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虽然我不满她之前那些表白一半都是虚情假意,但她在说过要跟我试试以后,我俩关系好像又和谐了一点。
她会拉着我看蚂蚁上树,也会试图给我讲天体物理。
我只能说,还是蚂蚁的世界更吸引我。
她讲到高兴处,不时蹦出几句古诗词。
比如,她讲光年,讲恒星,“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我们见到的是过去的月光,从前的星光照今时的我们。
月光从来无言。
我觉得,她站着不动,便像诗一样。
美,让人搞不懂,又忍不住想深入了解。
但她也有不愿说的部分。
比如过去。
她不想跟我说的东西,我一个字也问不出来。
我原来觉得她像刺猬,一半是刺;现在觉得她像海胆,浑身带刺。
那又怎样呢?我皮糙肉厚,迟早撬开海胆,吃干抹净。
(八)
除了我,很少有人把对象往聚餐的饭局上带。
按他们的话来说,就是糟心玩意儿,带了干嘛。
但我不这么认为。
我觉得她是世界上顶可爱的,我心尖上的人儿,分开一会也想她,有时说着话睡着了,我还想把她摇醒,继续说。
天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话说!
今儿我攒局去我家那个度假村,还没开出军营,她已经躺在后座上睡着了。
老天爷啊,她怎么这么能睡,跟她宿舍没有床似的。
我关了音乐,又把毯子扔她身上。
她得感谢她男朋友!只有她男朋友有这么稳的车技!走土路都能自动减震!
我自娱自乐了一路,快到目的地,她才揉着眼睛坐起来,问我有没有梳子。
我晃了晃手,说十字耙。
她又问我有没有皮筋。
?她睡了一觉是把脑子当能量消耗了吗?她刚脱单的男朋友的车里怎么可能会有这些东西?有不是才不正常吗?
她探头过来,使劲看路,还问我开车累吗,用不用她来开。
我问她认路吗。
她傻愣愣地说不认。
我忍不住笑出声。
这只呆雁真是呆的可爱,又傻。
她不服气地为自己辩解,给我科普北斗已经发展到什么程度,精确度已经到多少多少,这都是他们这些人做出的努力!
她一个人嘟嘟囔囔地,说些我不懂的名词。
倒不是刻意卖弄,只是她大脑里一大半装着工作,一小半装着过去,她可怜的男朋友也不知道被她塞在哪个犄角旮旯里。
我让她坐到副驾上。
她就一手提着鞋,一手按着我肩膀,笨手笨脚地移过来,还差点卡在两座之间。
我牵起她的手。
她手指白嫩修长,极为好看。“指若削葱根”,古词渐渐具象,古今众美女身形层叠,竟成这样一个可人儿。
可人儿与我心意相通,十指相扣,如梦的场景成了现实,我美得冒泡。
真是可恨!这破度假村怎么建在半山腰,就该建在那山沟沟里,开车开个几天几夜,再因为恶劣天气住上十天半个月,最好周围还都是毛毛虫,让她躲在我怀里哭!
我胡思乱想着,很快便到了庄园。
如预想那样,她和我那些狐朋狗友果然一见如故,相聊甚欢,甚至都忽略了我这个正牌。
他们怎么都没点需要我去解决的隔阂呢?
我坐在她旁边,边玩她头发,边听萧鼎?给她讲法医室的趣事。
她听得津津有味,眼眨都不眨。
我又开始吃味,也没见我讲军营和打仗的事,她听得这么认真过呀!
于是我松开她头发,去帮孔庆东串肉串,希望她能发现我这些小心思,丢下刚交的朋友来安抚我。
但没有,她很快又开始和岳渊渟一起洗菜。
岳渊渟那狗玩意儿不仅拉她手,还搂她腰,就差上嘴亲了。
我心里更不是味儿了。
什么嘛,早知道不带她来了,都不看我,果然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
我把她堵在二楼的杂物室,蛮不讲理地要她亲我!搂我!抱我!
她又笑我幼稚。
我挠她痒肉,笑,让她笑!我就幼稚给她看!
她一边躲,一边笑,又怕外头人听见我俩闹,咬着袖子往我胳膊底下钻。
我把脸伸到她面前。
她在我每个脸颊上各亲了一下,又搂着脖子,亲我嘴。
啧,腻腻歪歪的。
等我俩腻乎完,食材也都备完了。
几个人围上来,质问我俩干啥去了,逃离劳动,罚我俩当厨师,给他们烤肉。
我乐得有跟她独处的时间,一口应下,拉着她去院子里支架子,我烤肉,她扇风。
……
哦对,期间我爸还来瞅了一眼。
一个快退休的老院长,天天无所事事,装成工作人员来看他的宝贝儿媳。
我老远就瞧见了他,但是没告诉江寒。
我怕她又像个受惊的兔子,一下子窜得找不见人影。
嘿,家庭诈骗!
我爸在草坪上边扫地,边和她搭话,她心情极好,还热情地把刚烤熟的牛肉串给他吃。
余怀霖同志,每天把XX就是慢性自杀挂在嘴边的老古董,美滋滋地接过肉串,坐在草坪上吃得喷香。
我嫌他碍事,把他赶走了。
江寒拿东西回来,见他走了,还埋怨这度假村的老板周扒皮,让这么大年纪的人干苦力。
我笑着亲她。
她可不知道那周扒皮正是刚才那拿着笤帚的老头,不仅剥削别人,还压迫自己。
我发现,她也就嘴上不饶人,内里温柔又善良,有时仍是孩子心性。
这在世间过于难得,如宝如瑰。
我渐渐明白,为什么我会爱她。
我会越来越爱她。
(九)
把有事的都送走以后,余下几个乐得清闲,自己找玩的去了。
他们没事就来玩,比我都熟悉这里的构造。
只有个眼生的坐在床上,问我这里的租金是不是很贵。
我说不贵,我是老板,来住不花钱。
她哦了声,靠在床背上,又开始发呆。
有时候我真想把她脑袋敲开看看,她天天在想什么。
她抱着膝盖问,我家里是不是很有钱。
直觉告诉我,她不开心。
可明明下午还阳光明媚,又唱又跳的。
我说不是,催着她去洗澡。
她慢吞吞地起身,拿手指戳我脑门,骂那里全是黄色废料。
看看,我就说她是天才,这都知道。
……
我把头埋到她肚子上,贪婪地闻着她身上的味道。
很难形容那是什么香气,白花里带了奶甜,还有点婴儿爽身粉的味儿。
她说我像是小狗找奶吃。
对,我说,我想吃。
……
【接下来,就该俺 @发癫的痞老板moss版 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