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阵后怕,祖母大可不必……
老夫人安抚性的拍了拍苏清宁的后背,眼里透着一股凄凉,低声道:
“没关系的,都过去了。”
苏清宁吸了吸鼻子,抬头看着老夫人,满脸担忧:
“祖母,您要好好的。”
老夫人点点头,眼神黯淡,无力道:“祖母知晓,回去歇着吧。”
苏清宁见老夫人一脸疲惫,亲自伺候着歇下,从春晖堂出来,见暮色降临,眉间带着一丝惆怅,一个人慢慢往落霞苑走。
不想,半道上却碰到了苏璞,眸色一沉,看着对方。
苏璞站在前面,似笑非笑的盯着苏清宁,眸底划过一丝算计,漫不经心道:
“二姐,听说你要及笄了?”
苏清宁眉目冷凝,面无表情的等着苏璞接下来的话。
苏璞自顾走到跟前,眼里闪着精光,意有所指的开口:
“二姐可有喜欢的人?”
苏清宁见状,面露讥讽,语气清冷道:“怎么,你又看上了?”
苏璞一愣,眼眸微转,语气嚣张道:
“二姐的喜好,妹妹也喜欢,所以,各凭本事喽!”
苏清宁定定的看着苏璞,瞳色渐深,半晌,耻笑一声:
“果然是乡野山村来的,这贪婪的嘴脸,真让人作呕!”
说完,不再理会苏璞,神情高冷、目不斜视的离开。
苏璞站在原地,笑意收敛,双眸阴沉的盯着苏清宁,呢喃道:
不过是个纸片人,还是个反派,有什么可傲气的?……
苏清宁回到落霞苑,端着茶杯抿了一口,心里猜测苏璞的言外之意。
这个女人很邪门,她从来没有把苏璞当成一个孩子对待,因为她在苏璞身上,吃过无数次的亏!
方才,突然提起她的及笄,想来,该是有所图谋……
眉头紧锁,一夜未睡,她本来就浅眠,加上心里有事,更是睡不着,迷迷糊糊一整夜,起了个大早。
今日,是她给母亲请安的日子。
“小姐,穿哪身?”
小玉捧着三件不同颜色的衣裙,苏清宁手指一伸,指着其中一件浅绿色:“就这件。”
待她到苏夫人居住的香茗居时,看着与苏婉宁同色系的衣裙,顿时一僵,瞬间无语,心下自嘲:
自己的爪子,什么时候这么犀利了!!!
苏婉宁抬头也看到这一幕,用探究的眼神看着苏清宁,走到跟前,眼眸微转,透着一股阴阳怪气:
“原来,二妹也会穿同我一样的衣服啊!”
苏清宁面带无辜,清冷冷的看向苏婉宁,语气淡淡:“撞衫而已,谁丑谁尴尬。”
“你!”
苏婉宁被气得脸色涨红,瞪了一眼云烟,她原本想穿红色的,结果听这贱婢挑拨,现在好了,还被苏清宁挤兑。
云烟深知自己犯了错,肤色瞬间惨白,语气无措:
“是……是奴婢的错,奴婢这就回去……再拿一件……请大小姐息怒。”
苏婉宁羞怒交加,见云烟没一点眼色,低声训斥:“住嘴,滚回去!”
云烟噙着眼泪退下,临走时,扭头看了一眼苏婉宁,眼里划过一丝嫉恨,随即低下头出去。
一会儿,苏夫人从内室出来,猛的见到苏清宁,倒有些不自在,眼神微闪。
一眼看向苏婉宁,一顿,随即脸色凝重,语气严肃:
“怎么不穿昨天给你新做的那身?这颜色,不衬你。”
苏婉宁心里一紧,面上不显,上前亲热的挽着苏夫人的胳膊,一脸娇憨,撒娇道:
“都怪云烟,女儿一会儿回去就换。”
苏夫人拉着苏婉宁往屋内走,走了几步,停顿后,扭身看向站在原地的苏清宁,语气冷淡:
“回去吧,不要总往外跑。”
苏清宁眸色平静无波,面无表情的开口:
“礼不可废,今日,是女儿向母亲请安之日。”
苏清宁不欲多说,例行公事般弯腰行礼,随后起身,准备扭头离开。
“且慢。”
苏夫人想起什么,叫住苏清宁,苏清宁一愣,止步回头,眸色深处泛起了点点涟漪。
苏夫人吸了口气,对上苏清宁那双通透的眼睛,有些不自然的开口:
“你及笄后,先不急着相看人家,待你姐姐的婚事落定后,再来商议你的,我知道,你最近与老太太亲近,这是好事,多打听些与你姐姐有益的,你记住,只有你姐姐好了,咱们将军府才好,你才会有好日子过!”
苏清宁站着没动,瞳孔逐渐黯淡,自嘲一笑,是她痴心妄想了!
苏夫人见苏清宁没反应,脸上不愉,语气带着不耐:“听见了没有?”
苏清宁嗓子有些紧,盯着苏夫人,缓慢又低沉:
“那您……慢慢等着吧!”
苏夫人察觉到此话的深意,脸色一变,神态严厉:
“你不要觉得我偏心,当年为了生你,我硬生生疼了三天两夜,你出生后,我伤了元气,再也孕育不了子嗣,这些年,都是你姐姐陪着我。”
苏清宁五指攥紧,指甲死死抠着掌心,复杂的目光深邃的看向苏夫人,出乎意料的开口:
“难道您不是为求一胎得男,喝了秘药所致?”
此话令苏夫人大吃一惊,惊恐的瞪大眼睛,吓得往后退了两三步,脸上先变得青白,随后又涨得极度的绯红。
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才摇了摇头,厉声否认: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苏清宁脚步轻移,走到苏夫人跟前,神色复杂,眼睑遮住了无奈与悲凉,语气决绝:
“将近十五载,我从未得到过母亲的欢心,想必今后也不会有了,母亲,女儿感激您留我一命,日后,不论我飞黄腾达还是低贱如泥,我与苏婉宁,都泾渭分明!”
苏夫人气得浑身颤抖,脸色铁青,手指着苏清宁,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苏婉宁眼睑微垂,知晓了原委,眼眸一转,她知晓该如何针对苏清宁了!
上前扶着苏夫人,一脸气势汹汹,言辞犀利的责道:
“你怎么对母亲说话的?母亲含辛茹苦的养育我们,你怎么可以这么没有良心?你这些年吃穿用度,哪样不是花母亲的钱?”
苏清宁锐利的眼眸似乎看穿了苏婉宁的居心,莞尔一笑,笑容里透着一种冷漠的冷淡,仿佛对一切都无所谓:
“从今以后,我不花费府里一分一厘。”
俩人直接愣在原地,等反应过来时,只看见苏清宁浅绿色裙摆,随风一晃,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