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诚刚走进石室,便见吴青山平躺在一张床上,处于昏迷状态,两眼紧闭,面色蜡黄,他嘴唇翕动,发出含糊不清的话语。
他上前探了探吴青山的鼻息,又为其解开长衫,只见浑身满是鞭伤。
“看来之前他被赵家林等人折磨可不轻,虽然多是外伤,若不救治也会危及生命。”
他从怀中拿出一盒银针来,然后依次把针刺入吴青山的百会、风池、风府、前顶、印堂、大椎几大主穴,然后以右手拇指中指夹持银针柄,食指作固定,运用腕力,以轻快细匀的手法上下移动弹刺,以穴区为范围反复施行,如此十数分钟后方才收针。
“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里?”吴青山艰难地想撑着腰坐起来,撑了两下之后,终又无力地躺了回去。
“吴先生。”章诚看着他。
“章老!不,你不是章老,你是小诚。”吴青山心中巨震,在一刹那间他突然感受到一种神秘之际的气息,而这种气息他只在章问天身上感受到过。
“对,就是我。”章诚平静地答道。
“你爷爷呢?”吴青山小心问道。
“爷爷已经去世了。”章诚道。
“什么?!”吴青山就感觉如晴天霹雳一般,呆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喃喃道,“命中劫数,在劫难逃啊!”
“吴先生。”章诚见状又唤了一声。
吴青山先是点点头复又摇摇头,然后静静地看着章诚。
章诚开口道,“吴先生,爷爷临终前已经把你的事托付与我,我是来为你破解劫数的。”
吴青山一听大喜,但随即又神色暗淡下去,“你爷爷能有这份心我已经很感激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知道,这次确计躲不过去了。”
章诚却不以为意,只是道,“吴先生通命理,还请你为我算上一算。”说着把手掌伸到了吴青山面前。
吴青山将信将疑,捧着章诚的手掌向那掌纹望去,这一望之下顿时大吃一惊。他精通命相之术,可是却突然发现自己再也看不到眼前这个少年的命格,这种情况只有在章问天身上才发现过。
良久,吴青山才缓缓开口,“你确定要为我破劫?”
“不错!”章诚点头道。
“那你听好了······”
吴青山说完事情始末又道,“你需要做到三件事。”
“先生你说!”
“第一,保下裴啸风。第二,让皇帝应战。第三,击败梁军。”
吴青山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又道,“三件事毕,我就如你所愿。”
“好。”章诚随手一掌毙掉了旁边中蛊的赵家林。
这人已经没有用了,直接杀了干净。
翌日——
章诚和吴青山一起去了元帅府,因为吴青山的关系,见裴啸风很容易。
“青山兄——”裴啸风异常激动的出来迎接。
吴青山的突然失踪可是让他寝食难安,他虽然知道这一切有可能是蔡东来的搞的鬼,可是一直苦于没有证据。
关键是不知道吴青山被关押到何处。
“诶,青山兄,这位是——”裴啸风又问道。
“我这次得救全靠了他——”
吴青山忙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说了一遍。
原来吴青山在费城无意中被人发现了他竟然是当初发动兵变的封亲王李封之子李凡的老师,而李凡则是唯一逃掉的漏网之鱼。
而吴青山又和裴啸风私交甚好。
于是,蔡东来便借题发挥,并让赵武等人伪造吴青山和李凡私通意图谋反的证据,并以此扯上裴啸风。
虽然都是莫须有的证据,但是以当今皇帝的性格,必然会下了裴啸风的军权。
这样一来,他们的目的就算达到了。
至于李凡在哪,没人会去关心。
裴啸风听完果然雷霆大怒,就算是蔡党一心求和,甚至割地也好,他都能忍。
但是这和北梁鞑子勾结卖国求荣明显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
“蔡党如此下作,我就非不让他们得逞。我裴啸风还是那句话,这费城有我裴啸风在的一天,绝不会让北梁鞑子从我的手里夺了去,他们要来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眼下的形势迫在眉睫,迪古拉的二十万大军距五里镇已经不过十里,大战一触即发。而蔡东来之辈却在此时想扳倒我。倘若我没猜错的话,明日的面圣就是他们发难之时。”
面圣?章诚一阵诧异,难道是视频电话?
