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散兵打下手架着柴的时候,阿望又恢复了活力,双手举着一只吱吱叫的小寻宝鼬蹬蹬噔进厨房:“南柯!国崩!你们快看!我的职业生涯还健在耶!”
南柯一怔,好半天反应过来,失笑:“什么健不健在的……”
“和男的盖同一张被子睡觉就会怀宝宝原来是师父骗我的,”阿望一脸灿烂,晃着小寻宝鼬的大尾巴蹲到南柯边上,“南柯柯,那宝宝到底是怎么来的呀?”
南柯用手里的柴火棍戳了戳灶火,先看了眼散兵,确定他不像是要接话的样子,才回阿望:“垃圾堆里捡来的。”
“啊?”阿望拧眉,“我年纪小,你别骗我。”
“身为巫女问这个真的好吗?”南柯假装严肃,“当心我告诉响小姐哦?”
“诶——小气!”
阿望瘪着嘴往外跑,走到门口,冷不丁脑袋一垂,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看来光发汗不够,还是得出去采点药回来才行。
南柯回忆着当年在兼雄那里耳濡目染的药方,忽然听散兵轻笑:“你居然骗小孩。”
“你才是,阿望可是巫女,别老在她面前说这说那的,”南柯抿了抿唇,忽然好奇起来,“话说国崩,你不是没有……吗,为什么什么都懂啊?”
“越是难以企及的领域,越能激起强烈的求知欲,这不也是你们人类的天性吗?”散兵语气平淡,“不用加火了,把汤盛出去吧。”
“好~”
为了防止再有人来捣乱,阿望在屋子周围设了生人禁入的结界。
事实证明,有备无患。
南柯和散兵出去采药,顺便打了点野味回来,还没到门口,就看见几个村民在结界外对着透明的障壁无能狂怒。
“会使几个臭法术了不起吗!我警告你,死丫头,赶紧把东西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阿望抄着手站在里面吸溜鼻涕,小脸冷淡。
看见南柯和散兵回来,才终于动了动嘴唇:“我再说最后一遍,你们找错人了。”
“还不承认!”村民们闯不过结界,拿阿望没辙,气得干瞪眼,一转头也发现南柯和散兵,气势汹汹地堵上去,“好哇,果然是你们!鸣神岛来的家伙果然手脚不干净!”
南柯视线扫过他们手里的镰刀和锄头,微微皱眉:“不好意思,请问找我们有何贵干?”
“哼!”一个村民径直就去抢南柯手里拎的野味。
南柯稍稍往后一避,村民伸过来的手被散兵一巴掌拍飞。
“找死?”散兵吐字如冰。
“你竟然打人!”其他几个村民怒目圆睁,挥舞手里的农具,“上啊!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很难评价他们的行为。
南柯又往后退了一步,不忘叮嘱:“国崩,下手轻点。”
不出几个回合,村民们捂着手或脚在地上哀嚎着滚来滚去。
散兵收脚,冷哼一声。
“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南柯走上去,质问,“为什么无缘无故找我们的麻烦?”
“无缘无故?”其中一个短发男人捂着手臂愤怒道,“你们手里拿的什么东西,还好意思说我们无缘无故?!”
南柯低头。
她手里的是只野雁,被电晕了过去,绑着爪子和翅膀软趴趴地倒吊着。
“我们刚打回来的野鸟,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吗?”南柯晃晃手里的鸟,“可别跟我说这种遍地都是的东西是保护动物。”
“打猎?就你们?”短发男人咬牙切齿,“别狡辩了,这分明就是你们从村里偷来的!”
“哦?”后面的散兵冷冷地笑了。
“昨晚上你们两个摸进村里偷东西,我们好几个乡亲都看见了!”看见散兵的笑容,短发男人更怒,“夏日祭之后各家各户都开始丢粮食,分明就是你们撕破脸皮之后没吃的了,就把主意打到我们头上来了!”
南柯认真观察着他的表情。
那一脸愤慨,好像昨晚他们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既然你们有人看见了我们,”南柯平静地反驳,“那你们也应该知道,我们是空手进村,空手出村的吧?”
“谁知道你们使了什么鬼把戏!”
南柯叹了口气,深为他的偏见头疼。
看来是讲不通道理了。
被祟神污染过的土地难以种植粮食,其它活物就算能猎到手,也不一定能安全食用,粮食对清籁岛上的居民们来说,应该是非常珍贵的东西。
兴许是夏日祭的热闹引来了别处的流贼海寇也说不定。
南柯回头,散兵表情极不耐烦,仿佛再待一秒钟眼睛里就要开始飞刀子了。
“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这样误会,但粮食失窃跟我们确实没有关系,”南柯把手里拴着野雁爪子的草绳递给短发男人,“这只雁就送给你们吧,已经处理过了,不会有害。如果村里粮食吃紧,我们也很乐意帮助你们净化猎物,但前提是——请不要再三番五次地给我们造成困扰了。”
短发男人一愣,下意识抓住了草绳。
南柯笑一笑,指尖带起一点元素力敲了下野雁的脑袋,手撤开的时候,顺便拉开了拧在翅膀上的绳结。
惊醒的野雁扯起嗓子大叫,拍打翅膀想要挣脱,男人吓了一跳,赶紧扑上去按住它,一时满地羽毛和灰尘乱飞,人仰鸟翻。
南柯已经拉着散兵往结界去了。
“要是以后有机会上天守阁,给你注册个感动稻妻人物勋章吧,”散兵口气不虞,“不然也太埋汰你一路过来行善积德了。”
“他们只是找错了犯人,而且,”南柯晃晃他的手,“你手里不是还多的是吗?”
主要的猎获都在散兵手里拎着,一长串野鸟野兔什么的,够他们吃上好几天的了。
“所以我是该庆幸,没有把这些东西全都交给你去做好事?”他轻嗤。
“我也不至于善心泛滥到那个程度吧?”南柯拧眉,瞥见阿望迎上来,转头笑,“阿望,我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