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甩着马鞭走到大王子跟前,眼神如高山上的狼王,极具蔑视又充满着野心,漫不经心的侮辱道:
“你,不行!”
男人最忌讳听到这句话,赫连勃勃瞬间被激得怒火上头,眼睛血红一片,他恨不能扑上去,撕碎这个耀武扬威的小杂种!
赫连城冷眼看着,半晌,似是无趣,将马鞭扔给身边的下属,转身出了大帐,眼神向远处看去,透着一丝惆怅与惋惜。
他从小被放逐,如丧家之犬被追杀了一路,躲躲藏藏了数个地方,终于有一天,他身上的血快要流干了,准备束手就擒时,她来了!
若不是遇到苏清宁,或许,他早已尸骨无存了。
回过神,想到自己查到的那些事情,心里不免有些担忧,有朝一日,秘密暴露,她该何去何从?
可恨的是,他竟不能停止这一切,一想到此处,他恨不能进去活剐了赫连勃勃!
一步一步走进大帐,提笔写下密信,密封后交给旁边的亲信,毋庸置疑的开口:
“传给良渚。”
……
此刻,陆贽也收到一些东西,看着手里的密信,狭长的眉眼透着一股冷意,心下嘲讽:没想到,那人,竟如此大胆!
青峰端着盘子进来,陆贽瞥了一眼,黑乎乎冒着热气的汤药,嘴角紧绷。
青峰将药放在眼前,陆贽没动,面无表情的盯着青峰。
“主子,这是太爷吩咐的。”
陆贽轻叹,端起碗,一气喝完,不耐的扔在桌上,连着喝了几口凉茶。
“主子,明日是您第一次上朝,太爷要与您一同出府。”
陆贽点点头,扫了一眼手里捏着的密信,直接烧了,盯着慢慢燃烬的纸条,眸色渐深。
青峰任务完成,准备退出去,陆贽不轻不重的看了一眼,语气低沉:
“师兄,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原本打算,在浮仓山多待几日,不知那和尚哪根筋不对,一大早,就把他给赶出来了!
青峰一僵,随后跪在地上,脸色凝重,如实招来:
“大师说,主子命里有劫,可遇贵人逢凶化吉,让属下时刻注意,最近与您有交集的人……”
陆贽气笑,荒唐!
眸底划过一丝嘲讽,忍不住冷哼一声,他的贵人?
随后,拿起一份资料翻看,里面记录着大荣所有官僚的信息,眼眸往下扫,落在其中几个名字上,凝视良久,拿起红笔,用力圈起来。
翌日,陆贽与陆太傅一同进宫,来的早了些,宫门未开,等着上朝的百官,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
户部侍郎杨大人,看见陆家祖孙俩人,绕开别人,走到跟前,双手一拱,对着陆太傅恭维道:“恭喜太傅,一门双状元。”
陆太傅也是三元及第,状元出身,现下,陆贽也是状元,爷孙俩,出尽了风头!
陆太傅摆摆手,谦虚道:“杨大人客气,杨小公子也是一表人才啊!”
杨大人眼里闪着骄傲,嘴上却嫌弃:“哪能与小陆状元相比?还是个不上进的!”
陆太傅停止了话题,俩人又说起其他。
陆贽静静的站在一旁,神色坦然自若,少年身姿挺拔,气质如松,让人忍不住侧目。
不少人都在暗处打量,越看越心惊,他们这些官场老油条,眼睛毒辣,很少有年轻人,能挡得住这种赤裸裸的审视!
宫门大开,文武百官各自列好队,一齐朝大殿走去。
陆贽站在另一边,身后是与他同期考上的学子们,静等着容皇的宣召,榜眼和探花郎对视一眼,俩人朝着陆贽打招呼:
“陆兄大才,小弟佩服。”
陆贽闻言,扭头看向俩人,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榜眼见状,眸底迅速闪过一丝不喜,仿佛错觉。
探花郎也有些无措,见一时冷场,开口介绍道:
“这位是李烊,第二名,荣摘榜眼,在下傅弘之,侥幸得第三,探花。”
陆贽看了一眼李烊,随后看向傅弘之,薄唇轻启:
“陆贽。”
三人被容皇宣召,跟在大太监身后,在百官的注视下,进到大殿。
容皇高坐龙位,打量着下面的三个人,眼里闪过满意,沉声道:
“你们有真才实学,是非常优秀一批学子,朕,今日赐尔等官职,愿你们永不忘初心,为民请命!”
“学生,谨遵旨意!”
三人跪在大殿中央,齐声开口。
大太监捧着玉牌和朝服上前,三人按名次一一接过。
容皇扫了一眼底下的百官,看着三个容貌不俗的青年才俊,眼里闪着精光,开口道:
“赐,新科状元陆贽,照例受六品翰林院修撰。”
“榜眼李烊,受正七品翰林院编俢。”
“探花傅弘之,受七品翰林院编修。”
话音一落,众大臣隐晦的看了一眼陆太傅,暗道:这老家伙真是简在帝心啊!
自古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
看样子,这陆家小子也被皇上放在眼里了。
大臣中间有人不动声色的互相对视一眼,眼里的深意,只有他们自己知晓。
太子站在首位看向陆贽,暗地里递给一个“果然如此”的眼色。
陆贽领旨谢恩,三人退出大殿,李烊看着高高在上的陆贽,一丝恶意划过眼底,阴阳怪气道:
“陆兄背靠大树好乘凉,记得发达了,可千万不要忘了我们这些人。”
傅弘之面露尴尬,出口打断:“大家都在一起共事,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
李烊却不领情,冷声道:“哼,你还真是天真,人家稀罕与你共事!”
陆贽停住脚,扭头看向李烊,眸光锐利,嗓音低沉:
“首先,我是进士第一名!其次,我所拥有的一切势力,当然会物尽其用!”
说完直接扭头就走,脚步从容,背影透着一股与旁人截然不同的优雅,那是被权势富贵浸染过多年,才能拥有的绝对自信!
李烊僵在原地,面红耳赤,双拳紧紧握着,眼里闪着阴翳与不甘!
陆贽的前途,就有人保驾护航,而他呢,寒窗苦读多年,初入官场,就得靠自己单打独斗。
傅弘之却一脸苦恼,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看着脸色沉郁的李烊,劝解道:
“李兄,咱也走吧,万一,落在皇上耳朵里,咱吃不了兜着走……”
李烊收起了表情,冷哼一声,他看不上傅弘之和稀泥的态度,一甩袖,独自往前走去。
傅弘之一愣,随后,苦笑着也紧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