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强忍着下面火烧火燎的欲望,一路疾速飞奔来到延禧殿,结果妼晗将屋里的灯都熄了,躺在床上生闷气。
此时赵祯已经浑身滚烫,快支撑不住了。
小喜子瞧着官家这样子,心里着急,就赶忙去敲殿门。
月姑姑知道娘娘并未睡下,听着这急促的敲门声,就赶忙起身开了门,又掌了灯。
妼晗看见脸烧得和红炭一般的官家,当下便知晓是什么情况了。
近来,妼晗每日都在跟《六界全书》学习一些药理医术,对宫里经常用来害人的毒药,还有媚药都进行了一番全面系统的了解。
她虽无心害人,但也不能不明不白地叫人给害了呀。
看赵祯现在的样子,这和书里讲的中了媚药的反应是一样的,她便立马吩咐:
“小喜子,你去准备冰水。”
“月姑姑,你去熬碗银耳莲子羹,冰镇之后立即送来。”
赵祯此时已是欲火焚身、意乱情迷,都没顾着旁边还有人,就不停地拉扯衣领,还拼命往妼晗身上贴过来。
虽说妼晗已怀孕六个月,胎已坐稳,可以行敦伦之礼,但如今官家中了媚药,动作没个轻重,万一伤到龙胎,这可如何是好?
妼晗从书里看到还有其他解媚毒的方式,便屏退了众人,闭着眼睛俯下身子替官家将身体里的邪火排出。
等小喜子拿冰水进来时,瞧见官家脸上的红晕渐渐消褪了,可娘娘脸上却烧得跟红炭似的。
他正纳闷,莫非这媚药还会传染?
“小喜子,你赶紧伺候官家洗个冰水澡,我出去透透气。”
“妼晗,你不要走,你刚刚吃了我,得对我负责。”
没想到刚刚泄完邪火的赵祯竟是在装睡,眼下死活拽着妼晗的袖子,不许她走。
“无赖!”
妼晗看到旁边的小喜子一直在强忍着笑,真是羞臊得想挖个地洞钻进去,挣脱之后,就赶紧麻溜地跑了。
“妼晗她终于肯和我说话了。”
赵祯心里喜滋滋的。
看着一脸傻笑的官家,小喜子心想官家都被娘娘骂了还这么开心,这中了媚药不会是把脑子烧坏了吧。
过了一刻钟,月姑姑拿着冰镇过的银耳莲子进来,赵祯和妼晗一人都用了一碗,火气才完全消褪。
妼晗原本还生着气,不肯让赵祯在延禧殿过夜的,结果他又装晕,直接倒在床榻之上。
小喜子和月姑姑当然都是有眼力劲的,两人把门带上就退下了。
“妼晗,你还生气呢?”
“不是晕了?这会子怎么不装了?”
妼晗对他还是没好气的样子。
“妼晗,你摸摸我的脸,是不是瘦了?”
她刚刚就注意到了,不过几日功夫,赵祯好像瘦了一大圈。
“你不是新纳了美人吗?以后还怕没地方吃好的?”
“最美的美人儿都在我怀里了,我还会稀罕别的美人吗?
要不是大臣们逼着我纳美人,我竟不知道妼晗这么在意我的,妼晗吃醋的样子都这么美的。”
“谁在意你了?谁吃醋了?官家的脸皮可是越来越厚了。”
怀里的小美人在他怀里不停地扭动着身子,搞得赵祯才刚灭掉的邪火又死灰复燃,开始四处乱窜。
“妼晗,你刚刚那样弄得我好舒服呀,要不然就再帮我一次嘛!”
赵祯紧紧从身后环着她,用暗哑的声音开口说道,那湿热的吐息不断呼向她的耳廓,感觉痒痒的。
刚才那是事出紧急的无奈之举,现在妼晗还羞臊得无地自容呢,眼下听赵祯再提出这样的要求,当即扭过头去不理他了。
不想,此刻腹内传来一阵有力的胎动,赵祯也感受到了手心那下清晰的震动。
他将耳朵贴在妼晗的肚子上,果真又接连传来几下强有力的“震动”。
“踢得这么用力,宝宝是想出来了吧?”
赵祯心想,再过几个月宝宝就出来了,他也不用再憋着了。
如今温香软玉抱在怀里,还不能干点啥,真是太考验定力了。
妼晗今日累坏了,不一会儿就睡沉了,赵祯轻柔地亲吻了怀中美人儿的额头,重新调整了个舒适的姿势,又念了几遍清心诀,也睡下了。
*
坤宁殿里,曹皇后又一夜无眠,想着自己连下药这种不堪的手段都用了,官家还是不肯碰自己,心内的凄苦有谁能懂呀!
不过官家应该不会废了自己的,自己的父兄刚打了胜仗,眼下边境并不太平,官家还需要曹家为他守卫江山,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兵行险着,冒险一试的。
原想着若是官家能在今夜宠幸了她,她若怀上一子半女的,后半生也能有个依托。
不过皇贵妃就要生了,她生的孩子也要叫自己一声嫡母,若是能与她商量,将她的孩子过继到自己名下,那可就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或是嫡长女呀!
哪有母亲不为自己孩子的前途命运考虑的呢,有个孩子在侧,这深宫的长夜漫漫也好熬一些呀!
