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就不想了。
她用完膳,去到空间。
见锦鲤正睡着,呆在浴缸里,水面上时不时的冒出一串泡泡。
边上的水池子比原先清澈了很多,浅青色的水面如镜子清亮,映照着湖底的光景。
白苏总觉得少了什么,想了一会儿,一拍脑门,可以放一些装饰在底下。例如珊瑚啊,海星啊之类的。
可惜这些东西并不好找。
池水过于清澈,白苏忍不住脱了袜子,坐在池边上洗脚。
池水温度适宜,用来洗脚刚好。
真舒服。
池子里游过来一群小鱼,在白苏的脚边戏耍,白苏觉着好玩,拿脚逗弄。
几条细小的鱼儿沿着她的脚趾头缝钻行,白苏感觉到脚底下痒嗖嗖的。
等洗完脚出来,瞬间神清气爽,之前混沌的脑袋也有了几分清明。
这里景色宜人,白苏坐去锦鲤玩过的秋千上,慢悠悠晃动。
面前是一片花海。
这些花在她的空间里,不仅没有枯死,反而快速生长起来,长得比普通的花还要高出两倍。
花开得正好。
远处的枫树火红一片,层层叠叠的枫叶压弯了树枝,像一层火烧云铺在树上。
白苏想起她在树林里搬运树木的场景。
她后来听宫女说起过:“她被树妖抓走,是皇上打败了树妖,救出来她。”
这听起来好好笑。
但是很多人信以为真。
果然皇上的话,就算再离谱,也有人听信。
听信皇上的话,有些人只是权宜之计,有些人那是真的往心里去了。
例如余长老。
他一直查不到皇后的信息。
听闻皇上从树妖那里救下皇后,他将信将疑。
但是还是信了一半。
皇上如今有如此能耐,居然能够和树妖一争高下,看来要谨慎了。
他以前凭着自己的能耐,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这会儿却起了警惕之心。
皇后在后宫里,他的人安插不进去,里边的虚实探不到,他反复查找了皇后的位置,一直无果。
皇后该不会已经死了吧?
他找不出来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死人,一种是道行比他深的人,有意掩藏自己的踪迹。
白苏显然是第一种。
他调查过白家,白家虽然是江南一带的富户人家,家里富可敌国,但是靠的是几百年根基,加上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从没有听说过有其他异于常人的地方。
而白苏小时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反而因为身体弱,吃了一年药。
这个皇后,大约已经凉透,皇上应该是没有抢回皇后,为了稳定民心,才放此消息出来。
余长老想着,他心中有了主意。
孙女寄来的来信件还在手中,她不日就会随汤国使团来曲国,
信中说了造反的事情,等她到了之后,里应外合,必定能够成功。
外面都说他要造反,传得沸沸扬扬,他就要造反给他们看看。
说什么三大家族,实际上也就他们余家厉害,其他的就是凑数的。
余长老一边鄙视着其他家族,一边起身去往余妃的避暑山庄。
皇宫被守得铁桶一块,他进不去,也打探不了消息,但是余妃是在宫里待过一阵子的,她应该会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沉于浴缸底下的鲤鱼忽然睁开眼睛。
它刚刚虽然在休息,但是察觉到空间一震,非常细微的震动,这种震动是一种警示,有人在探查这里。
它沿着探查人的香火过去,听到余长老的心声。
这老头居然在打白苏的主意,居然还诅咒白苏死了?
活腻了是吧?
它想揍他一顿。
事实上也揍了。
余长老坐着马车行驶,忽然感觉到马车剧烈晃动起来,他从马车内跌出去,被石头砸了好几下,弄得个鼻青眼肿。
“长老!”马车师傅连忙下来搀扶。
“怎么回事?”余长老肿着个脸问,脸颊处已经破了皮,正在渗着血。
他就不明白了,为何石头就砸他的脸,他身上是完好的,只有脸伤得乱七八糟。
“长老,路上忽然多出来一块石头。”
车夫指着车后的一块大石头。
余长老一看,远处确实有石头,但他总有不好的预感。
“小心点。”余长老又坐回到了马车内,马车继续颠簸着,这会儿正在上山的路上。
余妃所住的避暑山庄在一个大山里头,需要越过两个山头。
余长老用白帕子擦拭脸上的尘土和血迹,他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刚刚发生的事情是在给他一个警告吗?
