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牛权贵在他那儿吃了瘪,便将视线落到林晚凌身上,生怕林晚凌也不下他给的台阶,忙冲她使了个眼色。
林晚凌含笑道,“是。”
见她配合,牛权贵脸色也好多了,继而想跟孙诺之多说些好话,不想林晚凌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是很想尽快找出凶手,而凶手就在书院里。”
牛权贵气得要死: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是吧? 他本以为看着精明世故的林晚凌不会像萧延一样直,没想到他看走了眼。
“你……”
在他发作前,林晚凌拱手一礼,“还望牛县尉莫要徇私放走了凶手,否则我们几个现在就走。”说着作势离开。
萧延、菜菜和思远见状也跟着她离开。
牛权贵见状,心下一计较,忙喊,“你、你们去哪儿?”
“自然从哪儿来,回哪儿去。”林晚凌头也不回。
“……”
牛权贵身边的参军立即上前提醒,“大人,他们是要回洛州去。此事要被他们添油加醋,到时破不了案,上头怪罪下来,咱们就惨了。”
牛权贵眼缝眯起:好家伙,原来在这儿等着本大人呢,难怪他们之前答应十日破案如此爽快。
现在是查不出真相,准备用这种法子把烂摊子推给我吧?
目光又落到萧延的背影。
他可姓萧啊,萧家一直是太子党,若这个萧家二郎回去乱说,再传到太子耳朵里,莫说我的官身,说不定连小命都难保。
不行,万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走掉!
牛权贵大喝一声,“留步!”
见林晚凌几人像没听到一样,他只好扔下孙诺之,提摆追上去。
身旁参军也一道追去。
待把人哄回,孙诺之的脸色果然很不好,但他更多的是在打量林晚凌跟萧延。
虽然他乃一介文人,但识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第一次见到林晚凌跟萧延时,他就能看出此一男一女绝非等闲。
只见牛权贵气喘吁吁,擦着额汗。
林晚凌始终带着浅笑,问他,“看来牛大人是想通了。”
牛权贵扫了一眼,她旁边的高大之人。
迫于萧延的武将之威,还有他身后的萧家。
牛权贵只得沉脸吩咐下去,“没听见么?凶手就在书院,还不赶紧把书院包围起来,一个苍蝇都不能放出去!”
说完,冲林晚凌跟萧延,“不知二位可还满意?”谄笑。
林晚凌眼底潜藏精明,“大人,英明。”
“……”牛权贵内心吃瘪,想着:十日期限,转瞬即过,就让你们先得意一段时日,破不了案倒是就不关本官的事了。
孙诺之见二十多名衙役涌出去将书院包围,冲上来准备训斥牛权贵反复无常。
牛权贵却拎得清,一面是个夫子,一面却是太子殿下的人,两头都不好得罪,那就选择死得慢的那头吧。
未等孙诺之开口,他先道,“对不住了孙夫子,那位可姓萧,下官身份低微,实在是惹不起,况且既然您觉得书院中不可能有凶手,又何惧官兵看守?左右不过十日之期,望夫子忍耐。”扭头厉声,“人都留下供林仵作跟萧公子驱使,王参军我们走。”
参军,“是,大人。”
他们前脚走,后脚林晚凌四人也准备回客栈从长计议。
路上,菜菜忍不住问林晚凌,“大人,凶手当真在书院?”
林晚凌,“不一定。”
菜菜惊了,“那您还?”
林晚凌,“但可能性很大。”
萧延,“所以你让牛权贵将书院围起来,只是防范未然?”
林晚凌,“也不全是。”
萧延,“你还有别的计划?”
林晚凌没再回答,但知他们三人都好奇,她只好道,“我也不是很确定,等确定了再告诉你们。”
闻言,三人方才作罢。
玉麓书院坐落的位置,远离城镇,讲究的就是清雅和幽静,最宜专心读书。
待一行人回到镇上,载满生活气息的喧闹包裹上来。
可任谁也没想到,镇上竟有人认出了林晚凌的马车。
加上他们四人的画像张贴许久,萧延的外型又实在太招眼。
大老远就有人指着他道,“你看,那是萧家二郎!”
“马车里坐的一定就是那位神探女仵作!”
一堆人乌压压地冲过来。
“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是啊,到底谁杀了玉院首?”
有的人哭得泣不成声,“玉院首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有人杀他?”
有的激动无比,“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告慰玉院首亡灵!”
这些人一涌而上,好似死的不是一位夫子,而是他们的亲人。
义愤填膺的,你一句我一句。
林晚凌坐在车里都如坐针毡,莫说外头的萧延。
最终在菜菜和萧延的合力下,他们冲出重围,摆脱了那些缠人的百姓。
菜菜之前解释了半天,如今口干舌燥。
“我天,这些百姓也太爱戴那位玉院首了,一个个跟死了亲爹一样上心,可怕可怕。”
林晚凌撩开车帘看向萧延,“大人可有碍?”
萧延本是俯在马背上喘大气,见林晚凌关切望来,他立马挺直背脊,高傲道,“无碍,区区几个百姓还奈何不了小爷。”
林晚凌见他嘴硬的样子,有些想笑,努力压下嘴角道,“既是如此,咱们就一起回玉麓书院吧。”
萧延惊看她,却是菜菜说出了他的心声。
菜菜,“我们刚离开那里,现在又回去么?”
“如今城中百姓成这个样子,你们觉得还能回去么?”
菜菜语塞,“嗯,照他们的架势,每每出门都得剥层皮啊。”
林晚凌,“而且距离查案,也就剩下九日,来回多有耽误,不若就在书院住下。”
萧延已然拉起马缰调头,“行,就按你说的。”
于是四人又回了玉麓书院。
只是刚到,便撞见了书院大门外正发生的口角。
一名衙役眼看就要拔刀砍向一名学子。
萧延从马背一跃而起,飞身过去一脚踢掉衙役手中的刀。
差点被砍的学子一屁股坐到地上,看上去吓得不轻。
紧接着林晚凌、菜菜和思远赶到。
就见坐在地上的学子,正是傅培明。
“怎么回事?”萧延厉声问几名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