裴啸风解释道,“天机阁研究出了一种影像术,即使相隔万里也能传递信息。”
卧槽——还真是视频电话。章诚摸了摸鼻子,这个天机阁有点像现代的运营商啊。
“不知裴元帅可有应对之法?”章诚问道。
裴啸风眉头舒展,“之前青山兄被他们抓去不知所踪,我确实只能为案板鱼肉。不过,现在青山兄已经安然无恙,我自有办法让其作茧自缚!”
章诚点点头,既然裴啸风已经有了对策,他就不用管了。他只是道,“蔡东来身边有一个护卫叫做戴龙,明日我来对付他。”
······
章诚离开后,裴啸风忽然和吴青山道,“我怎么发觉章老弟长得像一个人。”
“谁?”吴青山问道。
“我大哥,也是当今的定国公——方志达。”
“那他家可有子女?”吴青山问道。
裴啸风听得他这样一问,竟然一下子陷入了沉思之中。
“啸风,啸风。”吴青山见裴啸风出神,连叫了两声。
裴啸风这才回过神来,轻叹了一口气,“唉,大哥本来有一个儿子的,可是还没有满周岁就失踪了。”
“还有这等事?这不满周岁的孩子难不成会自己跑了不成,难道说是有人掳走了孩子?”吴青山问道。
“不错,那晚正值我夜巡,突然闻到一股离奇的香味,便立即感到四肢无力,精神恍惚,竟然一下子就不省人事······后来才知道有人偷走了大哥的孩子。虽然大哥和他的妻子都没有怪罪于我,但是我这心病恐怕要伴随我一生了。”
吴青山安慰道,“其实这事也怪不得你,倒是方公的胸襟着实让人折服,就连他的妻子也是一个胸襟开阔的人,想必巾帼不让须眉。”
“是啊。大哥的妻子叫做燕华,医术高明,人称‘燕先生’。南通最著名的‘妙手阁’就是她经营的。”裴啸风说到这个燕华的时候,脸上更是一脸崇敬。
吴青山掐指后又问道,“这位燕先生莫不是就在费城?”
“不错。”裴啸风并没有感到惊讶,“眼下两国交战在即,我军师公孙先生却突然身患重疾,她此次来费城就是为了给公孙先生治病来的。”
吴青山听完后徐徐点头,忽然道,“啸风,我突然想替你看看命相,你看如何?”
裴啸风伸出手掌道,“青山兄请看。”
吴青山接过裴啸风手掌,细细看去,一直过了一炷香时间才缓缓道,“你的命相显示你将在近日有大喜之事。”
裴啸风笑道,“能粉碎蔡党的阴谋,自然是大喜之事。”
吴青山却摇摇头,“命相里说的不是这个。而是说你能帮助他人家庭团聚,乃是大喜,而你心病得除,亦是大喜。”
裴啸风呵呵一笑,“我们两个也没有必要在这儿打哑谜了。我一听你问我大哥有无子女的事,我就猜到你要说什么了,你想说章诚就是大哥十七年前丢失的儿子吧?”
“不错,我想说的就是这个。”吴青山点头承认道。
“我只是说两人有几分相似罢了,你可不能凭此就断定他们是父子吧?再说了,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裴啸风显然不以为然。
“你若是有怀疑,只须安排他们母子相见便可。”吴青山道。
裴啸风想了半响才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但是这种事情始终只是我二人的猜测,若是有幸猜对了自然皆大欢喜,若是猜错了,这叫我老脸往哪搁呀?所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还得亲自问问这章诚再说,若是了,我必定会安排他们母子相见,若不是,那也不必再去做这等尴尬之事。”
吴青山不置可否,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