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记得，那时候有好多好多这样的东西，一窝蜂地朝它冲过来，然后……
咦，然后呢？它还没想起来，于是只能交代到这里。
“你。不一样。好人。”它最后又给符夜发了张好人卡，期冀她可以放过自己。
一双温暖的手覆在它的头上，带着一丝主人的喜悦揉乱了它的毛发。
符夜边揉边分神，果然是大妖神识受损，俗称“降智”，自己随口一诈就全坦白了。
焕霄看着眼前少女语气虽温温柔柔，但吐出的话却不容置喙，“既然如此，焕霄你就更不能离开了。你已知晓我俩的身世真相，我们也知道你原身是上古大妖。”
“要是你想逃跑，小心那些修士将你抓去挖走灵丹哦。”
看着眼前完全缩成一团不敢直视自己的焕霄，符夜满意地直起身子，拍了拍双手，给哥哥递去一个“搞定”的眼神。
符星心中暗暗发笑，怎么还是这么喜欢捉弄人，说得好像她真的会叫修士来挖灵丹似的。
符夜没有再理自闭的焕霄，将它抱起放到一边，坐下倒了壶茶，开始和哥哥商量复仇一事。
……
夜深，灵峰小院的门忽而开了一道缝，一道人影从中走出，御剑飞向对面峰头。
片刻后符星落地，他本以为此时师兄弟都已睡下，后院竹林应当无人。
可此时一阵窸窣声从身后传来，他立马转身，只见常龙震惊地看着他手中的灵剑，呃啊了半天说不出话。
废材竟然修炼出了自己的本命灵剑？！
他此时无心挂起笑脸，索性一道灵炁射出，封了常龙的嘴，事到如今，也没必要遮掩了。
玉衡幻境内符星于绝境中爆发，已悄然突破天枢神识，他此时干脆直接放出浑厚威压，逼得面前猥琐模样的男子两股颤颤，最后直接昏了过去。
平日好说话的大师兄此时脸上挂着冷漠神色，随意指使着灵炁将常龙打包扔回他自己的院中，又用神识搜查了一番屋内，果然有不少“好东西”。
他推开屋门，右脚踏入的瞬间，屋内那些小人所布置的物件皆数化作粉末流下。
……
一月后。
紫宸殿。
骆子晋整个人都横躺在龙椅上，身下垫着进贡的皮褥，由一种稀有妖兽皮毛制成。
桌上的奏章浮在面前，他随意驱使着面前的笔墨批阅，时不时又打两个哈欠，改奏折真是当上天子后这五百年间最无聊的事了。
“报！入灵院符主课求见。”屋外传来一道声音。
骆子晋闻言抬抬眼皮，示意滕七请人过来。
等符夜踏进殿门时，骆子晋已经直起身子，正襟危坐，摆好了严肃的神情。
他以为符夜此行是想要辞别，毕竟暗卫早已和他禀告过符夜已经寻到哥哥一事。
骆子晋脸上笑容浮现，他低头望向殿下那少女的身影，突然脸色一僵，这，怎么，就到天玑境了？
是的，殿下那女修体内灵炁极其充盈，他不可能看错，这才过了一个多月，符夜小友竟然已经突破到这种境界了吗！
骆子晋心中极为震惊，脸上表情险些崩盘，天才他见过，可这般进步神速的修士，连天才都无法形容了。
他自觉失礼，赶紧收拾好面上表情，重新开口：“符小友，听凌儿说，你已经寻到了至亲。此次前来，是来辞去主课一职的么？”
骆子晋此前并没有几分留恋和不舍，毕竟一位玉衡天才并不值得他大费周折游说她留下，可现在摆在眼前的可是一位三百年天玑啊！
一国之主心中也难免生出爱才之心，因此他刻意拉出夏凌来套近乎。
符夜摇了摇头，回道：“陛下，并非如此。符某欲在灵峰再待上一月。可否准许我作为主课身份参与年末考核？”
她心里清楚，入灵院年末的院试这般重要的比试，自己身为一名玉衡期的关系户，绝对没有资格。
在之前的一个月里，她靠着吸收那瓶中的法则之力，不仅神识突破天枢，修为也突破天玑，甚至连连冲顶，在强大神识加持下，一举步入天玑后期。
效果还不错，起码她瞥见了文帝眼底那一丝震惊。
“那自然准许。不过，即使有你这一层身份在，你的哥哥符星院试时也无法放水。”骆子晋以为符夜的目的是替兄长挣些好处来，语气不由得开始严厉起来。
“实不相瞒，夏凌是我最小的女儿，即使她贵为王姬，也被我勒令在院中改换姓氏，不得以权势压人。符小友，你心中应当有数。”
符夜听见上头天子这番近似警告的话语，并未恼怒，而是开口解释，而后抛出了一个更加大胆的要求。
“符某并未为了哥哥而求，而是为了自己。”
“符星的主课是融辉，可您有所不知他的真面目。当年融辉恳求您收留他时，并未提起他曾是九鼎殿的前任掌教——容鸿波。”
少女掷地有声的话语让骆子晋略一挑眉，可那又如何，即使他不认同九鼎殿的作风，可这并不妨碍收编一位实力高强的天权修士为禹朝所用，不过他并未打断符夜的话。
“而我们兄妹二人，便是三百年前那事的幸存者。”
符夜知道自己说出这话意味着什么，但是她敢肯定，文帝与九鼎殿为首的正道们势不两立，绝对不会出卖她。
与之相反，他反而……
“是了！你们姓符，我竟然一直忽略了这件事。也是，过去太久太久了。”
骆子晋眼中忽然满是怀念神色，喃喃道，打断了符夜的思路，他似乎一点都不在意玄星玲珑图和星月玄决的存在。
符夜轻声应了一句，却看见龙椅上的天子匆匆起身向她走来，不免摆出一副防御姿态。
“不，不，小友莫慌。我不是为了你们符家那些秘宝而来。”骆子晋一看符夜那副模样就明白了她的戒备，连声解释道，“你们未出生时我曾与你父母有过一面之缘，可惜当时我只以为是普通凡民，事发后才得知符家惨案真相。可惜已经来不及了，没想到，符家竟尚存血脉……”
他心中所求的是护好禹朝的黎民百姓，对那声称可登仙实际却招致杀人之祸的秘宝不感兴趣，何况旧友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