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一群女人排排站,时铭坐在沙发上审视着她们。
要不是女人们衣衫破烂,妆容不堪,还真以为这是什么少儿不宜的场面。
其实时铭远没想象中的淡定,这一群女人除梁小叶他能说上几句外,其余的,他是一个也说不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就这样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
梁小叶,安若,还有耿月三人站成一排,相互之间看了看对方,不明白时铭到底是什么意思。
最终梁小叶主动问道:“时大少,你让人把我们抓进来又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时铭斜睨她一眼,又看了另一边的几个女人,她们面带不屑,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等会你们就知道了。”
他说完,点燃了一根烟,那五人中也有抽烟的人,过去朝着他要了一根,然后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
剩下的人见状,也坐了过去。
只剩下安若三人在对面站着,让人看着无比的可怜和委屈。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左右,在三人腿麻的时候,有两个人冲了进来。
安若看到来人,吓的瞪大了双眼,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来人正是一脸煞气的靳宴川,和满脸无奈的季淮安。
“人呢?”
靳宴川冷冷的开口,几个女人再也不敢坐在沙发上,纷纷站了起来。
时铭松了口气,正主终于来了。
他伸手指向三人。
靳宴川和季淮安同时看过去,前者有一瞬间的怔然,因为他没有认出来哪个是安若。
后者则是满脸的无可奈何,仿佛打架对于耿月来说,稀松平常。
靳宴川朝着三人走过去,梁小叶连忙闪了身子,耿月凝视着靳宴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有安若,她那黑亮的头发散乱的遮住半张脸颊,极力的躲避他的视线。
她的脖子上还带着指甲挠过的痕迹,特别是她身上的吊带裙,歪歪斜斜,外套的袖子也掉了下来。
总之整个人不像平常的安若,倒像一个女疯子。
靳宴川的目光定了定,眉头皱的厉害,看了半天,才对她招了招手。
“过来!”
知道瞒不过去了,安若缩着脖子走了两步。
刚走到面前,靳宴川的双手就伸到了她脸上,捧着她的小脸,仔细的看着。
那卷翘的睫毛上乌漆麻黑,不知道是因为睫毛膏的质量太好,还是太差,总之黏在了一起。
还有斑驳的脸,靳宴川都能感觉到手心滑腻。
由于打架出汗,又疼的掉眼泪,脸上的粉底像一块块的假皮肉粘上去一样,幸亏原本的皮肤比较白,不然还以为脸上长了藓。
还有那不可直视的口红。
在靳宴川的印象中,她很少涂如此艳丽的颜色,只是现在口红都飞到脸上去了,下巴上也都是。
整个人,一丁点的美感都没有。
“这,是什么?”
他用拇指蹭了一下,本想说这是什么劣质口红。
安若眨着眼睛,不想让他这样直白的审视自己。
“阿玛尼400,很火的一个色号。”
......靳宴川没听懂,但是也没深究,拉着她的胳膊坐在了沙发上。
先是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然后抽出桌子上的纸巾,沾了些水,动作轻柔擦拭着她脸上的污秽。
靳宴川的这一番作为,直接惊的一旁女人目瞪口呆,想到梁小叶的话,这下真的相信眼前的女人是靳宴川的未婚妻。
这让她们胆战心惊,缩成一团,目光胆怯的看着旁若无人的俩人,担心他会报复。
不过她们的担心是多余的,靳宴川肯定不会放过她们。
特别是在安若身上看到血红的一片又一片时,他虽然没有说话,可是眼里的愠怒藏不住。
在看耿月,她目光灼灼的看着靳宴川,内心一片荒凉。
原来他竟会如此温柔。
以前,靳宴川总是冷冷的,任何女人靠近,他连个表情都懒的做。
只有对她,他有时候会笑,也会认真听她讲话,甚至还可以和她坐在一起吃饭。
耿月觉得,她在靳宴川的心中肯定是特殊存在的。
也许,他只是生性不爱表露情绪,不懂得什么叫做温柔。
可是现在呢??
第一次看到他眼里装满一个女人的模样。
他是那样的认真,那样的小心翼翼,仿佛擦拭的是一件稀世珍宝。
原来不是他不懂温柔,只是自己不是那个值得让他温柔的女人。
耿月定定的看着俩人,她心里在想,也许靳宴川都没发现自己的存在吧。
看着她的模样,一旁的季淮安叹息一声。
他何尝不难过呢,从他进来后也发现了安若,俩人自上次分别后还是第一次见面。
可惜对方好像也没感受到他的存在。
季淮安走到耿月面前,语气带了一丝不善。
“都多大了,还打架,什么时候才能懂点事?”
在他心中,耿月从来不是吃亏的主儿,这次能和一群人打起来,肯定也是因为脾气太火爆惹到了她们。
耿月回过神,看向季淮安。
“她们欺人太甚!”
她的语气有些清冷,还夹杂着怨恨。
季淮安道:“你是不是又耍大小姐脾气了?怎么还能打群架呢?传出去以后在你的小姐们圈还怎么混?”
耿月苦笑,她哪里还有小姐妹圈,她早就被踢出来了。
“不用你管我。”
“耿月,你还耍孩子脾气呢,你今年都多大了?二十六岁了,该成熟了,还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惯着你呢?”
季淮安的语气有些严厉,像是训斥自家妹妹一样,完全没有想到现在所处的场合。
听着他的话,耿月的脸色瞬间没了血色,鼻尖一酸,将头偏向了另一边。
他只能看到她黑色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顷刻间噙满了泪水。
季淮安微微怔了下,往日她都会和自己吵一架的,甚至还搬出许许多多不着边际的大道理。
如今安静委屈的模样,倒是让他的心里有一丝的不舒服。
他还要开口,梁小叶伸手将耿月拉到身后,她虽然和季淮安不熟,但是她那暴脾气可忍不了。
“喂,你还是不是男人?你过来是给她撑腰的还是给对方撑腰的,不问问事情经过,就胡乱瞎说,我看不成熟的人是你吧。”
季淮安的脸色沉了沉,但是相比其他两位男人,他还算是温和。
“耿月是我自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她的脾气我很了解。”
梁小叶冷笑,耿月一颗眼泪就这样毫无征兆的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