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已经有人登岛了。”长空故意危言耸听。
“你怎么知道?”沙皮子还在拿刀分解着金枪鱼的肉块。
“先别忙着切金枪鱼,听我说——”长空制止他。
“说呗,跟我切鱼肉有什么关系?”沙皮子对他的话不以为然。
“有关系。你听我说,大概的是这样的:前些日子,已经有几个人登岛,或许还真找到了几箱金子,其中有一箱子装的全是金戒指。就在他们要寻找更多的金子时,被野人发现了。他们慌忙逃到海上,却被飓风吹起的巨大海浪吹散了,有的落海了,有的幸存下来了。”长空分析给他听。
“扯淡,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全知全能的上帝,啥都知道。哈哈。”沙皮子依然切着鱼肉。
“这是我的预感与分析,应该是这样。”长空有些急。
“你还想说什么?”蟹锅瞟了他一眼。
“我是说金枪鱼有可能吃过落海者的……你懂的……我不说那么详细了……”长空欲言又止。
“啪”,沙皮子把刀拍在了砧板上。
“那为什么金枪鱼会吃金戒指呢?”沙皮子十分不解。
“这或许就是这片海域的神奇之处了。”长空也无法知道原因,只能如此搪塞过去。
沙皮子自行脑补海难者沉在海底的那种可怕画面,于是对这金枪鱼块忽生厌恶,觉得不洁。
沙皮子决定下一锅面条,不是还有牛肉酱吗?凑合着吃一顿算了。
夜深了,海风凌厉,似乎有一种奇怪的叫声,忽近忽远……
天亮后,三人先后吃了早餐。
沙皮子开船,蟹锅拉住长空说:“昨天晚上吃面的时候,有些事你说不方便说,现在可以说了,你说说。”
长空就把昨天对沙皮子讲的话重述了一遍。
蟹锅听了很震惊。
”你信不信?“长空问。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从鱼肚子里翻出金戒指,可是百年难遇的事情啊。但我感觉有些怪。你说这些金戒指从哪来的?真的是那几个人从岛上偷出来的?”蟹锅满脑子都是问号。
“我觉得这些金戒指跟郑和有关系。”长空又拓展了历史的神秘性。
“郑和?那可是几百年前的人了。”蟹锅看过一些简单的历史故事书,知道这个人是谁。
“据我分析,当年郑和带着香料到达过阿拉伯半岛等地。这些金戒指应该是用香料交换得来的。”蟹锅又说。
“我的那本书上不是说总舵叛变吗?”蟹锅提醒他。
“我觉得应该不会有人叛变。这可能是郑和的自保之计。当时,郑和七次下西洋,耗费了太多的人力物力,一些大臣认为这会动摇国本。谣言说得多了,明成祖也就不太信任他了。大概郑和听到了什么风声,他担心回朝后被团灭,于是指使心腹带上黄金、假装叛变,躲进海岛。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郑和还没进入马六甲海峡就突然去世了。随着他的去世,一切变得诡异起来,有很多事情也成了千古之谜……”长空说完,感到有些疲倦。
“哈哈。你编得这么好,真不愧是家!”蟹锅取笑他。
“别笑。这是我几十天来思考的结果。当然,只能是合理的揣测,在没有证据之前,也不是什么准确答案。”长空很谦虚。
“不过你讲得也有些道理。你觉得海上还会有幸存者吗?”蟹锅问。
“你是说前不久从黄金岛上逃出来的那批人?”长空反问他。
“对,你不是说大概还有人没沉到海底吗?”蟹锅饶有兴致地说。
“那是我的揣测。继续航行,如果真看到漂流的幸存者,一定要把他救上来。这样的话,我们可以从他口中了解更多有关黄金岛的信息。”长空站起来,盯着一望无际的蔚蓝色海面。
天空的东南方向开始变暗,像水洇一样向其它方向扩散。
黑色的乌云翻卷着,似乎要下一场大暴雨。
“这情况不妙,要下大雨了。”蟹锅看着天空,大惊失色。
“可能还会有飓风。”长空嗅到了一丝危险。
“那怎么办?渔船也扛不住飓风的摧残呀!”沙皮子的五官紧张得扭在了一起。
“每个人在自己的腿上系一根长长的绳子,另一头系到桅杆底部。因为飓风可能会把人卷走!”蟹锅大声说,颈部的青筋因过于激动而凸起。
“啪啪啪”,密集的雨点已经打在了驾驶室的铁皮屋顶上。
沙皮子已经关了油门,找蟹锅要了一根绳子。
“哗”,海浪被飓风吹起来了。整个海面就像晃动的水盆,没有一处是平静的。
海浪又掀起来了,三米多高!
长空又看到远处卷起的海浪翻腾着直抵天穹。
大海又像锅中的沸水,泡沫乱窜,波涛汹涌。
一阵海浪打过来,渔船忽然又启动,利用海浪的运动力,躲开了。
随后又来了一阵更高的海浪,席卷而来,就像恶魔一样,要把他们连同他们的渔船一起吞下。
“踩油门、掌住舵盘,离开这里!”蟹锅拼命地大叫着。
沙皮子咬着牙驾驶着渔船,在风浪中闪转腾挪。
忽然,海浪逼近,将渔船吹得竖起来了。
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就当三个以为要葬身海底的时候,海浪像被什么神秘的力量扯住了。
海浪缓缓后退,渔船扭正方位,匆忙离开。
“有个办法,可以试试看!”长空浑身湿漉漉的,头发也全湿了,一绺长发黏在额前。
“快说!”蟹锅脸上全是水,分不清哪是泪,哪是雨。
“丢掉所有的金戒指!它们不吉利!”长空说完,天空响起了一个炸雷,“轰隆隆”。
蟹锅一咬牙,踉跄着走到餐室,从某个地方摸出了一个小盒子,拿出来,走到甲板上,扔一个金戒指就说一句:“妈祖娘娘,保护我们。妈祖娘娘,保护我们。”
蟹锅把这些金戒指全部扔到了海里,忽然一阵轻松。
他朝西北方向跪下,说:“老家的父母保佑我!老家的父母保佑我!”
此时,沙皮子已经把船开出了危险的海域。
虽然海上还有些风浪,却没那般可怖了。
“腰上的绳子可以解开吗?”沙皮子指着腰里的绳子说。
“你别嫌这绳子从室内面拖到室外,长是长了点,可它能够保你的命啊!还有没有海浪,我不知道。反正没这绳子,飓风一来,就把你卷走了。”蟹锅脱下上衣,拧出了半斤咸水。
“那好吧。”沙皮子无奈地点头。
“你看海上,那是什么?”长空眼尖,看到了海上的漂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