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给我行了一礼,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转身走出了屋门。
唉,这就是我爹,我说我不舒服了,他都不关心一下,真是我亲爹。
“家主,妾身请个平安脉吧?”
非非的声音拉回了我的心神,我低头看了看非非,轻笑一声,坐正了身子,一派轻松道:“我没事,就是困了,所以找个由头,让他俩早些回去。
吩咐下去,五少爷回府之事任何人不得泄露,另外,搜救队搜救到大年二十九才可以停,再传我令,若是搜救到五少爷,重赏。行了,我要睡了,你出去吧。”
非非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应了声低了头,退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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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屋里就剩我和否否了,我忍不住咳嗽起来,否否连忙来给我顺气,但我却越咳越剧烈,喉间一股子血腥味弥漫开,我连忙俯身低头,一口血从嘴里咳出。
“家主。”否否连忙掏出一条手帕给我擦嘴。
我又连续咳了几声,才堪堪停了咳嗽,喘着粗气,接过手帕,捂着嘴,调着气息,顺着气。
“家主,否否去请水王佳来给您诊脉。”否否急切的说着就要出门。
我连忙拉住他,阻止他:“不用,她来了也没用。快过年了,她估计要回京都过年,别耽误她回家了。”
我顺了顺气:“乖,把地上的血擦干净,端杯热水来给我漱漱口。”
否否眼圈微红,但毫不犹豫的开始执行我的命令,立马倒了热水给我漱口,又找了块抹布擦地。
喝了口热水,漱了漱口,又直接把漱口水咽下了肚子,再把杯中的热水一饮而尽。
这糟心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放下杯子,垒好被窝,钻进去,很快就睡着了。
再次睡醒,已是日上三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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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睁眼,就见否否跪在床边眼圈红红的看着我。
见我醒了,他立马眨了下眼,声音激动道:“家主,您醒了。”
“嗯。”我扶着他的手坐起了床,望着他:“你眼睛怎么红了?昨夜没睡?”
“家主,”否否低了头,语气中夹杂了些委屈:“否否很担心,也很害怕,请您以后不要这样了。”
今天的否否是假的吧?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心中满是惊异,面上却十分平静:“怎么说这种话?”
否否抬头眼眶都红了,眼里湿润润的,手也轻轻的抓住了我的手:“家主,否否会永远追随您。
不管您到哪,身在何处,身陷何境,否否都会跟随您,伴您左右,不离不弃。就算哪天您厌了否否,不要否否了,否否也不会任何怨言,否否一定,一定会保护您的。”
我听否否说得话,虽然有些好听,但是怎么感觉有些奇怪?表忠心,也不用表的这么、这么特别吧?今天早上,否否的话,有些多呀。
“我只要你听我的话就行。”我起身下了床。
否否立刻站起身给我穿衣服,我按住他的手,从他手里接过衣服:“不用你给我穿,你躺我床上睡会吧,你都好几天没休息好了,万一你倒下了,可就帮不上我了。”
否否转头看了看我的床,又看向我没吭声。
我催促道:“你还愣着干嘛?是嫌弃我的床不暖和吗?”
否否急忙摇头:“不是。”
“那就上去睡吧,把帐子放下来,省得人来人往你睡不着。”我说着开始穿起衣服。
“是。”
否否应了声,静静的脱了靴子,上了床,拉下了帐帘。
我穿好衣服,开了屋门,非非立刻带着几个丫鬟迎上来给我行礼,进了屋给我梳洗。
我侧目时,正好见到有个丫鬟要给我收拾床,我轻轻出声:“床不用铺了,否否在睡,都轻点声,别扰到他了。”
丫鬟连忙低头行礼后退着远离的床,非非给我梳头发的手有些抖,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问非非:“你手抖什么?”
