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则是微笑注视着,感觉她对上官午阳还是挺有信心的;而旁边的百合郡主还是面无表情。
“看花长到牡丹月,万事全忘自不知。 风促乍开方可惜,雨淋将谢可堪悲。 闲年对坐浑成偶,醉后抛眠恐负伊。 也拟便休还改过,迢迢争奈一年期。”
此诗一出,顿时全场掌声雷鸣,喝彩声此起彼伏,更有不少小姑娘发出了阵阵尖叫声,其中还有几个上台献上了鲜艳的牡丹花。
此时太后的笑容比刚才灿烂了许多,百合郡主刚才无表情的脸也露出了几分笑容。最激动算那小道士了,一双玉手都拍红了。
袁等娴也感觉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么一个名震全国的牡丹花会,终于出现了一首正常诗了,有这诗在也不至于让当今文坛丢脸了。
正想着,杜山康碰了碰袁等娴的肩,指着右手边正坐立不安的郭青哥说:“你看郭青哥坐立不安了,五大顾命大臣的直属亲人都上台赋诗了,他再不上就要被同僚看扁了,他老爹的脸也没处搁了。”
袁等娴听了后心想,像你刚才那诗的水平还不如不上台,上了台更被别人看扁,还被当成了笑话。
袁等娴正想着,突然又听到掌声响起,放眼一看,果真是郭青哥上台了。
自唐以来,各官宦之家都重视后代的文学修养,都想把家族培养成书香门弟或诗书传家,写诗就成了文学修养好坏的标志,所以在重要的社交场合拿不出一两道诗词是要被同僚看扁的。所以,估计也是在这样的压力下,郭青哥才不得不硬撑着上台。
“既全国色与天香,底用人间紫与黄。却喜骚人称第一,至今唤作百花王。”
郭青哥刚朗诵完,全场一片掌声,紧接着是两三个小姑娘争相上台献花。台上两侧的五大花魁也投来欣赏的目光。太后与百合郡主也微笑地鼓起掌来。
走下台去的郭青哥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心想虽然诗是家里幕僚帮写的,但管他呢,完成任务就好,反正不给父亲丢脸了,我又不跟他们抢花魁,百合郡主对我也本无意。
郭青哥走下台后,这场赋诗表演才迎来了高潮,毕竟一般的民众都明白,这些权大位高的官宦二代、三代是来出风头抢花魁的,腹中并没有多少真材实料,他们出尽风头之后才轮到平民百姓。
紧接着,一些书生或饱学之士纷纷上台,但大多数的诗都是无病呻吟,少年为赋新词强说愁,或用华丽骈文拼凑而成。倒也有几首能入大家法眼,比如“牡丹花品冠群芳,况是其间更有王。四色变而成百色,百般颜色百般香。”“北廓东院满畦栽,嫩紫轻红第开。直与戎葵较多少,二千里外一枝来。”“香泥封箨接头新,幻出花王见早春。时节不须寒食候,工夫远胜洛阳人。”
由于精彩诗词不多,袁等娴渐渐地百无聊赖,不知不觉间轻声念起了上老君山时李怀旧遇到牡丹时所作的诗,“闺中莫妒新妆妇,陌上须惭傅粉郎。昨夜月明浑似水,入门唯觉一庭香。”一边念一边想:“这才是诗,随心而发的诗,心情流露的诗!”
袁等娴看着台上的书生和饱学之士在无病呻吟,突然想到,如果李怀旧不死,他今天一定会登上这个舞台,他的这首诗一定会震惊全场,今天所有的上台赋诗的人在他面前将大为逊色。可是,他不在了,这该死的老天爷,天妒英才!
突然,一个大胆的念头出现她的脑海:“如果我替他上台念这首诗会不会能告慰他在天之灵?”袁等娴转而摇摇头,心想:“这是他的诗,是他的心血,是他的智慧,他应该不会同意吧!”
“但是,人死了,也只是肉体消亡而已,他的智慧结晶,他对文坛的贡献并不会因为肉体消亡而消失啊,我们活着的人就应该把他的智慧和贡献发扬光大啊,让世人记住他,以告慰他在天之灵!”袁等娴思想不断地斗争着,纠结着。
“下面有请著名大才子韦艺庄上台给我们朗诵新作《赏牡丹》!”主持人的说话声把袁等娴从思索中唤醒过来。
主持人话声刚落,一个身穿青衣书生袍的清瘦男子,手持折扇,面带微笑悠悠地走上舞台。只见他先是对着台下观众敬礼作揖,清了清嗓子说:“自唐以来,写牡丹的诗如天上繁星,多不胜数,实难写出新的意境来。昨日在赏花的时候偶得灵感,写了一首《赏牡丹》,请在座的各位釜正。”
说完,韦艺庄再一次清了清喉咙,拉开嗓子朗朗起来:“新晴唤我出,负郭看花来。窈窕栏槛入,咄嗟尊俎开。嫣然同午醉,老矣怕春催。身羡双飞蝶,翩翩去却回。”
诗刚念完,现场一片震惊,叫好声,尖叫声此起彼伏。
诗的意思是新睛叫我出来,近郊看花来。窈窕栏槛进入,说句话酒席开。嫣然同午醉,老了怕春天催。身羡双飞蝶,翩翩离去却回。这诗确实力压刚才的所有诗作,并且意境清新,活泼,有浓郁的田园诗风格,这风格又与现场的牡丹花会相得益彰,真是绝配。
靠近台边的太后也一改刚才的颓靡之势,面带微笑,不停地为新诗鼓掌叫好。而一旁的百合郡主更是花容绽放,并投来了几分羡慕欣赏眼光。
而台上的五大花魁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纷纷拿出折叠纸扇请求韦艺庄在扇上写上这首诗并签字,并且还邀请他抽空到青楼一聚。这样的待遇把在场所有男人都羡慕妒忌恨。但没办法,谁叫自己写不出这样的诗来呢。好在还有最后一个节目,还可以争一争。
这待遇把杜山康和舒名流羡慕得气血攻心,对着五大花魁大声叫嚷:“不是说好了捐款最高者才可以陪吗?怎么一个臭寒酸书生的一首破诗就让你们委身了?我抗议,这不公平,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