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幅不俗的狂草字帖被铺展在架子上,上面的字,行云流水、游龙疾走,观字可见书写者心气之狂逸。
林晚凌念出了上面所写:“北阁临玄水,南宫坐绛云;龙泥印玉策,天火练真文。上元风雨散,中天歌吹分;灵驾千寻上,空香万里闻。”
萧延也看愣了神,鉴赏后忍不住赞叹道,“是庾信的《步虚词》,好字啊。”
林晚凌有些讶异,“大人对字画还有研究?”
萧延盯着字帖,痴神道,“略懂略懂。”
“……”林晚凌见他这个样子,知他绝非是他说得略懂而已。
但一想到,他画工了得,又是出身名门,自幼少不了受诗书画的熏陶,懂这些也属正常。
遽然间,外面传来疾步声。
陈郎中背着药箱冲了进来,“你们……你们怎么能擅闯?出去!都给我出去!”
说着便将林晚凌跟萧延往外轰。
萧延因理亏,只能任由被轰出来,但过程中,他护在了林晚凌身后,见陈郎中要碰到林晚凌,他一记狠戾瞪去,吓得陈郎中像被烧到手一样极快收回。
待所有人出来,陈郎中拿了锁将房门锁住。
见他这般紧张那字帖,林晚凌忙道歉,“实在抱歉,主要是我家大人也是喜好书法之人,竟是到了看到好的字帖就走不动路的地步,所谓同好一家亲,还望陈大夫见谅啊。”
林晚凌深躬致歉。
“……”萧延也只得默默背了这口锅。
陈郎中闻言,面色缓和下来,仿佛很能体会萧延这种热爱心情。
“也罢,方才你们只是看,并没有碰,我就原谅你们了,但下不为例。”
林晚凌弯眸打听,“不知陈大夫,从何处得来这幅字帖?”
陈郎中一下又起了刺儿头的劲,“不卖!你们是不是来请诊的?不是就赶紧离开我家!”
萧延见他那么凶林晚凌,当即要发作。
林晚凌赶忙赔笑,“是是是,我们是来请诊的,您别激动,东西可收拾好了?要不小人帮您背药箱吧?”
陈郎中轻哼,刚想递过去,又被萧延的一记眼刀吓缩回去,“不用,我自己背。”
转身朝大门走去时,不忘低声咕哝道,“这女的难不成跟他有一腿?这么护着?”
林晚凌没听清,但萧延听清了。
“他说什么?”林晚凌问他。
萧延抿了抿嘴,“我也没听清。”说完走人。
“??”见人都走了,林晚凌旋即跟上。
可出去后,陈郎中发现只有一匹马,他还得自己背着一个大药箱走那么远的路去玉麓书院,顿时又不干了。
等林晚凌跟萧延出来,他立即闪身进门,三两下将门拴上。
“哈哈,我不去了!你们另请高明吧!”
萧延冷哼,“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朝着门口大喊。
林晚凌知他轻功了得,直接跃墙而入,将人从里面逮出来不费吹灰之力。
但她没让他这么做,“走吧。”
萧延不解,“无碍,我很快的。”
林晚凌一下拉住他,摇头,“我们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你是不信思远的医术么?”
“我自然相信。”
“那回去吧。”
“好。”
两个人返回的路上,林晚凌问萧延,“大人可有看出那字帖出自谁手?”
“是张旭的作品。”
林晚凌恍然,“张旭的草书举世闻名,难怪。”
闻言,萧延也开始想不通,“那老头看着也不像有钱的样子,如何能得到张旭的墨宝?”
林晚凌摸了摸鼻头,“看来有必要回去后,派人过来盯着了。”
萧延不置可否。
回到玉麓书院。
林晚凌跟萧延刚赶到孙诺之所住的青松苑,就见思远伸着懒腰从屋里走出来。
见林晚凌跟萧延回来了,他立即蹦跶迎上去。
“将军、林姐姐,你们回来啦?”
萧延,“人给治好了?”
思远学着萧延平日的语气,“那是,我是谁啊?”
萧延一愣。
林晚凌一笑,“真是越来越像某人了。”
萧延有些尴尬起来。
这时菜菜抓着一口缸出来,明明是需要两三人抬的重量,愣给她一个人单手举出,这可把苑外围观的学子们看傻了眼。
“哇,好大的力气啊。”
“这还是人么?”
菜菜看到林晚凌跟萧延,立冲萧延喊了句,“将军,帮个忙。”
萧延立即留意到院子里一个留有缸底的圆形痕迹,不难想象,那就是巨缸本来所在的位置。
“好。”萧延高声应道。
菜菜举缸扔向他,林晚凌带着思远迅速撤离。
只见萧延纵身跃起,一脚将巨缸踹回原来的地方,‘轰’的一声落地,位置竟分毫不差。
见状。
外面传来了成片的鼓掌。
“厉害!”
“太厉害啦!”
“精彩!”
在人前露了一手,思远又用从未听过的方法治好了孙诺之。
此时此刻,书院里皆是对他们四人的流言蜚语。
入夜用过晚膳。
林晚凌以方便查案为由,要求留宿书院。
此刻,有人带着他们四个一一去了各自的房间。
第一间房,思远瞧上了,他住了进去。
菜菜接收到林晚凌的眼神暗示,所以选了思远的隔壁房住下,方便照应。
可轮到林晚凌时,她以为房间不会相隔太远,谁料被该名学子带着七绕八绕,才在一间房的门前停下。
“这间房较大,是特地给二位准备的,仓促收拾,请莫要嫌简陋。”学子礼貌微笑道。
林晚凌闻言,深吸一气,“等等等等,不是我好像没听懂,你说这间房,是给我和他准备的?”
学子神情一愣,“对,二位不是夫妇么?理应一间。”
林晚凌气得一把揪过对方衣领,“你哪知眼睛看出我们是夫妇?”
学子为难,“书院里的人都这么说。”
闻言,林晚凌气都不顺了,却见萧延大摇大摆地进去喊了声,“快进来,伺候为夫就寝。”
学子露出看热闹的笑容。
林晚凌也强扯出一个笑,转身走了进去。
可须臾后,学子就见顶着一个热乎掌印出来的萧延。
学子看着他红肿的脸颊,感觉自个儿脸颊都疼了,小心翼翼地问,“萧公子,您没事吧?”
萧延瞪了他一眼,抬臂一把勾住他的脖子,“你要不给我找一个更大更好的房间,爷就赏你两个同款。”张开五指的转动,威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