非非停了手,意有所指道:“家主,陈否睡在您床上,是不合规矩的,有违死卫准则。”
“我是家主,我说了算,是我让他睡的,有违准则就有违准则呗,谁还胆敢越了我,去惩罚他不成?”我催促:“快些梳头吧,我还要去书房。”
“是。”
非非稳了稳手,继续给我梳头,插上发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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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早膳之后,又开始忙碌起来。
查看情报之时,骤然发现水王紫檀和要右的婚期定在了明年十月初一。
心中有些怅然,真是时光似箭日月如梭,紫檀真的要成婚了。
过完年,我就十八了,离死期更进了一步,真的有些不甘心呢。
午膳后,否否出现在我面前,给我递了一叠信件。
这些信件都是加急汇报信,汇报近期我们家生意的进展。
我耐心的看完信后,收了信,走到火盆旁,蹲下身,一封接着一封,把这些信塞进火盆里烧了。
纸张被烧着,燃起的黑烟,呛得我直咳嗽。
否否赶忙扶我起来,把我往后赶,远离了火盆,并接过我手里的信,蹲下了身:“家主,否否来烧吧。”
看着火盆里燃起的火舌和黑烟,我眼神有些发愣,声音轻轻:“否否,要过年了,让扬州的人都抓紧行动起来吧。”
否否微微仰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了头,应了声:“是。”
否否烧着信纸,顿了一下,说道:“家主,陈是提前让人带了口信,说秦州事多,他今年过年回不来了。”
是是?他回不来?是不是因为胜利?我上回跟陈是说胜利写得汇报书不好,我找不到重点,实际上是因为胜利汇报的事有所保留,他心有私过分明显。
我担心他被周文富给套路去了,我才去提醒陈是的,希望他能好好带带胜利。难道周文富那个病秧子,真的暗地里套路胜利了?
想到这,我提了精神,坐到软塌上,问否否:“周文富还是经常骚扰陈是吗?”
否否看向我,微微点头。
我不禁露了笑:“呵呵,这个周文富真有意思,搞得好像,真的对我们是是有爱慕之情似的。
死缠烂打,不知羞耻,整天要应付周文富这个病秧子,也真是苦了我们是是了。传我令,今年多给陈是发点年终奖,否否,你写申请填金额,我来批。”
“是。”否否再次点了头,烧干净信件后,站起身,又道:“家主,江湖传闻,已经有能人推演出千年古墓的具体位置,并且组织了一批人去盗墓。”
千年古墓?初代家主的那墓?哪个能人这么有本事,竟然能推演出坟墓的具体位置?就算推演出了具体位置,他们进得去吗?还盗墓?可笑。
我不以为然:“没事,他们没那个本事,盗不成的。”
我站起来身,活动了下筋骨:“好久没遛芙蓉了,走,去遛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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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着芙蓉和春天,带着否否和八个死卫满府里溜达,走着走着,忽然发现有什么东西飘到了我脸上,冰冰凉凉的。
我停下脚步,仰面朝天望去,只见轻如羽毛的雪花正一片片的从天上飘下。
“家主,下雪了,回玲珑苑吧。”否否上前一步,站到我身旁,轻身劝道。
“嗯,回去吧。”
我呼了口热气,把拴着芙蓉和春天的绳索递给否否。
回了玲珑苑,非非连忙给我送热汤,我喝了几口热汤,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雪,心思微沉,喊了否否:“否否。”
“是。”
否否应了一声,单膝跪到我旁边,仰面等我说话。
“去以叶家人的身份,请几个武艺高强的杀手,过了年去扬州刺杀一个人。”
“谁?”
“我。”
否否眼睛瞪大,音有惊异:“家主,您说刺杀谁?”
“我。”
我重复了一遍,喝着汤,一身淡然:“陈家家主陈九五。
一定要让杀手,等我在叶家跪拜了逝者之后再动手,出钱多少无所谓,杀手一定要请那种武艺高强,刺杀成功率高的,争取能把我给咔嚓了。”
“家主,”否否声音惊惧,还透着不解:“这是为何?若真请这种高手,您会有危险的!”
“高手?哼。”我不屑:“再厉害的高手也没我厉害,能打过我的,这世上就没几个。再说了,不是有你保护我吗?我怕什么呀。去安排吧。”
否否向来面无表情的脸,微微皱了皱眉,露出些许担心,但很快他又低了头应了声:“是,否否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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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二伯二伯母和我娘着急忙慌的赶了回来,第一件事当然不是来看我,而是去看五哥,看完五哥之后,一众人才来玲珑苑跟我打招呼。
我捧着暖炉坐在书桌旁,边审批着年末各地递交上来的总结汇报,边接见了他们。
非非领着一票人走进了书房,行了礼:“家主,二爷三爷五少爷和两位夫人来了。”
我抬头一看,我爹我娘二伯二伯母还有五哥,五个人都到齐了。
“家主好。”
二伯等五人一起给我问了好之后,我木着脸点了头:“嗯,二伯二伯母舟车劳顿辛苦了。非非,看座。”
非非很快安排了人搬了椅子进了书房,请二伯等人入了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