难道这是上天在提醒他,现在还不宜动手?
待他从余妃这里回来,再传书给孙女,他们还得再从长计议一下,毕竟这是掉脑袋的事情。
翻过几个山头,总算到了余妃的住处。
余妃原本以为,皇上只是做做样子,不日就会接回宫中,没想到把她丢这里就不管了。
虽然一日三餐和宫中差不多,但是其它就差些意思了。
这里没有大量的宫女伺候,没有好玩的东西,也没有她心心念念的皇上。
手中的蛇,被她养了一窝又一窝,整日里和这些不会说话的蛇为伴,她逐渐变得烦躁。
听闻余长老来,她喜出望外,总算是有救了。
“徐爷爷。”余妃着急忙慌跑来迎接,过于高兴,没注意门槛,被大门一绊,手里的蛇飞了出去。
余长老正挤着个慈祥的笑容,准备去扶他的堂堂堂堂孙女,就见绿油油的青蛇刷的一下朝他飞来。
他闪身一躲,原本已经避过去了,却忽然被什么东西一撞,他又鬼使神差的回去,重心不稳,跌倒在地上。
余长老感觉自己坐在软绵绵的东西上,用手一摸地上,忽然感觉到巨痛,他一边甩手,一边查看。
大绿蛇冒着凶光,恶狠狠咬着他的手不放。
“松口。”余长老用手杖抽打绿色,直到绿色吃痛,盘成一团。
余妃惊慌失措,她爬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便冲过来。
“小青儿,你没事吧?”
余妃略过徐长老,过去抱住缩成一团的小青蛇。
余长老看着就来气。
这堂堂堂堂孙女脑子不好使吗?不问问爷爷他好不好,反而对着一条蛇嘘寒问暖,怎么回事?
他打量着这个孙女。
以前他们之间走得远,没怎么见过面。
后来因为他的亲孙女远嫁去了汤国,曲国的皇帝又对孙女念念不忘,才去族里寻找和孙女相像的人,最终挑选出来余妃。
他的孙女和这个堂堂堂堂孙女不仅样貌相似,年龄也很接近。
可如今再一看,还是有区别的,气质相差十万八千里。
他孙女温婉动人,贤淑良德,跟这个野孩子完全不同。
余妃心疼小青蛇,小心收起来放到一个小罐子里。
过了很久,这才来招呼余长老:“余长老,不知来找晚辈有何要事?”
余长老连茶水都没有喝上,就这么站着和余妃说话,真是没有规矩,他哼了一声,脸色极差。
天气渐冷,后宫已经用上了银炭。
余妃虽然是受罚被关,但是一应吃穿用度从未怠慢了她。
有宫女拿进来烧的通红的银炭进来。
经过余长老的时候,不知为何银碳就跟会动一样,腾得一下弹跳了起来,通红的碳滚进了余长老衣服里。
“哎呀,好烫。”余长老被烫伤,整个人跟猴子一样乱窜,
随同长老一起来的有车夫,还有他的侍卫。
他们原本在外面守着,听到动静,闻讯赶来。
见余长老身上衣服燃烧着,正冒着黑烟,连忙上前帮忙。
这常年寂静的避暑山庄,一下子热闹非凡。
折腾了许久,这才将徐长老身上的火星子扑灭。
“徐长老,您被烫伤了。”随从查看了一下伤势,徐长老胸口上被烫了好大一块。
宫女自知犯了错,跪在一边哭泣着,等候发落。
徐长老凉凉看了一眼,身上疼痛不已,他没心思在和余妃交谈,随车夫和侍卫匆匆下山去。
还没走两步,就从高坡上面翻滚下去。
锦鲤在浴缸里咕咚咕咚吐着泡泡,心里早已经笑成了一团。
看着徐长老手忙脚乱哼哼着,使劲拉扯沿路的藤条,试图停下翻滚的脚步,这时候一头跌进了牛粪里…
哈哈哈。
锦鲤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倒霉的老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