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堂口那几十个人被一个人包围在屋内关门打狗,
再这么下去怕是全得栽一个人手上,不少人心中就开始暗自庆幸,
还好他们不像那位大佬一样好色,所以揍他们的是天养生,
这要都是天养恩的手,那他们这个堂口八成就要改名无稽堂了,
不过就算这样,区区一两分钟已经有二十几人被打得站不起来,
很快就有身份不算太低的家伙不讲武德起来,
趁天养生还在痛打那些一拥而上的马仔,一个中年人突然从抽屉摸出一把手枪,
抬手上膛就准备瞄准天养生,可是天养生不到十岁就玩枪,
对这玩意的响动那简直比猫科动物还敏感,能被他这么容易偷袭?
这边还没来得及瞄准,就看天养生身子一矮从他眼前消失了,
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咔嚓一声将握枪的手腕关节都卸了,
一把夺过枪指着这个不讲武德的家伙说:
“拿着枪都不懂怎么开,还跑出来混社团,
早晚扑街啊烂仔!说了我们过来只是有事要问,
不是来找麻烦的,怎么就是听不懂呢?现在自己说,
是继续跟我们打,还是大家以和为贵,好好说话?”
那个人本来就顶不住天养生滔天的杀气,此时被枪指着,
那更是一个叫三魂出窍,七魄无主的,裤脚直接听到水声,
人就再也站不住,整个人软了下去说:
“说话啊,我们好好说话,十四K社团向来在江湖上有名的老实,
一向很少闹事开片的,和你们进兴相邻多少年都相安无事,
当然是以和为贵了,大佬手别抖啊,这枪走过火的!”
天养生面无表情地故意再抖了抖手枪说:
“这话你们还真说得出口,不过我也不是来问这个的,
既然是以和为贵,那么这里谁话事,站出来!”
那拿枪的吓得更厉害了:
“大佬手真别抖了,吓死我我也说不了话了!
我只是个白纸扇,就出点馊主意,没啥用处的,
这里话事人是那边的汪哥,可他现在不像站得起来的样子啊!”
大家把目光看过去时才发现那位“汪哥”依然保持武当姿势,
此时还被天养恩如同拎一只猫狗一般拎着领子呢!
随机天养生给了个眼色,天养恩就把这货拎高了点,
脸上露出职业化的优美笑容说:
“原来是汪哥啊,你看刚才是你自己说要我陪你的,
我现在已经来好好陪着你了,不过要我陪的价钱可不便宜哦,
怎么样,老实点回答我们几个问题不算太贵吧?”
依然捂着档的汪哥那一个叫牙齿都要咬碎了,
但是这种剧痛岂是普通人类能承受的,依然是瞪圆了的眼睛布满血丝,
努力克制却实在痛得拼命也发不出声,那一个叫又怕又恨,
看得天养恩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再次轻抬右膝柔声说:
“汪哥你最好想清楚一点,不然……”
“别,别,别啊!我说,我什么都说,
现在虽然碎了,抓紧送医还有救,再顶就真废了!”
也不知哪里突然爆发出的力量让此人立刻扼制住了痛快,
迅速说出了非常连贯的话,但档也捂得更紧了!
“早这样乖多好,弄得受皮肉之苦是何必呢?”
毕竟是境外杀人如麻的雇佣兵组织一线的精锐女兵,
天养恩说的话好像令人浮想联翩,但现在的局面,
却怎么都让在场这些十四K的马仔们听得胯下冰凉,
脸上表情还是那么好看,却让这些人好像在看一个吃人的妖怪:
“听清楚了,现在你们想对我们进兴落井下石的事情先放一边,
关于曜哥的事情你们十四K的人知道多少,那个杀手阳仔又了解多少?”
武当派的汪哥那一个叫肠子都悔青了:
“哎呀姑奶奶啊,有你们在我们哪敢再碰瓷进兴的场子啊,
至于曜哥,他的名头和地位就不是一般社团能比的,
虽然不知道进兴为什么没做大,但像他这种身份的人,
就算有想法那起码也是我们总堂的人才敢多动这个念头,
我们就是做了什么那也是僭越,绝对得不到什么功劳的,
至于阳仔,我确实知道他曾经是东星的人,但除了昨天的意外,
已经好多年没听过这个人的消息了,以上如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啊!”
声音那一个叫做凄厉加真切,可佣兵出身的天养恩可不懂什么叫怜悯,
提起来又按着他的脸扑到了地面,冷冰冰地说:
“那你可最好要记清楚一些了,要是有那句话没说清楚……
那也就不用考虑去送医那么麻烦了,我帮你了结一下!”
