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祖,能否聘请你做我的情感军师?”杨海脸上露出百年难得一见的羞涩,让我一阵恶心。
“情感军师?什么意思?你拉我过来,是想让我做你的僚机?”我满头黑线。
“不不不,”他连连摆手,“我这人嘴比较笨,不会说什么花言巧语,哄女孩子还是你在行,等下你就坐在车里窃听我俩谈话,我偷偷带个耳机,你在车里通过耳机,教我怎么和她聊天就行!”
“总之一个目的,让我俩死灰复燃,情感升温……拜托了,彦祖!”杨海向我拜了拜,像拜佛似的。
我脑袋上一万只乌鸦呱呱飞过。
没想到这孙子睡了这么多女人,到头来还是忘不了初恋。
曾经有个作家说过一句话:初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看来此言非虚啊!
杨海的初恋一回国,他的世界就开始兵荒马乱了。
“这个忙,我可以帮,但是我有个条件!”
“你尽管开价,钱不是问题!”他把胸脯拍的震天响。
我翻了个白眼,“不是钱的事!”
“那是啥?”
我说:“你把你和初恋的事情,怎么开始恋爱的,又是怎么分手的,从头到尾给我说一遍。”
他看了看江诗丹顿,沉默了一会儿,“好吧,时间还很充足,进去说。”
进了星巴克,一人点了一杯咖啡。
店里人不多,我俩选择一个靠窗的位置,可以随时观察到外边。
我翘着二郎腿,喝了口咖啡,倚靠在靠背上,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可以开始讲述了。
“她叫江梦瑶,杭州本地人,在上海读的大学,我和她是一个系的。大一的时候,我乐忠于参加各种社团,在一次社团联谊会上,我第一次见到了她。我现在还记得,当时她穿着碎花裙子,扎着马尾,马尾上绑着一个红色蝴蝶结,清纯又可爱。尤其是笑的时候,会露出两颗虎牙……”
“她跳了一支民族舞,是杨丽萍的《孔雀舞》。当音乐响起,聚光灯汇聚在她身上的时候,她扬起双手,踮起脚尖,做出留头似的旋转。随着音乐,她像一只在空中飞旋的天鹅;又像在地面翩翩起舞的孔雀。那婀娜的身姿,与音乐融为一体……”
那一刻,杨海就彻底爱上了她,对江梦瑶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没皮没脸追了三个多月,江梦瑶终于被他的毅力所感动,便尝试着跟他相处。
和普通情侣一样,两人该做的都做了,该玩的都玩了,半年后,感情渐渐趋于平淡,没有了激情。
两人开始吵架,小矛盾不断,分分合合,合合分分,最终在大一第一学期的寒假,彻底分道扬镳。
杨海颓废了一整个寒假。
开学后的第二天,他鼓起勇气去找江梦瑶复合,可得到的却是她休学的消息。
他给江梦瑶发微信,发信息,打电话,但都联系不上。
通过她室友,他获悉她家的家庭住址,于是,他打车连夜去了杭州。
她家住在小区四楼东边户,到了她家单元楼下,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他没有上楼敲门,而是坐在车里等。
司机大哥是上海本地人,给他散了一根烟,就劝他,“小伙子,你这是何苦呢?人家小姑娘肯定是对你死心了,你没必要死皮赖脸缠着人家,还追到别人家里来,实在是不应该……”
由于司机大哥嘴臭,两人在车里打了一架,双双负了伤,最后报了警,两人被请进了派出所。
折腾到天亮,杨海鼻青眼肿出了派出所,重新打了一辆车去了她家。
他上了楼,敲响了房门,可是敲了五分钟,也没人开门。
对面门开了,探出一个大妈的脑袋。
“你个小西斯则撒?娘买个色劳尔。”
杨海完全听不懂,只能用普通话问:“你好,阿姨,请问这家人呢?搬走了吗?”
阿姨又说了一句本地话,杨海崩溃了。
这时,她的小孙子探出小脑袋,揉着眼睛,“哥哥,我奶奶说,梦瑶姐姐他们家,前几天移民去了美国,应该是不回来了。”
那一刻,他的世界下起了骤风暴雪。
他在楼下坐了一天,直到天边夕阳再次映上他的脸庞。
从那以后,他仿佛变了一个人,变成了现在这样。
杨海喝了一口咖啡,把往事都咽下了肚。
我有些触怀,问道:“那她这次回国,不打算再回去了吗?”
“对,不回了。”他嘴角露出微笑,像吃了一颗糖。
我问:“这么多年过去,你还记得她的模样吗?”
“化成灰我都认得!我手机里还存着她的照片,你看!”他翻开相册里的收藏,点开一张照片,把手机放在桌上。
我看了一眼,的确如他所说清纯又可爱,如果换做我,也会为之着迷。
“是她主动约的你,还是你约的她?”我问。
“很重要吗?”他收回手机,揣进西服口袋。
“当然!如果是她主动约的你,证明她心里还有你,那么复合的几率就很大……”
我还没说完,就被他兴奋地打断,“是她约的我!也不知道她从哪里知道我的号码,昨晚十一点多给我打电话……”
“那就更有戏了,”我拍着桌子笃定道,“据我分析,如果一个女人半夜给你打电话,那么她肯定是……寂寞了。”
“我靠!你他妈怎么下午才来,人家姑娘等你一晚上了,你是猪脑子?”我恨铁不成钢道。
他一脸无语的看着我。
窗外,一辆黑色Q5缓缓停稳,我俩一齐转头看去。
一个女人下了车,背着爱马仕包包,齐肩短发又黑又顺,戴着太阳镜,樱桃小口烈焰红唇,肤白如雪,身着OL装,脚踏高跟鞋,走起路来波涛汹涌。
我俩眼睛看的直了。
我不由得暗叹一声:杭州美女甲天下,一点也不假!
“不好,是她!快快快,设备给你,你快去车里!”
“啊?哦哦!”
我正欣赏着,杨海突然大叫起来,吓了我一跳,我赶紧拿起咖啡起身离开座位,装作没事人一样出了门,与女人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