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住处到机场,厉枭不知道给曲小夜打了多少电话。
看着他如今甜蜜幸福的样子,吴楚心中酸楚。
厉枭是他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开裆裤之交,看到他幸福他高兴,但想起自己现在的情况,他又难过。
不过,他觉得,厉枭当年那样难都过来了,他也可以。
他现在只祈求早点找到林越,林越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真羡慕你。”
厉枭收了手机,“这都是你自找的,那姑娘看着就不像能经得住你折腾的,你非得折腾,还把人妈给折腾没了,我要是她,我也跑,我也不见你。”
吴楚苦笑道:“所以,我这不是给自己赎罪来了吗?”
中午的时候,到了林越以前住过的那个城中村了。
看着眼前老旧的低矮楼房和老旧的巷子,吴楚沉默了好久。
“我以前不知道她住在这里,只知道她在城中村,不知道这里破……”
他心里划过尖锐的疼痛,仿佛看到了单薄的林越每天在这里进进出出。
“我知道她进得艰难,但没想到她一直住在这里,而我,还那样欺负她……”
厉枭瞥了他一眼:“你是怎么欺负她的?你是不是一直都在强迫她?”
吴楚眼神暗淡:“是,我那时候真不是东西。”
包括第一次,也是他强迫的林越。
不仅是第一次,之后的每一次,都是他在强迫她。
“约好的两点去房东家 ,这会去好像也不太方便。”
厉枭看了看表,“快一点了,找个地方吃饭吧,我饿了。”
两人找了一圈,这附近实在没有什么像样的饭店,只得随便找了个干净的饭店。
两人穿得考究,长得又好,一进饭店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
这个时候已经过了饭点,店里只有一两桌客人,他们往那一坐 ,就更打眼了。
服务是几个小姑娘,一看到他们,脸都红了。
最后,一个小姑娘上来给他们报菜单,“两位先生,要吃点什么?”
“都有什么菜?”
小姑娘红着脸把菜名报了一次。
吴楚道:“那把你们招牌菜上三四个上来 。”
那小姑娘记了菜名,又拿余光偷看厉枭。
厉枭下意识的看向她,她吓了一跳,脸更红了,飞速的跑开。
吴楚道:“你可真惹眼,出来到处招惹小姑娘,要是曲小夜看到了,会生气吗?”
厉枭点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她相信我。”
吴楚不爽的道:“秀!”
很快的,菜就上来了。
北市的菜和南市的不同,偏重油重辣一些,厉枭吃着有些辣,又让老板烧了一个汤。
汤烧好后,老板亲自端了汤上来。
“两位看起来不想是本地人,好像不太吃得惯我们这里的菜,早知道你们吃得淡,应该和我提前说一声的。”老板有些自来熟。
吴楚看着老板,心念一动:“你们这个店开了多久了?”
说到这个,老板自豪的道:“我这家店有五十多年了,是最正宗的本帮菜。”
吴楚眼睛亮了一下,马上道:“那你的店一直在这里没有换过地方?”
“一直在这里,说来惭愧,以前有六个开间,现在只剩下四个了,这年头,生意不如以前了,我也乐得轻松一些。”
吴楚和厉枭对视了一眼,有戏!
“那住这附近的人,你都认识?”
老板道:“当然,只要在这附近的,几乎都来我这里吃过饭,我的生意,也几乎是靠他们撑起来的。”
吴楚拿出手机,点开一张林越的照片递到他同前:“请问这个人 ,你认识吗?”
老板看了一眼,立马道:“这个小姑娘啊,认识!这一片儿的估计都认识。”
他指了指斜对面的一家服装专柜,道:“这小姑娘好像是舞蹈学院的,每年寒暑假都在那家服装店打工,有时候过来叫外卖,所以我认得她。”
“不过,这一片区的人,可能很多人都对她有印象。”
他警觉的看着两人:“你们是他什么人?打听她的事做什么?”
吴楚道:“我们是她亲戚,有事找她。”
老板目光更加戒备:“不可能,这里人都知道那小姑娘家境不好 ,还有个疯妈,怎么可能有你们这样有钱的亲戚,你们是什么人?”
吴楚有些上火了,刚要说话,厉枭就制止了他。
他指了指吴楚:“林越是我这位朋友的女朋友,两人闹了一点矛盾,她一气这下走了,我这位朋友着急就找了过来,还请您言无不尽。”
说着,他从钱包里拿了一叠钱放在桌子上,“这是今天的饭钱,请您收下。”
老板看着他们,像是在审视他们眼中的真假。
过了好一会儿,才道:“那孩子条件不好,知道的人多少都有些同情她,希望你们不是坏人。”
吴楚道:“我要是坏人,用得着这么远亲自跑过来找她?我直接派人过来不就完事了?”
“麻烦你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们。”
老板拉了把椅子坐下来,厉枭把烟盒递过去,他抽出一支,点上,然后道:“那小姑娘在对面的服装店打工,因为长得好,她每次在的时候,生意也就好,所以她即使只是打零工,老板也愿意雇她。”
“但你也知道,长得好的人,事也多,那些来买找她买衣服的,大都是男人,时间久了,混得熟了,就就有那么几个混蛋东西,仗着有几个臭钱,想要包养她,她不同意,那几个人就轮番来缠。”
“后来,有一两个男人的老婆发现不对劲,就跑到店里来打了她,事情闹得比较难看,她也就没在服装店干了。”
“后来,我听说小姑娘去夜场卖酒了,说是赚得多。”
老板吐出一个烟圈,神态有些无奈:“一个年轻女娃,带着个疯妈,又还有个弟弟在读小学,想来真不容易,那些人真的是畜生,连个安生日子也不给人过!”
吴楚脸色格外难看,拳头捏得死死的,“就没人去报警,告他们骚扰吗?”
“告?”
老板嗤笑一声:“这世间, 有钱人都是相通的,上哪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