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和余京墨的关系也缓和了,项目进展也取得阶段性成果了,江寒的心情变得轻松起来,连看梁爽都顺眼了许多。
“过来过来,”江寒逮住一只想溜的梁怂包,“坐我旁边,咱俩一桌吃。”
梁爽过来了,刘楠想跑了。
原因无他,只是——
“最近让你在I区找两篇论文看,看了没?”
梁爽缩了缩脑袋:“工作太忙了……还没……”
江寒目光转向刘楠:“你呢?”
刘楠:“……”
看看,战火总是能蔓延到无辜的百姓。
城主专断独裁,可怜的刘楠当然要开门揖盗,迎接敌人。
“余队!冯队!”刘楠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来这儿吃!”
小鱼还真听他的话,和冯磊一起端着餐盘坐过来。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余京墨笑着问。
刘楠心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俩开心,分明肃穆得跟上坟一样。
他和梁爽都不说话,江寒咽了嘴里的豆角,替他回答:“他俩不怎么开心,我比较开心。”
冯磊哈哈大笑:“江组长,你说话好有意思。”
江寒扒了口米饭:“你在我手下干一段时间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没有,寒…组长,”梁爽拍马屁,“我可喜欢你了。”
自从她知道自己比江寒还大了两岁,便开始跟着刘楠没大没小地叫她名字。单字的“寒”或叠字的“寒寒”,那是令江组长恶心的爱称。
江寒懒得理她,问对面的两人:“你们今天吃饭怎么这么晚?”
“哎?你们不知道吗?”冯磊惊讶道,“今儿单兵比赛啊。”
“……不知道。”
余京墨打趣她:“学的6G通信,怎么上的2G网?”
呵,挑衅通信人?
江寒朝他比了个开枪的手势:“上午比的什么?”
余京墨极有礼貌地回射她:“打靶。”
“成绩怎么样?”
“哎,这可问对了。”冯磊说,“余儿枪法准,移动靶,三十环。”
三人不约而同地“哇”了一声,梁爽追问道:“那你呢?”
余京墨替他答:“磊子主场不在射击,得看负重越野。”
冯磊笑着点头:“下午来看?”
刘梁俩老色胚愿意得不得了,又能看肌肉帅哥又能偷懒不干活,今儿个的命靠哥哥续着,明儿个的心由哥哥吊着。
他俩点了头,江寒没点,白搭。
“去嘛去嘛,咱下午也去看嘛。”梁爽贴着江寒耳朵吹气,“人家都没见过单兵比赛,去嘛去嘛……”
“去去去。”江寒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你离我远点儿。”
欢呼雀跃的梁爽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又往她怀里钻:“我爱死你了寒寒。”
江寒也忍不住笑:“你嘴上涂的什么……哎呦,给我滚起来。”
这场面,百合花开,伤风败俗。
“直的,直的。”刘楠淡定地解释,“梁爽有老公,老公还挺帅。”
冯磊立刻说:“我也有老婆,老婆还挺美。”
他夹了块姜给余京墨,含情脉脉:“娃他叔,别饿着。”
相同物种聚集的地方,只有床板是直的。
余京墨偷袭踩脚塞姜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冯磊混着唾沫吞下了半块姜,差点给自己噎死。
“嚯,”江寒竖了竖拇指,“厉害。”
余京墨拱手:“过奖。”
他两手刚挨到一起,江寒迅速起身,握紧他的手,大喊:“磊哥,快报仇!揍他!”
偷袭!踩脚!攻他下盘!
江小寒从来不帮理也不帮亲,只嫌事小不够热闹!
几个人扭成一团,余京墨由着她趁乱踢了几脚,才反抓住她的手,把她按回椅子上。
“胆儿挺肥啊。”他站在江寒背后,按得她动弹不得,“我受伤了,你要怎么赔?”
您瞧瞧,这话说的要脸不?
其他几个人贴心地收了餐盘,只剩江寒和余京墨俩货如黄鹰抓住了鹞子脚,僵持不下。
“我觉得咱们可以睡完午觉再来看结果。”梁爽打了个哈欠,“我猜江寒会赢。”
“我押余队。”
二组传统艺能,万物皆可赌。
冯磊拍了拍余京墨的肩膀:“也不知道你俩这是什么情趣,老子先走了,你俩慢慢玩。”
江寒恨得牙痒:“磊哥,你卸磨杀驴!你走了我怎么办……嗷!余京墨,疼!”
