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靳宴川才停下来。
安若因为疼痛和体力不支已经意识浅薄了。
靳宴川平静下来,体内的酒气也随着汗液蒸发掉了。
现在他冷静了,看着缩成一团,满身青紫的他,表情僵在了一起。
他不想这样对她的,只是这几天每当他想起那天她说过话,他就控制不住的想要惩罚她。
想让她无时无刻都知道,谁才是他的丈夫,谁才应该是她心里的人。
而不是把自己当作一个不得已,当作一个保障。
清晨,阳光洒进来,安若动了动酸胀的身体,抬头就看到靳宴川锋利的下巴,上面还有青青的胡茬。
昨晚的画面一下子涌入脑海,身体的不适还在宿怨他的暴行。
安若生气的掀开被子,冷着脸从床上起来,动作极大,生怕吵不醒他。
靳宴川当然醒了,他一向睡眠很浅,在安若凝视他的时候,意识就逐渐回笼。
他也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面色沉静,眼里黑沉沉的一片,对昨天所做的事情,并未有任何的解释。
这让安若心里更加恼火,脸色极冷的开始洗漱。
俩人之间谁也没有主动说上一句话,等到靳宴川出门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安若在厨房拿出一盒药拆开吞了下去。
动作利落干净。
“你在吃什么药!!!”
他们第一次结婚的时候,忘记买计生用品,她吃的好像就是这个,当时他很生气,责怪自己没忍住。
安若被他的呵斥惊的心里微颤,只是昨天的事情还没过去,她脸上也不好看。
“避孕药!!”
靳宴川的脸色瞬间难看至极。
“为什么要背我避孕,你别忘记了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怀孕也很正常。”
他内心更加恼火的是明知道长期吃这种药对自己的身体伤害极大,她为了不怀孕,还是选择伤害自己的身体。
安若也很生气。
“是你昨天不分青红皂,来得及做保护吗?还有,我现在有了自己的事业,我不可能这个时候怀孕的。”
她说完后,觉得不解气,又道。
“不对,不是这个时候不会怀孕,我以后也不会怀孕的,有阳阳一个就足够了,你不要把我当作生育的工具。”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靳宴川那张阴沉的脸色,逐渐的又弥漫上了一层冰寒。
安若的手心一抖,空空的药盒掉到地上,还是害怕他现在的模样。
靳宴川只是凝视着她,胸口处不断起伏,就在以为他要做些什么的时候,没想到,他冷着脸转身离开了家。
安若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密密麻麻的疼。
明明刚结婚,为什么成了这个样子?
收拾了心情,安若去接自己的孩子。
最近这一段时间一直在忙奶茶店的事情,好不容易腾出时间,她想带着孩子回家看看。
秦秀玉在这里住的挺舒服的,关于离婚的事情,也都是靳宴川在操办。
听说过程不是很顺利,靳家的人过来找了好几次,甚至多年不联系的娘家人也过来劝她回归家庭。
只是这一次秦秀玉很坚决,她回绝了所有人,整日将自己关在园子里,现在都开始学习种菜养花。
她说,虽然年过半百,但是还是想在余下的时光好好的再活一次。
安灏阳坐在园子里,身上还穿着蓝色的小胶鞋,系了一个小围裙,陪着秦秀玉在园子里给植物浇水。
眼看十一月份了,已经没有鲜花盛开,倒是有很多绿植在她的精心照料下枝繁叶茂。
安若坐在客厅里,喝完秦秀玉亲自给她打磨的咖啡,起身朝园子里走去。
她们两个人说话的机会很少,即使俩人在一起,也没有多余的话聊。
这次,她要走,秦秀玉破天荒的叫住了她。
“留下来一起吃个饭,我让人在做了。”
安若有些惊讶,这是她第一次留自己吃饭,也是第一次单独和她吃顿饭。
不到十二点,午饭吃的也很简单,三个人,两个菜,一个汤。
安若吃的不多,直觉她有事要告诉自己。
果然,她的筷子刚放下,对方的筷子也放下了。
“你和宴川吵架了?”
“您怎么知道?”
她面色不改,淡淡道:“你们俩人症结都没有解开就结婚,往后吵架的时候还多呢。”
安若有些委屈。
“他都不给我说,我到现在都不能确定他到底记恨我什么?”
“恨你当年抛弃了他。”
“可是我也是不得已的啊,日子过不下去了,我还怀了阳阳,不能饿死在家里吧?他作为男人还在计较这件事情,是不是太小心眼了?”
安若觉得都领证结婚了,他还揪着以前的事情不放,那就是他格局的问题。
秦秀玉慢悠悠的叹了口气。
“其实他心里更在乎的是你因为物质生活抛弃了他,这让他觉得爱情在物质面前不值一提,就好比小的时候,他奶奶为了拿捏我,骗他乡下好玩,扔他一个人度过了一个多月。”
安若不知道他身上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秦秀玉想起以前的事情,依旧觉得很心酸。
“那个时候他比阳阳大不了多少,为了让我妥协,他在一个没有见过面的二叔家里过了一个多月,那一个多月里,没有任何人联系他,甚至还有人不断告诉他父母不要他了,以后他就和村子里的留守儿童一样成了没有爸爸妈妈的孩子。”
安若吸了下鼻子,想到那样小的孩子,独自生活在乡村里,每天还要面对各种的流言蜚语,完全不知道他怎么熬过来的。
秦秀玉接着说道。
“一个多月后接他回来,全身上下脏兮兮的,整个人瘦了一圈,我心疼的问他发生什么事情了,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冷冷的看着我。”
“后来的半年,他每天都在做噩梦,醒来就问我,还会抛弃他吗?”
“我用了好几年才让他走出阴霾,你仅仅用了一个离婚证又让他陷入了深渊。”
秦秀玉出了口气,眼角湿润。
“所以说,抛弃两个字,不是简单的离开,而是他内心战胜不了的心魔,越在乎,心魔越重,这也是我当初极力反对你们在一起的另外一个原因。”
从别墅出来之后,安若的心像是被巨石压着一样喘不过气来。
她一个人在家里想了好久,觉得,如果将一切都坦白,那他的心结会不会打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