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妍的脚步顿住,看向一脸理所当然的王洲,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给了他这种错觉。
她看起来像是一个会忽悠人的吗?
不是一个成熟可靠的女人吗?
“验吧。”她将轮椅交给王洲,裴清己看起来不是很想离开,但看看她平静的面容,又冷静下来。
她是个很守信的人,她不会说谎的。
只要他无罪,那他将会成为唯一的赢家。
曲妍把人直接带回来的举动,也让那一排排整装待发的人齐刷刷看过来。
“你......”小郑表情复杂,说辞在嘴里来回打转,最后半是羡慕,半是想要,“以后有空教教我。”
他也想成为那个三言两语就能把罪犯给忽悠到警察局里的人。
那样多厉害啊。
曲妍这个虽然外聘,还经常出意外的顾问,此刻已经充满了光辉。
就问这事儿谁能做?除了她,还有谁能做到?!
小于跟旁边人咬耳朵:“真厉害啊,要是她学的刑侦,那我们估计都没有活路了。”
“可不是吗,我还以为我们要死缠一番了,结果人直接把裴家那个给推过来了。”
“真好奇她到底是说了些什么啊。”
到底是什么话术,能够让自己不仅在连环杀人案凶手面前能够好好活着,还能把人给带回来配合调查,能不能全局推广啊?
他们真的很需要!
曲妍收获了不少崇拜的目光,但这避免不了她被堵在卫生间里。
也不知道秦越发的什么疯,她刚进去洗了个手,打算出来,结果一扭头,他直接站在后面。
曲妍看了看周围,没有看到小便池,提醒了一句:“男厕不在这里。”
“你走错了。”
对方沉着一张脸,冷冰冰的。
“你说跟他结婚?”
这表情可不像是来恭喜的。
她后退半步,表情淡定:“前提是他无罪。”
她不需要秦越帮她对付谁,她只需要秦越不要插手,阻挠她。
他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松,最后大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中,直接一只手勾着她的腰,将人抬坐上洗手台。
“你做什么?”她挣扎了两下,没推开,他像一堵墙一样,死死地堵在她面前。
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人高大又笔挺,将她笼罩起来,无处可逃。
“你喜欢他?”他垂眸直勾勾地看着她。
语气是说不出的森寒,这会儿似乎连情绪都不再掩盖了。
曲妍黛眉蹙起,偏头躲过他说话时的气息喷洒,冷淡又理智:“喜不喜欢重要吗?”
“秦越,这世界上远有比我这一点浅薄的爱更重要的东西。”她无动于衷,将爱视为一种调味品。
她有或没有都不重要。
他有些气恼:“可你没必要非跟他说这种话。”
“证据都已经拿到了,他迟早会被逮捕的。”
曲妍仰头看他,在他急切的话语中,愈发平静:“所以,我也不必跟他结婚。”
“你在急什么?秦越。”
她的话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浇下,让他的怒火显得如此可笑。
“别闹了,我还有事儿。”她轻飘飘的一句话给他,从他怀里挤出来,理了理衣服,扭头就走。
人还没走出去,身后就有一股力道传来,直接推搡着她的后背,她往前跌去,额头撞在了墙上。
发出一声“嘶”。
还没从那股痛意中回过神来。
他便欺身而上,从她身后,将人压在冰冷的墙壁上,大掌强迫她抬起头来,侧吻上去。
很暴力,很强势。
一点儿也不像他之前的人设。
或者说,这种时候,他才流露出真实的他是怎样的性情。
曲妍头昏脑胀,舌尖全是他的气息。
是方才吃面的时候,还残留的那种辣。
粘稠又难受,还带着头疼的滋味,简直糟糕透顶。
她一点儿也不惯着他,直接咬了上去。
听到他抽气痛呼的声音,本以为他会松开的。
谁知道他愈发张狂。
那血腥味儿似乎是刺激到他了。
甚至吞咽下带血的口水,将人完全锁在怀中。
逃不了一点。
直到她没了力气,看起来也像是要憋死的样子,他才松开她。
一松手,她就往下滑落,跌坐到地上,一张脸泛白,眼角却噙着生理性的泪,眼眶微微泛红,可怜又惹人怜爱的模样。
刺骨冰冷的地面,让她的理智回笼。
她攥紧拳头,抬手擦掉唇边的血渍。
抬起头来。
秦越看着那眼神,明明是他在俯视她,可他却变得渺小。
“秦越,你到底发什么疯?”那声音极冷。
他舌尖抵了一下腮帮子,自嘲地笑了一声,双眸暗沉。
“曲妍,只许你突然吻我,然后当作什么没发生。”
“就不许我突然吻你吗?”
“天下没有这么好的事情。”正直阳光的表皮下,是阴暗强势的独占欲在作祟。
她撑着身子,扶墙起来,冷冷瞥过去:“行,算我欠你的。”
“还清了。”
她抬腿想走,却被他抬手拦住。
她有几分不耐,眉眼愈发冷淡:“还没亲够?”
“需不需要我给你一块肉,你自己去?”
真是恼火,在厕所里被人推墙上撞了脑袋,然后还一通乱亲,又倒厕所地上。
发疯的时候能不能有点人的素养。
他不怒反笑:“扯平了。”
“现在谈谈我们恋爱的事情。”
“秦越,没有你这么强买强卖的!”她警告他。
他完全不理睬:“那又怎么样?”
“反正你别想甩了我,就从今天,从现在,我是你男朋友,办案交给我,我来处理。”
“少操心。”他伸手揉了一下她的头发,然后就离开了。
很霸道。
曲妍盯着他的背影,扭头又回了洗手台。
洗了个手,然后不管了。
回家。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脱衣服洗澡。
泡在里面半个小时。
皮都要泡到发皱。
外面传来敲门声。
曲妍声音有些哑:“谁?”
“我。”明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她吸了口气,缓了缓:“有事儿吗?”
“饭要冷了。”
然后就是离开的脚步声。
她将脸埋进掌心,呆滞神伤的表情一扫而空,只余冷漠。
欲让其灭亡,先让其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