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沈晓强紧紧的盯着吴明，一字一顿的道：“这些年来，我当了父亲，经历过很多事，也算是成熟起来，回想起年轻的时候，有些行为确实冲动偏激，比如说，我就不该把沈幽嫁给司马烽，徒然让妹妹浪费二十年的青春，她因此记恨我也是正常的。”
“有你这样一句话，对沈幽来说，这就够了。”吴明轻轻的叹了口气，很认真地说了一句：“沈家这些事儿，原本感觉挺可笑，如今跟林家这么一比，沈家还真不错。”
“家里的事儿就这样了，保持团结比什么重要，关键是你吴明……”沈晓强一字一顿：“不管你是龙是虫，总是要蜕变了，现在风云以起，对你是一个契机。”
“我知道。”吴明点头：“我们签合同吧。”
沈晓强有潜台词。
属于这些世家的时代正在渐渐过去。
而未来属于吴明这样的人。
吴明也明白沈晓强的意思。
在这种时候，再多说任何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
吴明和沈晓强签订了合同。
二十套房子到手。
吴明先支付了一部分款项，其余的留到过段时间再支付。
这个时候，蓝先生发来通讯，吴明立即提出：“有没有没人的地方，我要接个电话。”
“就在这儿吧，没人打扰你，我的办公室没人能随便进来，也没监控……”沈晓强起身道：“正好我出去交代一些工作。”
“好。”
沈晓强离开后。
吴明接通了通讯。
这一次，蓝槿露脸了，托着美艳的腮部，很认真的看着摄像头：“A先生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也不知道。”吴明无奈地回答道：“这人嘴巴太严。”
“难道就不能严刑逼供？”
“这是徒劳的。”吴明告诉蓝槿：“根据科学研究，刑讯逼供获得的情报，绝大多数都不可靠。”
“也对哈，为了活命，什么都能编造。”
“所以现在卡住了。”吴明也是无奈：“必须查明A享受过你的身份，才能决定接下来的事情。”
“要不我帮一帮你？”说的是问句，用的却是肯定语气。
“你能帮我？”
“前两年，我投资了一个人工智能项目，这个项目烧掉了我许许多多的钱，把我通过出售情报赚来的钱全烧掉了……”蓝槿告诉吴明：“好在这个项目如今初具规模，目前已经可以帮我承担许多工作，普通工作目前已经没什么意义，我想让人工智能承担更有挑战性的任务，于是就想到了A先生……”
地下世界的人往往兼具多重身份。
蓝槿不但是情报头子，同时还是一个成功的投资人，在外面有很多生意，尤其是涉及到高技术的。
因为高技术行业对信息搜集有巨大帮助，所以蓝槿在这方面就特别舍得花钱。
这一次投资的人工智能项目已经达到全球顶级水平。
可以回答人类提出的各种各样问题。
那么如何用来确定A先生的身份？
蓝槿的想法是，拍摄A先生大量照片，输入给人工智能，然后在全球互联网范围内，对能够找到的所有人物照片进行对比。
只要在其他地方，找到A先生的照片，确定照片来源，也就锁定了A先生的真实身份。
只要A先生曾经接受过媒体采访，或者在社交平台上发过自己的照片，或者因为其他任何原因有照片存在互联网上，就一定会被人工智能找到。
不过，听起来虽然很先进，但这项工作非常繁杂，可能需要消耗大量时间。
短则一两天。
长则一两年也有可能。
但这毕竟是当前唯一的办法。
正因为这个工作量实在太大，完全不可能靠人力完成，也只有人工智能才行。
“这个忙算我免费帮你的。”蓝槿告诉吴明：“我就不收你的钱了。”
“我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啊呢……”
“你下一句是不是想说干脆以身相许？”蓝槿咯咯笑道：“可惜跟我睡一觉，帮不上你什么。”
“我现在的情况非常微妙，没人能帮上什么。”
“几个世家怎么样了呢？”
“沈家在困境中挣扎，已经开始甩卖楼盘，只求尽快回血。”
“我知道，这对沈家的处境来说，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蓝槿似笑非笑：“倒是沈幽会做什么，有很大想象空间。”
“我先不跟你说了……”吴明提出：“我得设法多弄几张A先生的照片。”
吴明手机里存着A先生照片。
但远远不够。
想要让人工智能尽快得出结果，就需要尽可能多的提供照片。
