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就是这个!
也不枉她昨晚上流了那么多的眼泪。
叶流心面上却是微讶,她接过来,柳眉挑了挑:“可以看吗?”
“是你的,你随意看。”江羿淡淡地凝视里,暗含纵容宠溺。
叶流心投桃报李地给了江羿一个浅浅的笑。
随即拆开了上面绸带,展开如卷的文书。
“这是……”饶是有了一点心理准备,她也被眼前一幕震得瞳孔微晃。
这是一封,血书。
叶流心合上文书,转头惊诧地看着江羿:“王爷何至于此呢?”
江羿不再看她,言语中是云淡风轻:“往后还哭吗?”
叶流心拉着缰绳靠近他,语气中似有焦虑:“王爷伤了何处?给娇娇看看……”
她去看他手上。
但江羿握着缰,她看不到。
她再要坚持,他就扯着马头离她远了一点。
“一点小伤而已。”
“怎会呢?”叶流心不依,非要看,“王爷怎还忸怩起来了,给娇娇看一看,是怕吓到娇娇还是怕娇娇太心疼了。”
这封文书上字不少,无论是直接手指书写,还是放血来写,伤口都必然不小。
叶流心得了这么一个大保(便)证(宜),并不介意卖乖。
她本人一向恩怨分明,也不喜欢欠债贷账。
“会心疼?”江羿睨着她。
叶流心往他那边靠,像被秋风吹斜了的木槿花,“娇娇一直心疼王爷呀,王爷渴了累了伤了,娇娇的心都疼到要碎了呢。”
江羿终是噙了笑,伸出手,却并不是给她看,却是放到她腰后。
“你到我怀里来,我给你看。”
这么小一段路,他也不肯放过。
叶流心佯装娇嗔:“王爷惯会占娇娇便宜……”
她往后看一眼,“这么多人跟前。”
江羿倒是斜着她,似冷笑:“也不知从前是谁,七夕大街之上,人来人往,还要本王抱着下车。”
叶流心看着一旁树梢上蹦跳的鸟儿,挑着那双多情妩媚的眼。
“骗到手之前和骗到手之后,那能一样吗?”
到手之前不择手段,到手之后那不得把丢了的脸,一张张捡起来吗?
她是如此嚣张。
江羿心想,这都是他给惯出来的。
但他不在乎再给惯得狠一点。
他的女人,就算惯到天上去,那也是他高兴。
江羿去捞叶流心,想直接把她抢到自己马匹上来。
叶流心却预判了他的动作,鞭儿轻轻在马背上一敲,马蹄顿时灵巧撒开,避开了江羿的手。
江羿暗暗咬了一下舌,眸色深了几许。
她就喜欢玩这种欲擒故纵。
他也是个不清醒的,明知如此,还每次都要上当。
他当即一扬鞭,追了上去,斜插着要去掠人。
叶流心本是逗他玩一玩,见他来真的,又笑又惊,也同他扑闪起来。
两人这般你追我赶几个回合,江羿正瞅准了一个机会要把她捉拿归案……
“王爷!王爷!”有个尖尖的嗓子从远处传来,“王爷速速归来——”
是皇上身边的福公公,带人追来。
“传皇上口谕,命四王爷速速归营……”
江羿只能暂时放叶流心一马。
“今夜过来。”他尚且抓着她的手腕,把她往自己这边拖了拖,倾身在她耳边道,“窗给我留着。”
“我偏不,”叶流心一身反骨。
见到江羿眼刀杀下来,她才改口,“本小姐偏要留门。”
江羿把她一放,嘴角却挂着掩不了的愉悦。
此处离行宫只有一炷香的路程,快马加鞭的话,一盏茶的时间也能赶到。
江羿见了见身后他挑出的随行护卫,再掂量了一下叶流心自身的武力。
于是让自己安心,同福公公往回赶了。
父皇差人来寻,必然是有重要的事。
福公公是有些武功底子在身上的,他与江羿一同驾马疾驰。
江羿沉默同他赶一段路,忽的勒了绳。
福公公见他停下,便掉转马头回来,“王爷怎么不走了?陛下还等着呢。”
江羿目光如冰,在福公公右腿挂了一眼,仿若一把寒刀劈入:“公公的腿疾无碍了?怎么骑马自如了?”
福公公一怔,随即堆笑:“得王爷关心,旧疾这几日未发作……”
唰!
江羿的剑,已经横到对方咽喉上。
“你是谁?”
父皇当年刚登基不久,有一次在御花园,他险些从假山亭上摔下去,是福公公扑上来一把抓住了他。
但福公公的手肘却因此受伤脱臼。
因着看护不力,福公公受了父皇责罚,令他不许用药。
后来痊愈,平日里是看不出什么大碍,但但凡骑马,拿缰绳的姿势便和常人有些微差别。
江羿刚同他走的时候,心里还挂着叶流心,一时未能察觉。
现如今冷静下来,便瞧出了端倪。
拿不存在的腿疾诈了诈他,果真是诈了出来。
此人,不是福公公。
江羿问话刚刚一落。
嗖——
一支暗箭从林中飞出。
福公公身边的随从也面色一变,抽出刀来,直取江羿首级……
……
“啊!”
暗箭射中了身边的护卫。
叶流心的马儿也应声惊起。
她一回头,便看到近处林中,竟跳下了数不清黑色劲装的蒙面刺客。
叶流心脸色一沉。
好大的胆子!
行宫在前方,狩猎场也不算远,大军就在近处驻扎。
这些人竟明目张胆敢来行刺!
暗箭早已经瞄准了随行侍卫,一箭出,数箭发。
须臾之间,叶流心身边便只剩下寥寥几人。
没有箭射向她。
对方要的是活口。
叶流心不等刺客近身,驾马俯冲,两步到了运送狗太岁的笼子前。
她一刀斩下笼子上的锁,在笼门落下的时候大喊一声:“走!”
大脑斧早已焦躁恼怒,闻言冲出笼子,眼也不眨地扑向林中。
林中当即传来吃人的虎啸。
“叶小姐,你先走!”几名侍卫大喊,“前方就是行宫!”
话刚落,林中一箭,射到了叶流心的马腿上。
马儿当即一声嘶叫,跪倒在地。
叶流心就地一滚下马,抽出腰间另一根马鞭,一旋上方的柄处。
哗啦!
马鞭上藏起的钢刀骨刺霎时张开。
她反手一鞭,缠住前方刺客的腰,撕啦一声,惨叫与血肉齐飞。
“走什么走!”叶小姐怒喝,“全都给爹把命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