嗯,磕到了。
“我只是在胡堂主有限的经费中,尽力做出了性价比最高的选择,”钟离一本正经地解释,看向魈道,“这样吧,魈,既然旅行者如此焦急,我在北国银行的账户里还有一些存款,你们拿去消费,不够的话……”
“钟离大人!”魈大惊失色。
钟离摆手:“七情六欲,乃人之常情……”
荧心满意足地缠着魈风轮两立走了。
包间里于是只剩下南柯、散兵、钟离,还有涵养良好坐在圆桌对面,始终温和旁观的金发小帅哥,阿贝多。
南柯的脸稍许升温。
托荧的福,和阿贝多的初次见面除了尴尬,她一丁点紧张都感觉不到。
“你们好,我是阿贝多,”阿贝多率先开口,微笑说,“听旅行者说,稻妻出现了两位新的降临者,闻名不如见面,今后还请二位多加关照。”
“我们才是,初来乍到,请多关照,”南柯正了正色,说,“我叫南柯,旁边这位是国崩。”
阿贝多的目光在散兵身上短暂停留,点头道:“虽然质料有所差异,但的确是和我相同的炼金生命。那么,有关降临者的事情,就由我来为二位说明吧。”
南柯对降临者的了解仅止于多年前和空的交流。
降临者是来自世界之外,会对提瓦特的边界造成破坏的外来者。
阿贝多却说:“降临者是响应世界求生的愿望,引领众多生提瓦特走出绝境的向导。”
在原初的设想中,世界的屏障只为抵御黑火,当满载生命的方舟自然划分为七个部分,各自迎来协力的降临者,才拥有应对星空,扬帆起航的资格。
但原初没有等到这一天。
陨落的原因是星空中穷追不舍的黑火。
在原初教导外来者修补进入世界时造成的豁口时,剧毒侵入理想乡,为了阻止事态恶化,原初将守护世界的责任转交,舍身赴死。
而最初的降临者共有三位。
日后天理的维系者,随陨星降临的智者,以及一名谢罪者。
被留下的三位降临者,一人维系高天,一人逡巡大地,一人镇守边界,至此并无不妥。
直到第二次变故的出现。
其时七神已有雏形,人类欣欣向荣。又有被战争逼入世界角落的一族,秘密召唤不知名的双子,意图借用外来的知识脱离神明的管控。
召唤本身,就意味着对世界之壳的破坏。
并非通晓世界的真相,而仅出于野心与傲慢,就擅自造成破坏——没过多久,拙朴的文明果然无力压制星空危险的能量,引发了祸及整个世界的灾变。
“即是遗祸至今的坎瑞亚灾变。”阿贝多说,“震怒的高天打散双子,随即诅咒了这一族。但屏障已经被破坏,总要有人去填,就像原初陨落时那样。”
“对于戍守边界的那位降临者来说,出现这样的事故,责无旁贷。”钟离叹息,“不仅他因此谢罪身陨,还有一位提瓦特的神明也在灾变中被牵连丧生,你们来自稻妻,应该听说过,她的名字叫做巴尔。”
散兵神情微动,瞥向旁边老大爷似的惆怅喝茶的钟离。
钟离品一口好茶,又叹一口气,对上散兵的眼神,眉梢挑起:“嗯?为何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散兵启唇,似乎想说什么。
南柯太阳穴直跳,扯住他的袖摆:“国崩,他是……”
“顺便一提,”阿贝多打断她的解释,似笑非笑,“被迫谢罪的那位降临者,还是冰神的伴侣。”
南柯错愕望向阿贝多。
阿贝多回她一个意义不明的得体微笑。
南柯:???
散兵“呵”了一声,幸好没说出什么爆炸发言:“所以,至冬女皇总是摆着一张怨妇脸,还培养愚人众四处乱窜,就是为了出口气?”
“神明的眼界倒不至于这样狭隘,”钟离接话,“她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天理在灾变之后,封锁了整个提瓦特的边界。这样一来,新的降临者无法进入,灾祸也就不会再次降临,但相应地,世界灭亡之前,提瓦特的人类也无法走出去了。”
“冰神正在尝试创造降临者,这也是为什么我提起降临者的时候,特意使用‘最初’将上古那三位区别开来,”阿贝多说着,看向南柯,“所以我很好奇,既不像来自远古,也并非人造生命的你,是怎么进来提瓦特的?”
南柯像个好好上着课突然被点名的学生,一下子绷直了脊背。
召唤南柯的是纳西妲。
纳西妲管理着世界树,利用权能把南柯的落点更改到世界被封锁之前,应该不难。
但那是未来的纳西妲。
现在的纳西妲还被羁押在净善宫,是只能出入梦境的笼中鸟。
可以说出来吗?
南柯不由侧眸,去看身边的散兵。
那张冷淡而沉静的脸,给她底气,也让她冷静。
历史不会轻易变动,但那仅对提瓦特的生物而言。
她熟悉的提瓦特居民并不见得个个友善,如果她的来历就此泄露,有人因为某种缘故企图阻止纳西妲对她的召唤,她还能不能存在在这里,尚未可知。
“抱歉,我暂时不能说。”南柯重新看向阿贝多。
阿贝多和钟离对视一眼,很快彼此交换了眼神。
“好吧,”阿贝多摸出一张画纸,推到南柯面前,“那么接下来,我们来梳理关于其他降临者的情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