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咖啡厅一角,叶斯年和陈诺相对而坐。
咖啡香气浓厚,叶斯年端起喝了一口,淡淡道:“陈诺,谢谢你……”
陈诺看着叶斯年,无所谓的笑了笑:“谢我做什么,你不喜欢我,我也不能腆着脸强求。”
“对不起……”叶斯年垂下头。
陈诺坐的笔直,望向窗外:“你是应该跟我道歉,不光是你,你们整个叶家都应该跟我道歉。”
叶斯年抬头看着他,苦笑着点点头:“嗯,你说的没错,我们叶家对不起你和陈爷爷。”
陈诺随意的摆了下手:“算了,我承认你在我第一次分化时出现在我身边,给了我很大的安全感。
这么多年,我一直记得那时的感觉,也是真的想过跟你结婚,一辈子生活在一起。
我们门当户对,分化等级都同样优异,看起来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是我却忘了,感情这东西哪有什么配不配……”
陈诺很轻的叹口气:“叶斯年,对于你之前的隐瞒我很生气,并不是气你不爱我,而是气你把我陈诺想的太不堪。
我并不是明知道你有了爱人,却还要死缠烂打赖着你的omega,恰恰相反,我这人一向洒脱,对于感情尤其是。
不过你年前主动找我解释清楚,想要解除那个口头婚约,对于你的坦诚,我接受你的道歉。”
陈诺说着,叶斯年认真听着。
确实是他做错了,陈诺哪怕揍他一顿,叶斯年都会接受。
“我回国来到星城,也并不全是因为你,更多的还是为了我的事业。
乐团回国巡演,星城作为巡演第一场至关重要,而你叶家在星城的影响力,便是我需要借助的。
你欺骗了我,而我也借助你的势,顺利帮乐团打响了第一战,现在新闻上铺天盖地都是我们乐团,还有我跟你之间的八卦。
我目的达成了,对于你的道歉,我接受。
从此以后,我们互不相欠。”
陈诺说完笑着朝叶斯年伸出手,叶斯年微顿,伸手回握。
陈诺眉梢一挑,笑的风流:“合作愉快。”
两手分开时,陈诺突然说道:“对了,新闻的事你也别担心,巡演还有三场,等表演结束热度冷却后,我们再向媒体辟谣订婚的事,反正我们没办仪式,他们也不敢乱说什么。”
叶斯年点点头表示同意:“订婚的消息只是媒体的猜测,我们并没有对外公布,辟谣的时候也不会影响你们乐团的名声,这个你放心。”
“我不担心啊。”陈诺笑的不怀好意,“倒是你,想好怎么跟你那位Beta解释了吗?”
陈诺精准戳到叶斯年不愿去想的事。
叶斯年黯然的喝了口咖啡,苦笑:“他,他不怎么关注新闻……”
陈诺瘪了瘪嘴:“斯年哥哥,你是在自欺欺人吗?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对方只要有手机,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叶斯年眼睑颤了颤,没回话。
陈诺也不再多说,无聊的搅着咖啡。
刚安静了一会儿,陈诺又倾身凑近:“不过我还真没看出来啊,你看起来一本正经彬彬有礼,竟然这么疯,带一位Beta去做腺体手术!
那手术我在国外倒是听说过,风险极大,而且手术过程中异常痛苦,一般人根本坚持不下来。
那个Beta该有多爱你啊,竟然会同意?!”
陈诺的话无疑是往叶斯年心口上戳,说的他心脏鈍疼。
叶斯年抬眸淡淡的看了陈诺一眼,便仰靠在沙发上叹了口气。
陈诺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努了努嘴安静了。
咖啡喝完,两人正准备离开时,一阵急促的铃声从桌上的手机中响起。
叶斯年拿起看了眼来电显示,皱眉滑通放在耳边。
“喂,宴——”
叶斯年招呼还没打完,手机对面便响起了傅宴的怒吼声。
“你他妈人呢?我在你公司!”
叶斯年皱了皱眉:“楼下咖啡厅,一大早你火气这么重干嘛?!”
“我火气重?”傅宴都快被气笑了,“老子一晚上没睡,刚照顾完你老婆的奶奶,转头又开始照顾你老婆!你他妈说我火气大?!”
“什么意思?”叶斯年紧蹙着眉,手机都不自觉的握紧了些。
“医院!”傅宴嗓子都险些吼破音,“你老婆,你老婆的奶奶,现在都在医院躺着呢!你他妈倒好,大早上还有闲心喝咖啡!”
叶斯年呼吸骤然停滞,反应过来后转身就往门口跑。
身后的陈诺着急的喊他名字他也听不见了,对面的傅宴还在不停的说他也顾不上了。
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
你老婆在医院,季白在医院?!
叶斯年快速坐上驾驶座用力甩上车门,紧接着油门踩到底,一路疾驰。
医院内时砚笙红着眼坐在病床前,床上的季白则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泛青的手背上还扎着针。
时砚笙几次拿起手机看,宴叔叔说要去找叶斯年到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正想着病房大门突然被一股大力撞开,叶斯年头发凌乱的出现在门口。
时砚笙着急的站起身:“你可算来了!季奶奶还在ICU躺着,现在季白哥哥也晕倒了,我快着急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时砚笙在一旁说个不停,叶斯年都没仔细听,目光里全部都是躺在床上,毫无声息的季白。
真到了此时,他脚步反而挪不动了,还是时砚笙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拉到病床前坐下。
“斯年哥哥,是不是你跟季白哥哥吵架了啊?季奶奶心脏病复发,为什么他没给你打电话反而是给我打的啊?”
叶斯年不说话,时砚笙皱着眉继续说:“季白哥哥看起来状态很不对,一晚上都好像失了魂一般,毛衣上沾着血,就连脚底也全都破了,伤口很深……
他状态太差,我也不敢多问,也不敢给你打电话怕惹他生气,可是,可是他现在也晕倒了,我实在没办法了……”
时砚笙说的什么叶斯年都听不见了,他拉起季白的手,看向手背上的青紫。
怎么又这样了,在M国的那段时间,他因为每天都要输液,手背上的青紫就没消下去过。
前两天见面明明都好了,为什么现在又变成这样了……
视线有些模糊,叶斯年紧紧握着季白的手,垂下头把脑袋埋在了上面。
时砚笙话音猛地止住,僵硬的站在一旁。
傅宴不知什么时候也过来了,见状叹了口气,拉着时砚笙的手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