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晤找了几个时辰,终于找到了。
难怪这么难找,原来只是个不到百字的附要。
“民间有招灵诡术者百人,执召魂铃,着五行八卦衫,佩阴阳双目壳。
招死灵,述生前,安亲怨。
一次一文余,一瓢水……”
现在这招灵诡术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基本每个元婴期以上的修炼者都多多少少会一两式。
就是这阴阳双目壳,从其他书籍找来,也就只有一句“可视阴阳两界之河,见鬼神判命数”可以与其联系起来。
这……可以通鬼神两界之物,这玄冥古树又名百鬼汀舟的鬼汀之木,定首当其冲。
现在倒不愁数,就是这制作工艺早已销声匿迹,又该从何处寻来?
再者,就算真按原本制作出来,李红灵是女孩,掌阴。这过多阴气,怕对她身体也不好…………
这该从何处入手?
此时的书院中。
“既然不懂规矩,那就在外面跪到懂规矩再进来。”
这才没几天,便有人跃跃欲试了。
前辈的路没走够,安排了另一些小毛头再走上几遭。
子先生一般都是杀鸡儆猴和先礼后兵一同进行,就看哪个倒霉蛋成了礼成了鸡。
起先只是吵闹着课堂时不必坐的端正,不必这么多规矩礼仪。到后面还妄自的称呼起了“子老头”。
结果便是话刚一出口,便被一掌打到门外的石柱上。口吐鲜血,蜷缩在地上抽搐呜咽着。
有其同伴想伸张“正义”。那便是如地上的聒噪苍蝇一样,被人一拍子打扁。
子先生看了看剩下这些口含怒气却不敢言的软蛋子,理了理衣摆将桌上的书卷又合起来。
“老夫从不提倡个人独裁,各位心中若还有什么问题建议提出便可。
今日这堂课,老夫便不上书本了。特留给各位抒发心中情怀。”
仍是一片寂静……
“兴许你们五年中才有这么一两次可以随意发言的机会,应当珍惜好才是。
今日事,今日清。莫让今日的情怀在往日无端生成你我之间的瑕隙。”
子先生记名字特别牢,只要报过一次姓名,往日念起时便不会喊错。
“黄明和,你心中可还有什么未言的感怀?”
明明已经坐到最角落,身子缩的最低还是被一眼点出名字。
站起来后,身体抖如筛糠,字也说不全。
“没,没,没有……”
“话可以说的慢,但不可无礼数。”
这话一点,只能抖着手抱拳再言:“子,子先生。晚,晚,晚辈,没,没有任,任,任何感,怀,怀。”
“很好,请坐。”
“谢,谢,谢先生。”
就算是坐下之后也可以看到他指尖的颤抖。让周围人看,也替他感到一阵窒息…………
“既然你们新生内向些,老夫也理解你们,那便点名询问了。”
众人一阵惊寒!!
春回大地,新年的祈福刚刚飘向远方,山沟溪流里却飘来阵阵恶臭。
“大夫啊,你快看看我丈夫这是怎么了?
身子烫的厉害,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刚喝点水又吐出来了。”
“大夫啊,看看我儿子吧……我儿子快不行了。”
“大夫……”
盛天城只是一个伴山靠林的广大点的城池,由上黄宗和元阳宗两个三流宗门掌管。
上黄宗和元阳宗,一个是修行符箓,一个是煅体外炼。
千百年来,虽两大宗门偶有争执,但好在都是顾大局之人,百姓们过得还算安宁。
春季回暖本就是疾病传染高发期,药铺门诊处也时常挤满了人。
可……如今之事却不同往日了。
不仅是人羊牲畜也染上了流感疾病,就连河流里的鱼儿水草都开始腐败发臭。庄稼种到地里,却长不出一颗芽,再扒开,那些种子全都烂在了地里。
好在靠山吃山,只要山林里有绿草有活物,就不愁饿肚子。
可不知怎么的,山上的绿草人吃了都是中毒腹泻,连林子里的动物都开始下山攻击村民,有的竟还自相残食起来。
不得已,人们开始外出谋生活。可不知是中了什么魔咒一般,不论是修仙之人还是平民百姓,出了这盛天城,不出三日便会在路上暴毙身亡。
而且先从盛天城开始,周边的村落县城也开始出现了种种迹象。
万幸中,上黄宗的符箓还可以联系到外界。跨越千里,终于禀上天穹派。
三清殿内
柏尘组织着人马前往。
柳靖早已不在门派内,除了盛天城还有其他地方也发生了流感瘟疫之事把门派内的事安排的妥当了,自己便早已下山平疫了。
此事也可算是平常了,基本每十年五年便会有几次疫乱。唯有盛天城之事略有蹊跷,便多派了些人马。
此事已经告知了柳靖了。现在出发,两日之内便可在盛天城会合。
而安锦晤不久前也不知发什么癫,突然就和他说要下山历练了。
没办法,也只好给他批下。想着多少会有点自知之明。他若是下山历练,那定是要缚神的。
旁人缚神一般也只是一部分修为无法释放,唯有安锦晤是近乎将一半以上的修为都给封锁。而且还得易容化名,否则以他在凡间的树敌,趁此机会都可以杀他千遍万遍了。
“柏尘。”
出了大殿之后,柏尘听到有人喊他,回头一看是浮笙师姐。
“师姐,何事。”
浮笙师姐口未张一寸,皆是用传音传入柏尘的脑海中。
“方才没想着提出,现在师姐想拜托你一件事。”
“无妨。”
“你们前去之后,若见到了上黄宗宗主,请取他十指的指尖血各两滴。”
指尖血?
“浮师姐,这般是……”
“若他断了指,便在午夜的红烛观其眉心相,并于天明前告知于我。”
听此也不好再问什么,便将其先记了下来。
待柏尘走远后,浮笙心中才回想起那张由心间血绘制的如死前讣告一般的符箓。
上黄宗宗主一一黄石则。是贺凌渡儿时的同窗,时常去到他们家玩耍蹭饭。
还口出狂言要娶了自己,甚至还偷藏过自己的红色发绳。
自己的东西,自己怎会不知道?
那仅仅只是一张不过十余里的传音符,之所以能传到这,就是用当年那条发绳点燃渡灵。
若不是这张血符的突然到来,她恐是早忘了这个人。虽没什么人情可言,但这般突然恳求急迫的传来,还是得多帮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