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就不是孙诺之了?”菜菜语气惊讶。
林晚凌扫了一眼,正在角落里与世无争、悠然喝茶的思远。
“……”无语的同时,看回面前的威武俊美之人。
殊不知,在她看过来之前,萧延就一直盯着她,在接收到她的目光时,后者立刻看向他处地问,“咳,不知林巡按可有什么发现?”
说话时背着手,拿出了往日权贵世子的款。
对于他高傲的态度,林晚凌算是习惯了,只道,“我又去了一趟玉梓风的书房。”
“可有发现?”萧延上前半步。
菜菜也跟着凑过来。
林晚凌见他俩竖起耳朵,认真倾听的架势,付之一笑道,“也算是发现吧,不知你们可留意到书房后的那片竹林了?”
菜菜猛摇头。
萧延却回忆道,“我在查访时有听人说,那片竹林是玉梓风生前亲手种下,从不许外人靠近。”
“所以——”林晚凌看向他挑了挑眉。
萧延立即瞪大眼睛,“我怎么没想到?”
菜菜见他们跟打哑谜似的,“你们……在说什么?”
只见林晚凌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了一个用布包好的东西,待她当着大家面,一层层揭开,只见里面躺在一柄染了血的匕首。
菜菜眼睛一亮,“凶器?”
林晚凌含笑点头,“善。”
她见萧延想拿去看,并直接给了他。
只见萧延检查过后道,“看尺寸,跟玉梓风腹部的伤痕大小完全吻合。”
林晚凌,“大人对兵刃向来有研究,且天赋异禀,仅凭描述就能画出别人眼中的人物与情境,所以我相信大人的判断。”
菜菜也见识过萧延的本事,对此也没有怀疑。
听到林晚凌再次认可自己的能力,萧延眼底浮起片刻自得,但很快被凝重取代。
“既然杀人凶器就在竹林,案发后,牛权贵等人将书院里里外外都搜了个遍,按说应该包括那片竹林,怎会没搜到,让给你捡到了?”
林晚凌一双灵动的眸子格外清亮,“大人说得对,所以我大胆猜测凶手就在书院,即使不是,也是跟书院有密切往来的人。只有这样,当初在杀害玉梓风后,对方才没有时间将凶器丢掉。
官差搜查后,凶手由于不知名的原因没能立即离开书院,所以只能将凶器丢进已经被搜查过的竹林。”
话落,菜菜正不知该如何行事。
萧延已经神情坚定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说完大步离开。
菜菜忍不住问林晚凌,“将军去哪儿啊?”
“他是去找帮手了。”
这奶声奶气的回答,正是思远。
林晚凌冲他笑笑,没有否认。
不多时,萧延带着牛权贵等一众官差回到玉麓书院。
菜菜才理解了林晚凌和思远说的‘帮手’是什么意思。
而萧延找过去时,已将林晚凌寻到的凶器,还有推理出的可能都一并告诉了牛权贵。
牛权贵一听凶手就在书院,立即带人赶来,并将所有师生都集中起来,再派人地毯式地搜查学院的每一个角落。
学院中人倒也配合,等孙诺之将所有人都确认过后。
牛权贵问他,“孙夫子,敢问可有少人?”
孙诺之摇头,“都在这儿了,一个没少。”
牛权贵不得不看向林晚凌几人。
因为若像林晚凌猜测的那样,凶手是学院里的人,杀了人之后不可能还留到现在。
原本萧延带他们来,就是为了看书院里少了谁。
按道理,少了的那个人多半就是凶手,可眼下,一个没少,这怎么说?
林晚凌知他在想什么,遂走出来,面向一众师生。
玉麓书院的夫子一共有七人,除孙诺之以外其余人的情况,她有大致了解。
巧合的是,跟孙诺之一样,玉梓风出事的当晚,七个人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剩下的就是学子。
书院里本就人多,所有人都住在一起。
要想混进什么人很容易。
原本林晚凌就没想过凶手还在书院,直到她在竹林里发现了杀人凶器。
而,就在刚才,她已向回来的萧延确认过。
牛权贵十分肯定,他是带人将玉梓风书院后面那片竹林从里到外都搜查过了,确实没有找到才离开的。
林晚凌去那片竹林也是碰运气,她找到那把匕首时,匕首就躺在一根竹子下,那么明显,连掩埋都没有,牛权贵那么多人不可能没发现。
所以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在他们来之前,凶手以为竹林不会再有人去,所以暂将凶器扔在那里。
而在牛权贵将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她也在一旁,将每个人的反应留意了一遍。
随着她来到众人面前,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身上。
牛权贵不知她想做什么,谁料下一秒,林晚凌当着众人的面,直接道,“凶手,就在你们之中。”
!!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什么?”
“就在我们之中。”
“谁啊?”
“谁会杀玉院首?”
“丧心病狂!”
“太可怕了。”
“到底是谁?”
一时间,所有人都互望彼此,互相猜忌,包括七位夫子。
但有一人老神在在,手抓手的垂目,此人正是孙诺之。
牛权贵也看出他的不同,不由问,“孙夫子为何如此镇定?”
孙诺之重新睁眼,草草冲牛权贵拱了拱手,“牛县尉,这里是玉麓书院,经文人百年熏陶,染墨香入地三尺,老夫是不会信,我们书院竟会出如此心狠手辣、弑师悖德的凶残之辈。”
他此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同时也说明了玉麓书院今时今日的地位。
牛权贵自然听出孙诺之是在点他,如今朝野中有不少都是孙诺之的学生,加上现在玉梓风死了,整个玉麓书院都是孙诺之说了算,得罪孙诺之不是吃饱了撑的么?
牛权贵立马笑容可掬道,“孙夫子所言极是,我想林仵作也只是想尽快找出凶手。”扭头冲林晚凌和萧延的方向,“是吧?”
萧延负手,一副油盐不进地扬起下巴,轻哼道,“逢迎溜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