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看向紧闭的门,听着门外我娘的声音。
“小五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你让我进去,你让开啊,让我进去,小五,小五。”
“香香,小五没事的。”
“对啊,娘,大姐没事的,你别一直喊,打扰到大姐。”
“什么没事,要没事,能一到家就把自己关在屋里,你们都让开,让我进去。”
……
无奈的叹息一声,下了床,打开门。
看到我爹和至尊正拦着我娘,小金安静的站在一边,小玉在旁边不停的说着,否否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把守着。
看我开门,否否让到了一边。
我娘挣脱了我爹和至尊,一把抓住我,关切的问道:“小五,你怎么了?你别吓娘啊。”
我努力微笑,忍着痛安抚:“娘,我没事,就是您抓的我胳膊疼,您力气太大了。”
我娘松手,心疼的自责:“娘不是故意的,我太慌了,没注意力到。”
我揉揉痛处,宽慰她:“没事,也不是很疼。”
屁,疼的我眼泪都快出来了。
看向我爹,走下台阶,大家闺秀的朝我爹行礼:“爹爹,女儿回来了。”
爹爹点头:“嗯,回来就好。”
我环视一圈没看到朝野,微笑着问至尊:“朝野呢?”
“被家主喊去了。”至尊老实回答。
“大姐你怎么了?一到家就进屋啊?是不是路上遇到什么事了?”小玉操着她的娃娃问道。
我莞尔一笑:“能遇到什么事啊?我寒气入体而已,热水烧好了吗?我洗个澡。”
“大姐,寒气入体,还是别洗澡比较好。”小金文静的说道。
“那不行,澡必须得洗,不然我受不了,太脏了。”我有些嫌弃自己。
爹爹转身对仆妇吩咐:“去给小姐的洗澡水里放点艾草。”
“对对,”娘接着说道:“再给洗澡房里蒸上热气,别冻到了。”
娘转头又对我说:“小五,娘帮你洗。”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了。”我拒绝后,又补上一句:“有人在,我会害羞的。”
“我们家小五最可爱。”娘捏捏我的脸。
“哼。”小玉十分不服气的转过头。
“你哼什么哼?”娘凶道。
“大姐可爱,我就不可爱了吗?你之前还夸我最可爱呢,奥,大姐一回来,她就成最可爱的了,你还是不是我娘了?你就偏心大姐!”小金气的只哼哼。
“哎,你这小丫头,说得都是什么话,看我不好好教训你。”娘娘说着就卷起袖子。
小玉赶紧跑了。
小玉果然是个小孩子,真好。
“我去洗澡了。”我回头对否否说:“你也回屋洗洗吧。”
“是。”
否否点头,朝我爹娘行了一礼,离开书香苑。
我进屋拿着换洗衣服去澡房,一开门便有一股热浪扑来,夹杂着艾草香,很是暖和。
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觉得整个人都要软掉了,精神抖擞的出了澡房门,便看到陈非非站在门口。
见我出来,陈非非朝我行了一礼,恭敬的喊了声:“六小姐。”
我看看她,心思动了动,问道:“家主要见我?”
“是的,六小姐。”陈非非回答得依旧恭敬。
“嗯,走吧。”
我拨拨额前的碎发,淡定的往家主的院子玲珑苑走。
陈非非默默跟在我身后。
还没出书香苑,娘就从屋里出来,喊道:“小五,你去哪?要不要吃点东西再走?”
我转身回答,声音也拔高了些:“不吃了,家主找我有事。”
“你有话好好说,别顶撞家主。”娘娘叮嘱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转身,就朝玲珑苑走去。
左转右转,转了好一段路,总算到了玲珑苑。
一到门口就看到小泉迎上来,我笑着朝他打了个招呼:“哟,小泉啊,好久不见。”
小泉朝我行了一礼,恭敬道:“六小姐好,劳烦六小姐还记得小人,小人深感荣幸。六小姐,这边请。”
小泉做出了个请的姿势。
我端着大家闺秀的架势,进了院子,一进院子我就注意到栽种在院子两旁的植被,郁郁葱葱,枝繁叶茂。
这要是在春天夏天不奇怪,可现在是冬天,而且这两边的植被是春夏季节的植被,这就很奇怪了。
我停下脚步,看着左边的植被,若有所思。
这很不对,生物很难违反大自然的规律,有种叫颠倒乾坤的古阵法倒是有可能做到这些,但这世上能布下此阵的人几乎没有。
一阵寒风吹来,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恩?这么冷的风吹过来,这些植被竟然动都没动?难道说我看到的这些是假象,是幻觉?还有我明明感知到院里有不少人,可怎么都看不到他们藏身何处呢?
