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他后面出来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强制没收了他们手上的刀、箭,以及破落的床单包裹。
成波和解扬对视一眼,都没反抗。
无畏的挣扎只会加剧凶手的残暴,况且,以两人之力如何能反抗将近二十人。
年轻男人勾唇一笑,不怀好意地凑至两人面前,小声低语:
“啧啧啧…让我来猜猜。”
“大半夜不睡觉,半夜翻墙跑出来,和里面人吵架了?她们对你们不好吗?”
男人突然神色一变,眉眼极阴沉,他抽出一把锋利的砍刀,抵在成波上颚与脖子中间。
“还是,你们本来就是叛徒?”
年轻男人脸上恨意滔天。
可成波不认识他,更想不通他为何会有如此偏激的情绪,难道他俩半夜翻栏杆碍着事了?
成波简短理清了下思路,并试探性询问领头那人:“狭路相逢,彼此无冤无——”
还没等成波话说完,年轻男人发出极短地嗤笑声,犹如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几乎快要压抑不住满腔的怒火,想一吐为快。
蓦然间,又回想起来,这两人似乎不在其中,也和他们没有直接恩怨,顶多算是倒霉被无辜牵连。
但这世界上哪里分得清是真无辜,还是伪装成的?
仅凭他们敢在一起同吃同住,平安健康的呆在青松湖公园这么多天,也能判定为一丘之貉、沆瀣一气,都应该被千刀万剐!
根据兄弟们这些天观察,这两人最近一直有住在这里,之前不知发生了什么争执,竟促使二人选择夜半三更偷偷逃跑。
年轻男人渐渐平息下怒意,放下刀,阴冷潮湿的内心夹杂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与期待:
“哎,小兄弟,刚问你的话,还没回我呢?”
“为什么半夜不睡觉起来翻栏杆,为了刺激?为了好玩吗?”
在他看来,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如果运用得当的话,说不定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成波与解扬从他神情里隐约猜到什么,沉默一会后,淡淡回道:
“就是不想待这了。”
年轻男人嘴角一撇,明显不满足他的敷衍和搪塞,穷追不舍:“和橘馥郁、汤心缘姐妹有仇啊?”
成波锁住他的眼睛,斩钉截铁道:“你有,我便就有。”
“呦,那感情好呀!今天光冲这话,我就不会动你们俩。”年轻男人终于听到了满意的答案,眉飞色舞,极其开心。
“那走呗,随我们瞧瞧一场好戏去。”
像是为了响应他的话般,这时,公园中心处突然传来枪声,更具体点的,因为离得太远而听不清。
一行人静静等待了三分钟后,其中一个满脸青春痘的跟班殷勤建议:“迟哥,要留两人在这守着吗?”
“不用,青松湖太大,都和我一起进去。”迟暮生退后几步,猛地助跑两下,利索地翻越栏杆。剩下的人,两两互相举着拖着。
层层看守下,解扬和成波很难挣脱。无奈之下,两人只得重新翻了回去。
进了公园,行动更是受限。
他们腰上分别抵着把尖刀,二人被迫跟随着他们的身影,朝营地方向走去。
入口处离基地的直线距离只有1.5公里。期间,离得越近,公园中心的动静就听得越发清楚。
一楼图书馆、二楼画廊上,火光冲天,烟熏火燎的;小广场里更是惊天动地,呼救咒骂声接连不断,奔跑撕打的动静不绝于耳。
片刻功夫,场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悲哀,绝望,瑟瑟发抖的受害人。
冷血,阴沉,煞气冲天的凶手。
夜深人静的时候,公园里传来这般响动,早已把附近商场小区里的丧尸吸引来了,它们头挤头扒住铁杆,频频发出嘶吼。
等成波和解扬被押回去时,里面的动静渐渐趋于平静。离十几米远,看见两名陌生男女一左一右守在小楼空地处。
一眼望过去,基地里混乱不堪。
空气里弥漫着大量的硝烟与二氧化碳,五层小楼的窗户玻璃碎了一地。
成波看到不少陌生男女押着男女老少跪在小广场上,包括橘馥郁和她的表姐,姐妹俩跪在人群中心,原来的箭和枪全部被没收,阿轲低着头,旁边是孙献,紧紧挨着他。
迟暮生带着一群人走了过去,显然易见,他和放火偷袭营地里的人是一伙的,互相熟稔。
这时,橘馥郁抬头望向把他们包围成一圈的众人,她挨个扫过去,从中迅速分析出他们的领头人,目露嘲讽:
“我当是谁,原以为是围栏外的畜牲闯进来了,没想到是一群不择手段,趁人睡觉时放火杀人的穷凶恶徒!”
“咦,好好的人不想做了,上赶着做畜牲是吧?”
听见这话,迟暮生脚步一顿,很快又神色如常,只不过攥紧枪的手却骗不了他自己。
围成一圈的胜利者们,忍不住发出嗤笑,这女人死到临头还在负隅顽抗。也是,全当图个乐呗,猎物在临死前不也得挣扎挣扎几下。
被橘馥郁点名道姓的畜牲头领,个子中等,气质沉稳,即使被骂也看不出多生气,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倪重带着好奇走近几步,嘴角微微勾起,声色悦耳动听。
“这世上还真有倒打一耙的事发生啊,你不是心知肚明,这个地方从谁的手里抢过来的吗?”
橘馥郁心中一沉,表情一点一点的暗淡下去。旁边的汤心缘、阿轲以及孙献等知情者皆是张惶失措,神色悲哀。
不过,还有三分之二的人都是一脸莫名其妙,他们摸不清状况,只以为队长汤心缘、橘馥郁和对方的头领有旧仇。
橘馥郁死死盯着倪重看,可看多少遍,也还是陌生人,再转头看他手下这帮人,也没有一个熟面孔。
总之,就是不认识。
但他们怎么知道那件事?
倪重意味不明地看着橘馥郁笑。
“杀人放火金腰带。”倪重还在加火,“你不是最清楚畜牲长什么样子的吗?”
“怎么反倒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