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房间的门被人推开。
时铭怀里抱着两瓶红酒坐在了靳宴川的身边。
“你这是怎么了,跑我这边借酒消愁来了?你不是最讨厌一个人喝闷酒的吗?”
靳宴川扫了他一眼,淡淡“唔”了一声算是回应。
时铭拔出酒塞,倒了满满的一杯酒递给他。
“我听说你现在和前妻住在一起,你们是打算重修旧好,破镜重圆吗?”
“你怎么知道?”
“淮安说的,前几天一起喝酒,他不小心说漏嘴了,要不是时姝追着他问,我都不知道你身上还发生这么劲爆的事情。”
靳宴川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不适的皱了下眉,靠在沙发上,声音平平。
“那你应该也知道阳阳是我的孩子了?”
“我靠!!阳阳是你的孩子??你没开玩笑吧!他要是你的孩子,那孩子的妈是谁?”
时铭后知后觉,从沙发上一蹦老高,“安若,阳阳是你和安若的孩子,不是梁小叶的?”
靳宴川侧了侧身子,很烦他的聒噪。
“季淮安和梁小叶没告诉过你吗?”
“阳阳出院后,我就没再和梁小叶联系过,淮安也没提过你有孩子的事情。”
靳宴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时铭又道:“这么说梁小叶是骗我的,真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凭空为自己捏造出来一个孩子。”
他说到这里时,眼神却闪过一丝趣味。
靳宴川自顾自的喝着酒,二人各怀心事,沉默许久。
突然时铭眼神明亮,像是探究到了重磅消息对着靳宴川兴奋的说。
“如今你们俩都有孩子了,是不是要复婚?”
复婚?他的母亲百般阻挠,整日担忧他会复婚,他的朋友现在又兴致勃勃的问他要不要复婚。
为什么都在他的耳边念叨复婚二字。
靳宴川喉结微动:“没有这个打算。”
“不复婚,那孩子怎么办?不能让他一直没有爸爸吧,阳阳也怪可怜的。”
“阳阳是我的孩子,自然跟着我,再说我可以给他提供更好的条件。”
时铭啧啧摇头:“那安若不得疯啊。”
靳宴川动了动唇,略带几分自嘲的笑了笑,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
“是快疯了,为了抚养权可以不惜一切。”
时铭似是感受到来自好友身上的悲凉,劝慰他道。
“要我说,你们就复婚好了,你心里有她,她也给你生了个孩子,往事不要再提,重新走到一起幸福快乐的生活,多好!”
听完时铭的分析,靳宴川失笑,不过他还是立刻否认的对他说道。
“我什么时候心里有她?”
他觉得时铭说的简直太荒唐可笑,这么多年了他对于安若只有数不尽的恨意,心里怎么可能还装得下她!
对方则是一幅看傻子的目光看向他:“大哥,你是爱而不自知吗?”
靳宴川心头微震,不等他辩驳,又听时铭继续说道。
“你每次见到安若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亢奋,语气更是要生吞活剥了安若,不知道的人真以为你有多恨她,可是你要是真的恨安若,以你现在的财富地位,可以有一百种方法让她永远的消失在你眼前,也有一百种方法让她受尽折磨,可最终你是怎么做的??逼迫人家和你住在一起,然后你一个人跑我这边借酒消愁,这不是爱而不自知,是什么?”
时铭一口气说完所有话,然后点了根烟叼在嘴里,很得意的样子。
酒吧里的房间光线黑暗,桌上铺满了各种名贵的酒,时铭吐出的烟雾开始往四周扩散。
靳宴川埋在烟雾里正正发愣。
真的是爱而不自知吗??
他的耳畔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脑海里不断盘旋着这句话,似乎是不敢相信,又似乎被人拨开了云雾。
“你说我爱她,这怎么可能呢?”
时铭甩了他一个眼神,语气平淡的回答着他。
“不是你爱她,是你一直爱。”
“我一直爱她??”
靳宴川喃喃重复着这句话,整个人僵硬片刻后,又一瞬间,四肢百骸翻滚着数不尽的酸楚,心的位置也空缺了一块。
“可惜,她已经不爱我了。”
“这么说,你承认了?”
靳宴川默然放下酒杯,随即也点燃了一颗烟,深吸一口,眉头微皱。
承认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承认自己爱安若反而让他感到轻松,放佛这么多年的恨意找错了发泄口。
如今有了这个发泄口,恨却没有了。
原来这么多年他一直被假意的恨所遮蔽双眼,他沉默许久,再开口时,已是平静。
“时铭,如果一个人是被抛弃的,那他还会选择相信吗?”
靳宴川如今想要一个台阶,一个他可以正大光明顺着往下走的台阶,一个说服心里的借口。
时铭听到他的话,捏着烟的手轻颤,眼神闪过一丝落寞,随后又狠抽一口烟,不屑说道。
“老子又没被人抛弃过,怎么知道抛弃后还能不能相信??”
从酒吧出来,回到小区,靳宴川看着远处的大海,他时常会想起安若曾经对未来的憧憬。
“我的人生终极目标就是在海边有一栋别墅,实现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别墅的院子一定要大,闲暇时间种菜养花,可以不用上班挣钱,钱也够花。”
如今,他帮她实现了这一切,而她是否还记得当初美好的愿望。
凉风下,靳宴川已经有了醉意,他刷卡进门,脚步虚浮的走向厨房,刚打开冰箱,就听到楼上有一阵脚步声。
靳宴川眸光微动,身形僵住。
难道她还没有休息,难道她在等自己?
这种想法让他心宽舒爽。
安若下了楼梯,站在离他不远处的位置,带着将醒未醒的声音,格外的诱人。
“你回来了。”
很简单的一句问候,却填满了靳宴川整个心扉,让他忘记了他们之间还在冷战。
他默然转身,橘黄的灯光映照下,安若安安静静的站着,神情迷惑,柔软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