“六小姐,怎么了?有何不对吗?”陈非非在我身后问道。
“没什么,”我头都没回:“去跟陈否说,让他洗干净后,到我屋里把我的包袱拿过来,现在就让人去。”
“是。”陈非非应声后转身就走。
我继续端着大家闺秀的架子,慢慢走到家主的书房门口处,一抬脚就跨进书房,小泉留在了门口。
屋里十分暖和,家主正倚在软塌上看书册,身上盖着皮毛毯子,软塌旁燃着火炉,明叔站在他身旁不远处。
再次见到家主,依旧被他惊艳,忍不住又想起那句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样风华绝代的人,竟然是我的哥哥,我家家主,我们家的大幸,却是他的不幸,他原本应该可以长长久久的活着。
家主见我来了,抬头看了我一眼,眉头轻皱。
我十分得体的向他行礼:“六妹小五,给家主行礼。”
家主有些不满的说道:“你怎么披头散发就来了?”
我微笑着解释:“在院里沐浴更衣,一出来便被请过来,不敢让您久等,也就这样过来了,失礼了。”
家主合起书本递给明叔,明叔迅速将书本接过。
家主坐正身子,面对着我,将毯子搭在腿上,对明叔说:“搬张椅子给她坐。”
明叔没说话,搬了张椅子放在我身后,还在椅子上放了个坐垫。
我行了个谢礼:“多谢家主。”
随后,得体的坐在椅子上,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屋里。
不是说朝野来见家主了嘛,怎么没看到朝野?
家主似是看穿我心中所想,开口道:“是在找朝野吗?回去了。”
我微笑:“家主明察秋毫。”
家主接过明叔递来的手炉,似是陈述:“你回来的路上杀人了,手法还十分血腥。”
我温婉一笑,口中有不屑:“一群不长眼的东西,在我们家地界里蹦跶,我就顺手捏死了。”
家主劝诫:“杀戮不好。”话锋又一转:“但遇到不长眼的,捏死也好。”
“家主说的是。”我毫不犹豫的奉承。
家主仔细了看了我一遍,挑剔:“你怎么还是这么矮?似乎一点都没长。学院会武你的比试我看了,表现的十分没有教养,简直就是抹黑我们家的形象。”
我内心狂骂着,脸上却依旧挂着笑:“家主,参加学院会武的是陈小五,不是陈九五,陈九五参加的是联考院的考试。”
“考得如何?”家主沉声问道。
“幸不辱命,证书已经让陈否去拿了。”我努力保持微笑,脸都快僵了。
家主转头对边上的明叔说:“去把陈否叫来。”
明叔低头行礼,出门去了。
哎呦,留我和家主两人独处,你们就这么放心吗?不怕我狼性大发做点什么吗?
大概是我看家主的眼神,过于炙热火辣,家主皱眉:“为何这样看着我?”
我丝毫不掩饰眼中的热情,保持微笑,回道:“家主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我自然把持不住,要多看几眼。”
家主沉默了一会,冷声说道:“轻浮。你不如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也很好看。”
恩,我知道,我当然是貌美如花,但是老看自己也觉得腻啊,现在这么好看的你,坐在我面前,我不看是傻啊。当然要只看你啦,好看漂亮,怎么就能长得这么赏心悦目呢?我们家的遗传就是好!
我心里胡说着,脸上却平静的回道:“谢家主夸赞。”
我刚说完,明叔就带着拎着我包袱的否否进屋了。
明叔又站回家主身旁,否否走近后单膝跪下,将包袱双手举起,恭敬道:“陈否拜见家主,这是六小姐考取的证书,请家主过目。”
我保持微笑。
家主示意明叔去取包袱,明叔上前接过包袱,将包袱打开,取出里面的证书和奖牌,放在一个托盘里,单膝跪下呈给家主看。
家主一本本打开看过之后,又看了看会武第一的金牌,挥挥手,示意明叔拿走。
良久,家主感叹:“你会比我们强。”
我知道,但你也不用说出来啊,你以为我会脸红吗?
我依旧保持微笑:“家主过奖。”
家主沉默,似乎在思考什么,过了好一会,才对明叔说:“明叔,你带陈否出去等着,把门合上,任何人不得进屋。”
“是。”
明叔应声,示意否否跟他走。
否否起身向家主和我低头告退后,跟着明叔出门,明叔按照家主的吩咐将门合上,守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