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兽面衔环的院门打开,夜殊辞跨过门槛,率先出了松涛苑。
他俊颜冰冷,半眯着眼睛,目光凛冽而凶戾。
那修长高大的身材如同黑夜中的鹰隼,冷峻孤高又气势逼人,孑然立于绝壁之上,散发着傲视天地的强势。
三个月?
三个月的时间那么长,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更何况,纪成蹊分明没有死心!
还有之前他根本没放在眼里的宿离,一个半妖,居然也有了争夺樱樱的机会!
这叫他怎能不怒?
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他就......
不!
就算早就知道,他也会禀明师父以后,再与她双修。
他绝不会像他那虚伪的父亲一样,让樱樱走母亲生前走过的路。
他抿着唇,神色痛苦而隐忍。
那双深如寒潭的凤眸像是下起了皑皑冰霜,冷的刺骨。
纪成蹊落在了后面。
他看着洛雪衣的背影,袖中的手握着一只芙蕖花簪。
这支花簪,是那个晚上,从她发髻上掉落下来的。
那晚之后,丹田一疼,他就会拿出这支簪子,细细摩挲。
也只有那个时候,他才会感受到他们之间的一切,真真实实的发生过,他不是在做梦。
如今,他拜了师父,入了揽月峰,离她更近了一步,且又多出了三个月的时间。
或许,他和她,并非没有机会。
他收起花簪,跟上了洛雪衣的脚步:“师姐,你给我的秘法,我已经修炼了一个月。”
“我关在寒冰洞的这个月,你一直在修炼吗?效果怎么样?”
“从拿到《紫阳诀》的那天,就开始修炼了,虽然比不过师兄,他身怀腾蛇血脉,天生就有足够阳气,但我慢慢修炼,阳气总是能越修越多的。”
“这样啊,我来看看效果。”
她握住了纪成蹊的手,瞬间,一缕阳气传来。
温热的。
柔和的。
从他玉雕般的手上传入了她的身体,纳入了丹田。
她惊喜的笑道:“这秘法真不错,居然这么快就修出阳气了!”
纪成蹊掀起眼帘,注视着她的眼睛。
那双漆黑的墨眸本该装下一片广阔天地,此刻却只装下了小小的一个她。
他轻轻回握她的手,眸中噙了一抹浮光,低声道:“只要师姐高兴,我愿意为师姐做任何事。”
“放手!”
蓦地,耳边传来一阵炸响。
是夜殊辞。
他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泛紫的凤眸阴冷得像是淬满了霜雪。
纪成蹊安抚的看了她一眼,对夜殊辞道:“师姐想跟谁在一起,是她自己的自由。”
“她是自由的,但她是我的道侣。”
说完,夜殊辞就一把将他推开,拿出了一块手帕,擦拭着她被纪成蹊握过的手。
品月色的手帕拭过她的手心、手背,每一根手指。
最后,他将手帕一扔,冷声道:“樱樱,脏东西不要碰。”
洛雪衣:......
她懒得在他们两人之间端水,顺势转移了话题:“师兄,你这么糙,居然会随身携带手帕?”
“给你带的。”
她顿感微惊。
没想到,夜殊辞居然也有这么细心的时候。
不过也是,他看着阴晴不定,冷漠无情,寡言少语,但对她其实还是不错的。
尤其他还在寒冰洞陪了她整整一个月!
看在这件事的份儿上,她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从前他对她又摔又打的事了。
“师兄,你对我真好。”她美目盈盈,嘴里说的话很好听。
他没有回答,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唇瓣摩擦,阳气的疯狂涌入,丹田中的心法运转了起来,让她产生了一种久违的感觉。
她渐渐闭上眼睛,依偎在了他的怀里。
不远处,纪成蹊眼睁睁的看着她沉醉了亲吻当中。
她的脸颊泛起了绯色,美眸含着泪意,睫毛渐渐濡湿......
他不知道她究竟是沉醉于夜殊辞身上的阳气,还是沉醉于夜殊辞本身。
他只知道,她那样的享受!
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了,乌沉沉的眼眸浮出了几分痛苦和悲凉。
夜殊辞像是尤嫌不够,他搂着她的腰,像是在宣告一般,捏着她的下巴,娴熟的撬开了她的牙关,要与她深吻——
“你要吻她,也该等到三个月后!”
纪成蹊再也无法忍受,剑光一闪,朝着夜殊辞挥去。
夜殊辞反应极快,一个旋身,避了过去。
“樱樱,等我片刻。”
话落,荡魔劫“噌”的一声拔出,两人刀剑相交,过起了招。
刀光剑影之中,宿离垂眸良久,终于将眼泪逼了回去。
他抬眸,远远的朝洛雪衣看了过去,目光落在了她娇艳的唇上。
红肿的。
诱人的。
如同枝头上熟透了的果实一般,艳丽,饱满,糜烂,汁液横流,引人采撷。
他想,若是他,他才不舍得将她的唇瓣吮肿。
他会小心翼翼的含在嘴里,慢条斯理的从容品尝。
“乒——”
“乒——”
“乒——”
夜殊辞和纪成蹊还在交手,越打越凶,交击声激烈响亮,带起漫天剑光。
宿离朝洛雪衣遥遥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他很清楚,和有实力又有师父撑腰的纪成蹊不同,他只是个半妖,只能远远得站着看着,除非她主动选择,否则绝不能展露出丝毫的觊觎。
只有夜殊辞和纪成蹊两人针尖对麦芒,闹得让她心烦,他或许才有一丝机会。
他眸中噙了一抹冷意。
打吧!
打得越凶越好!
打到两败俱伤,惹得宸光真君动怒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