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素梅的话也让安若的心平静了下来。
虽然不似母亲那样清醒,但是她也在正视自己的感情。
她和靳宴川在一起,仅仅是出自于内心的爱意。
在离婚的那四年里,虽然被迫相了几次亲,但是每一次她都是尽量的敷衍。
在她心中,这辈子有一个深爱的着的男人就已经足够了,她甚至不愿意让任何人来顶替他的位置。
一直活在自己的爱情小世界里,直到再次遇见了他。
靳宴川的名利,其实是她没有想象到的。
她也一直在逃离,虽然深爱,但是她也爱的胆怯,以儿子为借口,一次又一次的从他身边离开。
最终妥协,也只是为了自己的内心找了一个借口而已。
如今,她正视自己的内心,这辈子既然再次遇见了,她就是想要和他在一起。
哪怕山崩地裂,她死也要和他死在一起。
她之前选择过一次,并未坚持下去,她也不曾后悔。
如果说,靳宴川再一次的一无所有,那她这一次会义无反顾的站在他的身后,绝不退缩。
至于孩子,安若的心抽搐了一下。
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就当她是个自私的母亲吧。
想明白这一切后,安若整个人安详了许多,静静地等着靳宴川的离婚协议。
下午,天色有些灰暗。
靳宴川带着一位男士走了进来。
安若再和他四目相对时,差点没忍住上前抱住他。
张素梅的淡淡道:“来了,拿来了吗?”
靳宴川深沉着脸,后面的人从包里掏出了文件,一份递给张素梅,一份递给安若。
“我受靳先生的委托,协助二位办理离婚协议,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咨询我。”
“离婚协议书”这五个字烫的安若眼睛疼。
四年前离婚的时候只需要去民政局填一张纸,然后证就领了。
四年后,他给的离婚协议书竟然足足有二百多页,又厚又沉。
“这么多,要看到什么时候?”
安若语气有些委屈,眼睛直勾勾的看向靳宴川。
后者心里翻滚着说不出来的疼痛,喉咙像是堵住了一样,不知道如何开口。
身后的律师倒是很专业。
“协议书很简单,靳总名下的所有财产都归安若小姐持有,从第十页,一直到一百七十二页,里面全是靳总现在持有的财产,总价值过于庞大,您可以在一百七十二页下方看到具体金额。”
张素梅唰的一下就翻到了一百二十二页,随后呼吸都有些急促。
安若也知道他有钱,但是这一串堪比手机号长的金额,还是让她震惊住了。
一下子就打破了她上午的所有幻想。
就这些钱,他只要不沾黄赌毒,做个合法的企业家,这辈子是无论如何也花不完的。
“这么多。都是我的?”
不得不承认,安若也心动啊。
果然,在金钱面前,都愿意成为奴隶,如果你不愿意,那纯属是给的钱太少。
“是的,这些是固有资产,最后几页是公司市值,以及未来产生的效益,只是做了预估。”
安若道:“公司也给我?”
她是直接问的靳宴川,后者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嘴唇动了动,才吐出几个字。
“如果你不愿意要,可以卖掉。”
安若和张素梅都愣住了,俩人都没想到,靳宴川能够做到如此净身出户。
公司可是他打拼下来的心血,竟然也能像送白菜一样送给安若。
张素梅在心里感叹,这样的男人可真的不好找。
之前靳宴川做的种种,她也不计较了。
毕竟这么恋爱脑又暴富的男人,有点疑心病都是很正常的。
更何况自己的女儿的所作所为也不是百分百都是正确的。
“行,那就赶紧签字吧!”
张素梅找了只笔,塞到安若手里,眼神还给予警告。
安若手心里塞着笔,却一点力气也没有,心里像是被人拿着刀子刺了一下,又酸又疼的。
靳宴川静静的站在她的身边,看着最后面签字的那一栏,他整个人都要窒息了。
见她一直没有反应,靳宴川努力的撑着自己的神情,让自己看起来还算平静。
“如果公司你还想要的话,我可不可以应聘?毕竟我对于公司所有的运营都了如指掌。”
他说出来的话带着卑微和祈求。
安若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心疼的同时又觉得好笑。
“那你一年能给我挣几个亿?”
靳宴川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问,简单的思考一下,一本正经的回复。
“如果公司不出现大的变动,算上现有的股份,以及未来市场要投入的产品,还有正在研发的商品......”
他什么时候这么实在了??
“你废话这么多,我听不懂。”
安若白了他一眼,压着嘴角的笑意。
靳宴川指尖轻轻一抖,一点说下去的力气也没有,只能沉着脸,掩下心里的苦涩和心酸。
张素梅实在看不下去了,看到最后,都开始心疼这个女婿了。
她离开的时候,还将律师拽了出去。
将空间留给二人,随便自己的女儿如何处理吧,态度她是看到了,往后的日子还是他们二人过。
安若放下离婚协议书,抹了把脸上的泪痕。
“我想出院,但是我的东西都在你那里,搬的话可能需要两天,这两天我就住在你那里。”
靳宴川还未反应过来,安若的脸就沉了下去。
“怎么,你不愿意?”
“没有,只要你愿意,我是愿意的。”
他立马回道,丝毫不敢耽误一秒。
“可是我在做月子,没有办法碰凉水,所以洗衣做饭......”
“我让阿姨来照顾你,一个不行,两个。”
靳宴川马上回道。
刚刚恢复正常脸色的安若,听到他这样说,又沉了下来。
“可以啊,靳总这么忙,肯定不能让你照顾我。”
靳宴川的眼神明显带着惊讶,恨不得吞了刚才的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你不开心。”
自从安若表达了对自己的恐惧,他总是担心自己情绪波动影响到她。
“既然这样,那麻烦你照顾我几天吧,我不习惯别人照顾我。”
“好。”
靳宴川的神色明显松快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