包括A先生不同时期，不同状态和表情之下，提供的照片越多，人工智能检索的速度就越快。
吴明放下蓝槿电话之后，辞别了沈晓强，就准备找肖老。
A先生现在被关着，想要尽可能多拍摄照片，就必须通过肖老。
没想到的是。
肖老主动找上吴明。
吴明刚离开售楼处，就看到肖老的专车，在不远处停着。
吴明直接走过去打开车门：“你来找我的？”
肖老果然在车上：“你又惹麻烦了？”
“我来了有一会儿了。”肖老呵呵一笑：“刚才售楼处里面乱哄哄的，不停有保安跑进去，十有八九跟你有关。”
“你答对了。”
肖老叹气：“吴明啊吴明，竟然小瞧你了。”
“你小瞧我？”吴明笑着摇头：“我有怎样的能力，你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的意思是，交给你任何任务，你都能很好完成，这个没有讨论余地，只不过嘛……”肖老笑着摇头：“过去还真没发现，你这么擅长惹麻烦，到了社会上之后，就从没老实过。”
吴明“啊……”了一声，没说什么。
“可能因为过去的环境比较封闭，你也没什么机会接触社会，所以也没机会发挥吧。”肖老很是感慨：“每个人都有许多面，现在你是暴露出了，另外一面。”
“肖老你还真没说错。”吴明深深地一笑：“当初我回归社会之后，大家都知道，日子过得不怎么样，我深刻反思过到底为什么会这样，真的只是运气不好吗。最后我得出的结论是，可能因为自己太老实了，我来自一个非常有规矩的地方，所以出来之后做事非常讲规矩，然而这个社会跟我不讲规矩。”
肖老无语。
“就说这些所谓世家，他们哪个是靠着守规矩，才积累起这样的财富？”吴明继续说道：“比如说吧，我老老实实做生意，结果债主不跟我讲规矩，在合同上玩手脚，搞得我欠了一屁股饥荒，既然这样，我也就不跟他们讲规矩了。”
“不得不说，吴明你是诚实的，正因为如此，红蜂基金做空沈家的初期，你才作壁上观对吧，你想要削弱沈家。”
“是的。”吴明非常坦率的承认了：“但我要的也只是削弱，而不是像煤城徐家那样彻底覆灭，毕竟沈家是我娘家，我所需要的只是它们的力量能够处于我掌控当中。”
“我知道了。”
“话说肖老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儿？”
“两件事。”肖老缓缓道：“首先是我听说苏杭那边的扶风堂给你下了婚书？”
“你知道扶风堂苏家？”
“你也不想我是做什么工作的吗，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吴明有点懊悔。
可不是吗，肖老的信息是最准确的。
自己先前奇怪苏以柔到底是谁，就应该直接问肖老。
结果绕了一大圈才得到答案。
“苏家不但是世家，而且心高气傲，能够得到他们的赏识不容易。”肖老告诉吴明：“如果你能好好把握这段关系，对你有莫大的帮助。”
“他们怎么赏识我的，该不会跟红蜂基金有关吧？”
“正是。”肖老回答：“苏家主力在东南亚，这你应该已经知道了，那么你应该还记得，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东南亚有一场金融风暴。”
“那时候我还是个孩子，只有非常模糊的印象，好像是好几个国家货币迅速贬值，股市暴跌，财政接近破产……”吴明想了一想，又道：“应该还是通过当时的新闻报道，我才知道金融巨鳄这个词，因为当时制造这场金融风波的就是西方金融巨鳄。”
“没错，其中就包括红蜂基金……”肖老继续说道：“苏家在那场金融风暴中损失惨重，虽然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但这梁子还没解开。如今你重创红蜂基金，还抓了A先生这么重要的人物，算是给苏家报了一箭之仇。”
“但苏家给我下婚书，也不是为了感恩，而是觉得我这个人有用，可以帮助进一步打击这些金融巨鳄。”
“是的。”肖老打量着吴明的神色：“你好像不太愿意？”
吴明很干脆的回答：“别的先不说哈，至少那个苏以柔，看起来精神不太正常的样子，我可不想找这个媳妇。”
肖老笑问：“咱们是不是朋友？”
吴明点头：“一直都是忘年交。”
“那么你应该知道，我是不会坑你的。”肖老叹气：“打赢这场婚事吧，可以帮助你走出东北，甚至雄飞海外，同时还能扩充你在金融领域的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