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真的假的?”曲妍疑惑抬眼。
秦越故作镇定:“就是你说,你也喜欢裴清己。”
喜欢那个人吗?
曲妍想了想,脑中浮现出的是初次见面时仍旧青涩稚嫩的那张脸,在雪地里,那时他的手上没有沾染任何的人命。
作为她记忆中唯一牵连过往的人,肯定是特殊。
但刨去这一部分,他这个人其实也很特殊。
他绑架她,但他不伤害她。
她逃跑,他会气恼她,抛她在水潭里泡着,又会带着她回去上药。
他很听她的话,只要是她想要的,基本上都能给。
甚至是伤害自己。
如果要形容喜欢这个词的话,裴清己的喜欢,像是一束烟花,他用自己给她燃了一次盛大璀璨的烟花。
爱是滚烫炙热的,是浓烈血腥的。
是没有回头路的深渊。
“或许有吧。”曲妍给了他一个模糊的回答,唇边微微翘起,再喝了一口水。
温热的水让胸腔都暖洋洋的。
生活是平凡乏味的,有时候一些人的出现,像是一场瑰丽的梦。
喜不喜欢,其实在她看来,并不重要,她只要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就好了。
“如果喜欢的话,为什么还要逮捕他呢?”秦越像是对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在她有结束话题意思的时候,仍旧继续。
曲妍扫了眼他带着华光的眼,淡淡道:“你知道我研究犯罪心理学吧?”
“知道。”事实上,理智告诉他,到这个时候就应该住嘴了,但是.....对她的好奇,总是让他停不下来。
想探寻更多东西。
“我在众多的犯罪中,偏好连环杀人案,因为每一个连环杀人案的罪犯,背后的性格成因、包含的各种想法。”
“都很迷人。”她浅浅的笑了一下,“可能我没失忆前,做的是学术研究吧。”
“他对我而言,就像饲养员喜欢饲养的动物一样。”
“不过人的情感总是复杂的,我从不会深究这一点。”曲妍喝下杯子里的最后一口水,放在桌上,偏头看了他一眼,“任何事情,都不要添加太多的条件,会影响判断的。”
就像是数学题,总是会有各种奇形怪状的陷阱等着你,很多看起来是重要求答案的条件,实际上根本用不到。
秦越看着她准备离开,笑了一下,拉住了她的手,在她疑惑的目光中,大步上前:“有人找你,我想你应该也很想见见。”
找她?
她跟着走,手也没能抽回来。
直到在休息室里,看到了奶奶。
“奶奶?”她喊了一声。
坐在椅子上的老人家才抬起头来,眼眶红红的:“囡囡啊,你怎么才回来。”
秦越也适时松开她的手。
她上前扶住要走过来的曲奶奶。
“我没事儿,奶奶,你怎么过来了?”她还打算下午去县里那边找奶奶呢。
“秦越去接的我,你还说呢,回来了也不知道给我报个信,你个臭丫头!”她伸手戳了一下她的脑袋。
看着曲妍那苍白消瘦的模样,又不忍心,改为摸了摸。
“这事儿咱们不做了,别跟警局扯上关系了。”曲奶奶有些担心,“他们一群大男人都搞不定的罪犯,你哪里能抓住啊,多危险啊!”
这次大家都没事儿,就她们家囡囡出事儿被抓了,现在还有些死者家属,对她那是骂得不知道有多狠。
说什么怎么被抓了那么多人,就她一个没死的。
她不是警察局里的外聘顾问吗?怎么都不救救他们家的孩子。
当然,这些都被警局里的其他人给拦了下来。
这种情况是常态,只要有这种的,就会有人骂他们,很正常的。
只不过担心曲妍是新人,怕她想不开,到时候走了,可就损失惨重了。
曲妍安抚着自家奶奶,说了好多好听的、中听的。
最后还是靠着一句:“这里是奶奶的家乡呀,我也想保护奶奶。”
成功说服小老太太。
最后小老太太哼哼唧唧,带着她回县里暂时居住的地方。
还是秦越开车送的她们。
到地方的时候,他一个人坐在车里,身上的衣服还是之前的,皱巴巴的,就人显得精神一点。
想到他也是个孩子,还这么拼命,曲奶奶就心软,开口喊:“小越啊,家里做了点饭,要不要来这里吃?”
方才还尽显落寞的秦越,一下容光焕发,立马下车,站在曲奶奶的另一边,伸手扶住她,笑呵呵的:“曲奶奶,我扶您。”
地方他知道,因为是他找的,也是他安顿的。
这地方是一层八层居民楼,她们家住6楼。
曲妍有些狐疑:“奶奶,咱们家在这里也有房子?”
曲奶奶轻哼一声:“你那不管事的爹妈买的房,之前一直喊我过来住,我不乐意来。”
这里哪有镇上好,镇上吃得好,睡得好,还能去山里捡蘑菇。
多自由快活,非要住这紧巴巴的地方。
连个种菜的园子都没有。
曲妍大概是了解奶奶的,所以只是弯了一下唇角,就没说什么了。
门一打开,里面就有几双拖鞋。
除了奶奶给她留的,还有一双男士的拖鞋。
她刚换好进去,等奶奶招呼秦越换鞋的时候,正好看到一道黑影从浴室里闪过,并且冲进了最右边的一间卧室。
“奶奶,家里还有其他人?”她立马拦住去路,一脸警惕。
曲奶奶这才想起来:“忘了跟你说了,是你哥明夷,他回来住了。”
“他比较胆小,你不用管他。”好像不想多说一样,只道,“他平时也不出来,就躲在房间里睡觉,你想做什么就自己做什么。”
“对了,这是你的房间,过来看看。”
曲妍知道自己记忆不行,所以暂时也没去想这多出来的一个哥哥。
只跟着奶奶到了第二个房间里。
也是个比较大的卧室,里面是天青色的陈设,整体显得很清雅素净,很符合她的审美。
外面的秦越没有进去,而是站在卧室门口,偏头看向露了一条门缝的另一间卧室。
那卧室里有个人,在偷窥着这一切,同秦越对上视线。
秦越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