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越来越急促响亮的心跳声鼓噪着耳膜,散兵循声侧头,意外对上一个团得圆乎乎的球,球上是一双光芒暗烁盯着他的眼睛和半张通红的脸。
南柯一惊,火速转开眼睛。
“呵,这种眼神看着我?”散兵挑唇,伸手把她的脸撬过去,“你该不是……在想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南柯:!
“怎么可能?”她心虚得要命,脸上佯装正经,扭头从他的爪子里挣脱,“我只是在想你在想什么。”
“哦?”散兵一个音发得百转千回,尾调上扬带一点意味深长。
“咳,”南柯清了清嗓子,试图清掉满脑子的有色废料,爬起来,“既然我让你心情不好,那我还是出去吧。”
“就这么走了?”袖角被拽住,散兵阴恻恻的。
“是你不要亲的。”南柯梗着脖子不回头。
“某人把门都反锁了。”
“……国崩那种性格,你越不想要他越上头,假装想要的话,说不定反而会气冲冲地抢回去呢?”
和阿望的某次闲聊言犹在耳。
散兵到底哪来的这一身反骨?
“我只是担心阿望不小心闯进来有损她的职业生涯,无事发生当然再好不过,”南柯拽袖子,“你快放开我。”
“不放你又……”
“国崩,你在吗?”门突然被拍响,外面传来阿望拖长的鼻音,“你有看见南柯去哪儿了吗?”
南柯轻哼,把袖子一抽,过去开门。
刚要拔门栓,倏地被身后压上来的力道按住:“没看见。”
“呃嗯……那国崩你看见兔子了吗?就是你们打回来里面那只最白的,我刚想给它喂点萝卜,找不到了……”
门背后的阿望不停碎碎念,南柯一动不敢动,回头瞪散兵。
已经贴得过于近了,他偏偏还勾起唇角,凑近她耳朵,故意问:“怎么?”
当然是保护未成年人身心健康啊!
南柯踢他,散兵没动弹,把她翻了个面重新抵住,门轻轻嘎吱一声。
“国崩?”外面的阿望疑惑叫了一声。
南柯僵住。
“不想被发现的话,”散兵拉起南柯的手,嘴唇碰了下她的掌心,视线莫名锋锐,“就自己捂好。”
什么?
南柯风中凌乱。
手心里啄吻的触感还没消退,又被带着覆在了自己的嘴唇。
正在思考这是什么新式间接接吻,散兵松手,头一低。
酥麻感从侧颈猝不及防的噬咬,扩遍南柯的全身。
南柯瞪大眼睛,一声尖叫被堵在下意识捂紧了腮帮的手心里。
另一只手想去推他,还没使劲,被扣住,反手压在了后腰。
动静不大,但听在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南柯一面担心阿望会听到,一面又控制不住想挣扎,浑身被电流般的刺激逼得汗毛倒竖,热量从颈间作乱的唇齿一波一波上涌。
早知道当时就该忍住的!
南柯后悔莫及。
好不容易习惯了他动不动的吻,又被抓住了新的弱点……
这下……
散兵抬眸。
泛着水光的漆黑瞳孔焦距模糊,被生理性泪意浸没的眼角通红。
不仅予取予求任他欺负,还老老实实地自己咬住手指,只发出断断续续的细碎喉音。
得亏是碰上自己,如果是别的人类男性……呵。
但凡这个女人平时也能这么乖巧……
找个地方锁起来,玩到腻为止,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阿望在外头念叨半天没得到半句回应,打了个大喷嚏,悻悻然走了。
散兵终于松了手,看南柯一滩软泥似的喘息着,从门上滑进怀里,捞着人笑得戏谑:“不是要亲吗?来啊,随便你亲。”
南柯捂着嘴的手被拉开,指尖按在他因为摩擦色泽异常艳丽、一张一合的唇上。
“小儿科碰一下那种可不作数,记得伸舌头。”
就是这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
循循善诱,连哄带骗。
她是有点缺氧,又不是傻了。
南柯短促地吸了口新鲜空气,散兵已经凑近,距离缩短到只要她一张嘴,就能碰到他的地步。
南柯的眼里还氤氲着一层湿气,散兵并没及时发现不对。
甚至在感觉她抱住他时得意地笑出了声。
南柯张口就咬了上去。
用的虎牙。
用力到几乎咔嚓一声。
柔软的口腔从内侧遭袭,饶是散兵也痛得瞬间五官扭曲。
南柯被暴怒的散兵一把推开:“你是狗吗!?”
“略略略!”南柯吐舌头挑衅反手开锁跨出门去一气呵成,边逃边喊,“阿望!”
“嗳!”厨房里即答。
南柯奔进去,没找到小白兔的阿望正蹲在笼子前喂另一只小灰兔,刚转头还没说话,被南柯扑上去一个熊抱,愣住。
跟着刹在门口的是怒火中烧拳头紧攥的散兵:“可恶!”
有杀气!
小灰兔放开嘴里的萝卜,往地上一滚,直接装死。
阿望看看逃命似的南柯。
又看看凶神恶煞的散兵。
使命感油然而生。
“国崩!”阿望正气凛然,举起萝卜直指散兵,“不许你欺负南柯!”
南柯抱着阿望,拼命忍笑到肩膀一颤一颤,好容易憋到背后的散兵沉着步子退开,阿望同情地拍她的背。
“南柯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终于控制不住:“噗哈哈哈哈哈哈……”
散兵有生以来估计就没吃过这样的瘪。
不仅被咬了。
还没抓住人。
南柯识时务地时刻紧贴在阿望边上,吃饭睡觉上厕所寸步不离,偶尔一回头,撞见背后某人牙都要咬碎了的阴暗表情,首次体会到互相伤害的快乐。
那么问题来了。
走到哪里都有头猛兽在背后虎视眈眈,一旦落单,绝对会死得很惨。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