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吧。”成波走上前。
周广州扭头瞥了一眼,果然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成波,面容冷静,沉着低调,他让开一点空间:“好,过来吧。”
之后又看向一旁愣住的牙医,无奈道:“那你旁观总行吧?这些东西迟早要学会的。”
牙医的手这才不颤抖了:“行行行......”
不用提醒,成波自觉倒了点酒精,开始给双手消毒。
周广州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果然还是老队友比较靠谱,彼此之间默契度也最高。
这边一切准备就绪,谭耀疼的几乎要失去知觉,眼前一切变得朦胧,脑袋昏昏沉沉,很想入睡。
担心病人从此一睡不醒,成波立刻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试图唤醒他的意志力:
“喂!醒醒!千万别睡,我们来谈点感兴趣的话题,如何?”
另一边的周广州为谭耀戴上呼吸机,随后,将数量稀少的麻药注射进他的身体里。
只一瞬间,谭耀便觉得痛感弱化许多,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接着,在周广州的示意下,解扬和吴新新一左一右的用力摁住病人的肩膀和双腿,防止一会儿因为疼痛,而出现强烈的抽搐反应。
“要拔了。”
这话是对成波和汤心缘说的,两人点点头,旋即,朝同一方向发力。
一手握住钢筋,另一只手摁住腹部,缓缓用着巧劲,将这要命的玩意从内拔出。
谭耀还有点儿意识,他痛苦地张大嘴,牙齿抵着舌头,恨不得就地咬烂。
宋墨怕他会咬伤自己的舌头,连忙往其嘴里塞了一团毛巾。
继嘴被无情堵住后,四肢也下意识想要乱动,可惜,却被解扬和吴新新死死压制,丝毫不能动弹。
好在非人的折磨结束的很快,两根带血的钢筋被连根拔起,露出恐怖的血洞。
“咚!”
钢筋被扔在地面。
周广州低头快速清理伤口,刀,镊子,针等各种器具轮番上阵。
一切都进行地有条不紊,终于在四个小时过后,手术接近尾声。
地上扔满了染血的纱布,酒精棉,牙医正埋头做着收尾工作。
周广州扯下无菌手术服,揉了揉僵硬的脖子,掀开格挡布帘,将门拉开。
外面走廊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基地之一的领头人谭金,也是谭耀的父亲,以及其他几名人员。
看到周广州出来,谭金一脸紧张,连忙抓住他的袖子问:“周医生,我儿子怎么样?”
“病情暂时稳住了,但你们也清楚…
今时不同往日,手术条件很简陋,有感染病变的可能,到底能不能挺过去,还要看他自己。”周广州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
意料之中的回答,谭金并没有咄咄逼人。
只往后退了一步,向周广州鞠了一躬,表示感谢:“那我能现在进去看看他吗?”
“当然。”周广州侧身让开位置。
于是,谭金带着三名男子来到病床前。
他垂眸望向面无血色的儿子,神情悲伤不已。
面对这些人,汤心缘第一次感到羞愧,谭耀是为了救她才受伤的,她低垂着头,不敢直视他们的目光。
还是宋墨发现汤心缘的手足无措,上前揽住她的胳膊,轻声安慰:“回去休息一会儿吧,别多想。”
随即,谭金也注意到这个低着头的姑娘。
他早在门外等着的时候,就已经从队员口中了解到事情的整个经过。
从理性角度来说,这事怪不到汤心缘,谁叫他儿子非要逞能,英雄救美呢。
可在感性方面,也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
但他毕竟混迹商战几十年,能成为大兴市首富,自有一套为人处世的方法。
即使再不高兴,也不会摆在明面上,叫人难堪下不了台。
略略沉吟,他彬彬有礼嘱咐道:”大家辛苦了,食堂特地给你们留了饭,快去吃饭吧。”
周广州站在床头,还在记录数据,闻言,头都不抬,“你们先去,我再观察一会。”
门彻底关上,众人纷纷走出手术室。
解扬和吴新新一前一后,牙医洗了手一起往食堂方向走去,汤心缘本来也想跟上,却忽然发现宋墨和成波定在原地,没有挪动脚步。
“怎么了?”
“我们没啥胃口,你和解扬他们去吃吧。”宋墨看着她说。
“好。”
也许是知道谭耀大概率没事,汤心缘感到久违的轻松,没有多想,就在楼下与他们分开了。
此时,大概是下午三四点的光景,学校里没多少人在走动,大多数还在上工。
成波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羽绒服,他拦住宋墨,拉开拉链,伸手在夹层里摸了摸,摸出一把黑乎乎的东西。
“这是什么?”
“给。”成波把东西塞进她手心,“巧克力豆。”
“哪来的?”宋墨熟练地捻起一粒,扔进嘴里。
“解扬在出任务时,给吴新新找的,我看到了,就偷偷抓了一把放口袋里。”成波面不改色道。
浓郁的牛奶巧克力融化开来,让宋墨忍不住弯起嘴角,“好甜啊。”
迟疑片刻,她又继续说:
“对了,他俩什么情况?是好上了?还是解扬…一头热啊?”
成波低头看了她一眼,微微勾唇。
“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