汪哥连忙凄厉地哀求起来,天养生则把几个看上去地位高点的一个一个拉过来,
照例都拷打审问了一遍,得出来的结果是大同小异,
这些人趁着龙鑫曜出事就开始打他地盘的主意,
因为进兴还没有选出新的堂主与龙头这种消息,
所以认为此时的进兴一定的群龙无首,一团乱麻,
但有关龙鑫曜遇刺这种事情本身,却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很好,既然各位都敢拿全家三代出来发毒誓,
我们文哥也是文化人,不会做事一点道理都不讲的,
只要你们是真没参与曜哥的事,今后我们山水有相逢,
都是港岛社团还有合作的机会,如果让我查出来了与你们有关……”
说着抬枪也没看怎么瞄准,就听到连着七声枪响,
将这总堂内挂着的七个电灯泡全部打得粉碎,
其准队和开枪的速度完全不是这群古惑仔级别的人敢去想的!
“当然,当然!大佬怎么说都好,真和我们无关,
而且别说什么合作了,打死我们也不敢再招惹你们了,
我都想好了,这就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只求千万放我们一马啊!”
也真不愧是十四K的白纸扇,脑子转起来就是比一般人快,
在港岛混社团虽说要讲人情世故,但大多数情况下得先打得过,
才能有资格和别人坐下来谈,现在进兴社团随便来几个年轻人,
就只两个人出手就打得他们整个堂口上下也不敢还手,
草鞋以上更是人人都被狠狠拷打逼供一轮,
就这差距哪怕港警的警务处长撑腰,人家警员也不会二十四小时保护你个古惑仔啊,
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就这堂口还在进兴的场子边上,
那还在这里混不是和厕所里打灯笼差不多?当机立断,
这一页只要能揭过去,那就绝对不在这个堂口做古惑仔了……
但天养生并不在乎他们是否还做混混:
“你们怎么样不关我事,随意!但只要让我查出与各位相关……
不管你是不是金盆洗手了,哪怕出家做了秃驴还是牛鼻子,
我一样杀进你庙里去叫你冚家铲!”
说着十个人满满的杀气出门立刻,而十四K的人连忙将受伤的人就医,
并且超过一半的马仔已经开始在研究如何脱离社团洗手改行了,
都是古惑仔大不了拼命,可面前这些人那拼命有用吗?
而擅长逼供的天养生出门后面无表情地说:
“这里没什么好问的了,我能看得出来他们没有说谎,
这些人是真不知道曜哥的事情,我们去下一家!”
……
油麻地最豪华的蒋家酒店此时张灯结彩,号码帮堂主豪哥老母六十大寿,
正是大办一桌,狠狠收一笔份子钱,并以此判断手下马仔忠诚度的好时机,
原本而是桌就差不多了的寿宴,他这次特地请了很多关系也就那样的人,
足足摆出了六十桌酒席,毫无疑问以他捞偏门后如日中天的事业,
不但要赚钱,还要在全港岛社团面子赚足了面子!
因此原本只是号码帮的成员为主,这次各界有勾结的人都请了,
甚至连一些本就上不了大雅之堂的地下毒贩也得以入场,
没得说,这些人虽然和老鼠一样上不了台面,
但贩毒的利润高,有钱自然就随得份子钱更多嘛,
而且港岛这么多所谓社团大佬对毒贩的态度都是又拿又拒的,
根本不给应有的尊重,像豪哥现在光明正大请这些毒贩入座,
给了这些人尊重就更好薅他们的羊毛了,看着名单上那些一张张如同钞票般的名字,
豪哥脸上现在那叫一个浮想联翩,都开始傻笑了起来。
“豪哥,豪哥!进兴那个土包子又来了,
非说有事要当面问你,我们都赶走他几次了,
乡下人完全分不清场合啊,你说我们要不要解决他们算了?”
豪哥从成堆金钱的美梦中被这小马仔惊醒,
不由得怒气冲天,一拍桌子正打算带人去动手,
一想现在是他老母的寿宴,这要是当众搞出了血案,
那说不得宴会就当场黄了,那些随份子的礼金还没开始收呢!
看在钱的份上,他就迅速冷静了下来,一掌拍在马仔脑门上:
“什么进兴的土包子,他要来我们就要搭理他,
以为他是英港督吗?别说今天是我老母寿宴,
绝对不容有什么闪失,就算没事我堂堂号码帮的堂主,
也是他一个小小的马仔说见就能见的?随便找个借口打发走他们,
等寿宴办完了,老子亲自带人来给他一个说法!”
马仔听说感觉也不是个头,不过老大都这么说了,
那他也不能自作主张,只能很不情愿地回去报信了。
“从今天早上我们就去找了这个什么狗屁豪哥,
结果一推二拒三有事,直接就是不肯跟我们谈,
就这一点我就觉得他们相当可疑,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不就是他老母的寿宴吗?我们曜哥的仇恨大过天,
你们准备一下,一会老子就要在寿宴的现场好好问问这个混蛋!”
听到这个答复,打发走豪哥的马仔,李向东显然蚌埠住了,
双手叉腰一脸凶煞相,杀气腾腾地对手下马仔说。
听到这种话,一旁地位较高的马仔一脸震惊地说:
“那什么豪哥我是不放在眼里,不过听说里面请了六十多桌,
大多都是他们号码帮有头有脸的人物,人人都混社团开过片的,
现在就我们这几个人杀进去,会不会稍微有点鲁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