余京墨手上收了点力,得意道:“你再能啊。”
强者从不抱怨环境,没有机会,拼尽全力也能制造机会。
江寒手肘蓄满力,出其不意地往后一捣——
哎我去,这次是真受伤了。
江寒捂着嘴起身,余京墨捂着腹部蹲下,两人相对无言,生动诠释了什么叫做男默女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对对对…对不起。”江寒手足无措地说,“我不知道你腿那么长……”
这句子大有歧义!
江寒想了想,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的两条腿太长了,所以腰比较靠上,不是那个引申的意思……”
工科生,果然严谨。
就是这原本尴尬的气氛,更加尴尬了。
余京墨打断她:“你闭嘴。”
江寒做了个在嘴上拉链的手势。
管的了嘴,管不了她的脑子。
江寒觉得,他俩都应该改名,她改叫姬(击)蛋,他叫盛(剩)蛋,这张桌子叫鹅(讹)蛋。
但她现在更想当一个小小的鹌鹑蛋,骨碌骨碌滚出去。
“用我扶吗?”江寒问。
“不用!”余京墨恶狠狠地说,“你还是想想怎么赔偿我吧。”
他这副模样实在没什么威慑力,像个没出满月的小老虎嗷呜嗷呜地叫。
他气势弱了,江寒支愣起来了。
“那怎么办?”江寒状似无辜地说,“我给你揉揉?”
……………………
喂?110吗?我要报警。
什么止住了余京墨报警的冲动呢?
当然是江寒那张清丽可人的小脸蛋,瞒住了她油腻猥琐的灵魂。
所以说,世人肤浅,只见皮相,不见骨相。
怎么形容余京墨的心情呢,那就是心存好感的女神突然问你前列腺炎怎么治,并掏出XX说,好兄弟,就要相互扶持。
何以解忧?她说,在长了,在长了。
没当过几年男人,都说不出来这么炸裂的骚话。
余京墨面红耳赤地低吼:“你给我闭嘴!”
闭嘴?江寒自己都管不住自己,他在痴心妄想什么?
“啊哦,”江寒惊恐地捂住嘴,“我收回刚才那句话,对不起宝贝儿,我不是想骚扰你的意思。”
装,接着装。
余京墨颤巍巍地起身:“别跑!江寒,有种你给我站住!”
江寒没根,所以没种。
“对不起宝贝儿!”她站在食堂门口飞吻万物,“我下午还有事!先走了!”
她走得清闲,丝毫不管这番举动给余京墨幼小心灵造成的极大伤害。
小鱼鱼看不得美女变大汉,所以小鱼鱼躲起来,不想见江寒。
这么一搞,江寒可来劲了。
她不惜六点起床,披头散发地等在余京墨下早操的路上,只为送出自己独家关怀——两个煮鸡蛋。
您说补充营养也好,您说以形补形也成,那俩蛋孤零零地躺在江寒手心,怎么越看越碍眼呢?
余京墨气冲冲地拒,江寒假惺惺地送;余京墨越躲她,江寒越上赶着和他说话。
如果人类有属性的话,江寒属性那栏一定写着贱。
“头儿,你对余队做啥了?”刘楠问她,“余队怎么绕着你走啊?”
江寒眨眨眼:“我不知道呀?你喊喊他呢?”
“余队!”刘楠摆手,“下午打球吗?”
余京墨现在看见江寒就头疼,压根不往她身边凑,隔山探海地和刘楠对喊:“行啊,都有谁?”
江寒积极举手:“我我我。”
“……”余京墨立刻说,“那我不去了。”
“逗你的,看你吓得。”江寒撇了撇嘴,“我不会打。”
投十个进零个,那球跟栏板都不像一个图层的东西,这就是江寒的篮球水平。
刘楠和余京墨约了时间,又回头抱怨江寒:“头儿,这就是你追人的方式吗?”
他由衷道:“你能不能像个人?”
江寒笑嘻嘻地:“这是我恶心人的方式。”
“人家又怎么你了嘛,”刘楠说,“余队人多好啊。”
“你少管。”江寒抽走他手上没拆封的果汁,“谢了。”
抠门!连三块钱一瓶的橙汁都不放过!
刘楠毫不犹豫地从江寒给他的经费里扣了六块,三块是刚才被抽走的果汁,三块是江寒请自己喝饮料的money。
二十七岁一事无成还在小妹妹手下打工的工科生,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