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殊辞瞳孔一震。
他上前一步,沉声道:“师父,我跟樱樱已经定下来了,我是她的道侣,理应跟她双修。”
“你们三个都是我的徒弟,难道你要我看着你们为了樱樱,闹得不成样子吗?趁现在你们还没有双修,不如就此分开,修真路漫漫,这一段情,迟早会变成一段尘封的过往。”
洛雪衣噘起了嘴巴:“师父,我愿意,师兄愿意,不就成了吗?师兄这么好看,干嘛不让我跟师兄双修?”
“那个半妖不好看吗?要双修,跟他不行吗?”
“他?他......”
话还没说完,封旭阳便放下茶盏,说了句:“进来吧。”
“吱——”
院门打开,一袭白衣的宿离缓缓走进庭院。
金色的朝阳之中,他垂着眸,浓密的长睫在他的俊颜上打下了一小片阴翳,衬得他的鼻梁尤为精巧标致。
碧绿的眼眸下,那颗红痣如朱砂一般,好看的令人目眩。
那张白皙俊美的脸庞,给人一种近乎圣洁的错觉,整个人仿若一尊完美无瑕的玉雕。
洛雪衣看呆了。
作为一个未卜先知,熟知剧情的穿越人士,不去抢宿离的机缘就是犯傻!
所以,她一直把宿离隐隐当做竞争对手,包括他的幻相青瞳,也被她坑到手了。
不过,她看过不少、电视剧,深知主角光环的强大,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她并没有得罪宿离,相反,她对他还很礼遇呢!
也就是说,她从未跟宿离有过真正的矛盾,跟宿离为什么就不可以呢?
这一瞬间的呆滞,让夜殊辞瞬间青筋暴起,眸中的阴霾如暴风雨前翻滚的乌云,漆黑深邃的眼眸迸发出凌厉的紫芒,冰冷如利刃,一点点地剐着宿离。
“一个半妖炉鼎,怎么配得上樱樱?”
“你也说了,他只是一个炉鼎,樱樱想用就用,想丢就丢,想换就换,不比你跟成蹊争破头要来得好?
你们俩都是我的徒弟,我不愿看到你们两败俱伤!尤其是你,阿辞,以你的性子,指不定哪天我就要看到你们一死一伤!
更何况,修真路漫漫,就算你跟樱樱在一起了,哪天要是出什么了问题,闹翻了,你们还要不要做师兄妹了?”
“不会闹翻!”夜殊辞一把搂住洛雪衣,吻了吻她的鬓发:“师父,今日就可以开始操办结缘大典,将我们的关系昭告天下!”
这话一出,纪成蹊眼睫一颤,青衫下的手紧握成拳。
他回首,朝洛雪衣看了过去,眼中流露出几分痛苦,几分恍惚。
庭院之中,她和夜殊辞并肩而立。
一个钟灵毓秀,袅娜如新荷,一个气韵斐然,挺拔如劲竹,看上去格外般配。
而他,像是一个过客。
那个晚上发生的一切,也如一场幻梦一般。
他垂下眼帘,掩住了那双乌沉沉的墨眸。
而此时,洛雪衣已经从呆滞中缓过神来了。
啊呸呸呸!
她在想些什么?
宿离可是个吸血鬼啊!
原著中,虽然没有描写过他如何想方设法榨取白冰清的资源,但他确确实实依靠了女人跨越了阶级,获得了翻身的实力!
再联想到他装瞎的事情,她不得不脑补——白冰清掏心掏肺拯救他,把所有好东西双手奉上的情节的背后,究竟多少源自白冰清自己的恋爱脑,又有多少,是源自他的操纵?
她摇了摇头,将那些色欲甩出脑海,然后握住了夜殊辞的手:“没必要因为这种小事,就昭告天下,不过师父你放心,爱情哪有师兄妹的情谊重要?我们是不会闹翻的!
就是以后的事,谁也说不清楚,修士的路这么长,说不定哪天,我们就对对方失去了新鲜感,没兴趣了。到时候,我们分开了照旧是师兄妹,只是外人反倒要说长道短了。
修真之人,何必搞得跟凡俗一样?分也好,和也好,就该按照自己的心意来,不需要外人的见证和承认!怎么随心怎么来!师父,你就直接同意我们双修就完了!”
封旭阳哈哈大笑。
“樱樱说的没错,修士无需跟凡俗女子一样,依附男子而活,也无需把一个双修看的那么重要!”
他看着夜殊辞,笑道:“你也听到了樱樱的心里话了,对她而言,双修就只是双修而已,跟你想的可未必一样,你还是选择要跟樱樱在一起?”
夜殊辞绷紧了下颌线,骨节分明的大手紧握成拳,骨节泛着青色,发出“咯咯”的声音。
他早就知道,樱樱对他,远不如他对樱樱的情深!
为了双修,她可以撩拨他,也可以轻易抛下他,她可以给陆游川送手帕,也可以轻易让纪成蹊入她的香闺。
就连此刻,她都丝毫没有想过要跟他永远,所以她才不想举办结缘大典。
可他又能如何?
他敛眸,眼底掠过一丝痛苦,一丝狼狈。
过了半晌,他执起她的手,与她十指交握,对封旭阳说:“师父,我可以承诺,不管以后发生任何事,绝不会因此要了纪成蹊的命。”
“你现在脑子不清醒,不要轻易做决定!这样吧,你们都好好考虑三个月!
如果最后,樱樱还是选择要跟你在一起,或者要跟成蹊在一起,又或者你们两个都不选,她找一个炉鼎双修,都由她,只是你们谁都不许阻拦,也不许毁人道途,伤人性命!”
三人异口同声的道:“是,师父。”
只是,这三人中,有人忿忿于还要等三个月才能双修,有人因为欣喜于重新拥有了机会,还有人面覆寒霜,眉眼阴鸷。
洛雪衣看了看夜殊辞,又看了看纪成蹊,再跟一身白衣,狐眸含笑的宿离对视了一眼。
她的脑海中,忽然冒出了一句话——三个男人一台戏。
恐怕她接下来的日子,要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