打定主意后,曹氏才睡着。
*
太师府内,顾音淼也是彻夜难眠,想到明日就可以入宫,见到她此刻还一直心心念念的桢哥哥,就欢喜得一夜难眠。
她一直觉得赵祯会将郭氏废了,只是因为她之前托身的那具凡胎长得太丑,而她的桢哥哥一定是被夕玦托身那个小妖精蛊惑的,才会对她那样狠心薄情的。
如今她长得这般楚楚动人,若是桢哥哥看到了,定会独宠她一人的。
听说这次原本有三个美人一起入宫的,另外两个都因为有婚约在身或是身体不佳,不能入宫了。
她额娘当朝太师的夫人并不想她入宫的,不过眼下额娘有另一桩大事要烦心。
原来顾太师一直惧内,夫人出身将门,他近古稀之年了,膝下只有顾音淼一女,也不敢纳妾。
如今他夫人娘家逐渐败落,他瞧着伺候音淼的丫鬟秋月生得眉清目秀的。
还有一点,秋月的屁股大,瞧着便是个好生养的,不像他夫人,屁股上没肉,至今也没给他生个儿子。
秋月果真不负所望,才被宠幸了一次,大夫就诊断出来有了身孕。
太师盼子心切,立马就让秋月做了姨娘,还许诺她,只要能生下儿子,马上就娶她做侧夫人。
这秋月也是一朝得势,便把谁都不放在眼里了,早上用膳时,到厨房看到顾音淼命人炖的燕窝,她也要吃,但厨娘说府里姨娘分例里是没有燕窝的,她便将顾音淼的那份喝了。
如果是顾音淼的原身,可能就不会计较了,但如今的她已换了灵魂,听说此事后,便直接冲到秋月房内,“啪!啪!”左右开弓给了她两个耳光。
秋月哪里想得到往日里娇滴滴好脾气的小姐,竟然会直接动手打人,当下便寻死觅活地闹起来了。
太师回府,看见府里鸡飞狗跳闹得不像话,但他此时最在意的就是秋月肚子里的孩子了。
可顾音淼已经被封为美人了,在身份上连他都要跪下叫一声娘娘的,自然也不能骂。
他便将夫人训斥了几句,又赶忙去秋月房里安抚她,看到她拿着小拳头就要往肚子上捶,那个心疼的呦!
不过太师的夫人也不是什么善茬,想到一下没防住,就叫秋月这个贱蹄子钻了空子。
心想,暂且让她蹦跶得意一阵子吧,等孩子生下来,就暗中叫人去母留子。
原本她做母亲的,是不愿让音淼入宫的,不过眼下家里这样的状况,要给她寻一门好的亲事,她父亲也不见得会多上心,只好让冬雪跟她入宫,冬雪也是个狐媚的,跟着音淼一同入宫了,总好过哪天也爬上太师的床榻,惹她烦心。
她原本还担心音淼的性子软,在宫里会受人欺负,今日看到音淼甩了秋月那个贱蹄子两个耳光,倒是放心了不少。
*
翌日一大早,宫里头来人接顾音淼入宫,按例可以带一个侍女。
顾音淼早就准备妥当,带着冬雪,拜别太师和太师夫人,就乘车入宫了。
想到先前与桢哥哥大婚时,那样的气派,十里红妆,场面壮观,真是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她不知道的是,因为雷公和电母两次三番施法干预凡间历劫之事,导致一位公主、一位郡主还有太师之女原本的命数被破坏,三人一齐告到了阴司。
天帝已经下旨,等众仙此次历劫结束,另外两次历劫,雷公电母还有霓虹仙子也要一同受罚,以正天规。
顾音淼在内侍的带领下,来到她熟悉的坤宁殿,拜见了如今的曹皇后。
曹皇后见到这顾美人身材也是袅袅婷婷,鹅蛋脸杏仁眼,和延禧殿那位比的话当然是差远了,不过也算得上是小家碧玉、秀色可餐了。
大家没想到的是,众目睽睽之下,这位顾美人竟敢大胆抬头打量皇后。
她瞧见这位皇后生得端庄倒是端庄,只可惜没有一点儿女人味,怪不得在京中贵妇圈里都传遍了,曹皇后入宫以后一直无宠,至今还是处子之身。
曹皇后已将顾美人今日入宫之事告诉了官家,原本按旧例,官家也应见上一见的,但赵祯却借口朝政繁忙,让皇后安顿好即可。
“本宫乏了,今日就不留顾美人用膳了,疏影,带顾美人去瑶华殿安顿吧。”
“官家呢?”顾音淼没见到官家,竟不顾规矩当面问曹皇后。
曹皇后当下便心生不喜,周围的宫人也暗笑这美人当真是不懂规矩。
“官家日理万机,妹妹你才刚入宫,日后自然会见到的。”
打发了这个不懂事的顾美人,曹皇后便召人来问皇贵妃龙胎的事,谁知延禧殿那头口风紧,是一点消息都问不出来。
不过太医局那边倒是给曹皇后透露了一个喜讯,皇贵妃的龙胎比旁人的瞧着大许多,想来应是多胞胎。
曹皇后高兴坏了,女人生子本就九死一生,更何况还是多胞胎,最好能去母留子,只要皇贵妃一死,她的后位也就更加稳当了。
她从前听嬷嬷说过,腹中的胎儿越大,妇人生子就越艰难,府里的姨娘就是在生子时,胎大难产而亡的。
曹氏便吩咐御膳房将各式山珍补品流水一样地送去延禧殿。
不过近来妼晗每日研读医书,现在医术已经超过宫里的一众太医了。
她已知道自己腹中的是多胞胎,胎儿太大定会难产的,所以近日她便只食些果蔬之类的,山珍补品全都赏给了月姑姑她们,妼晗每日还坚持多走动,有利于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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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美人入宫一连几日都没见着官家,所住的宫殿是又小又偏僻,旁边就是冷宫,冷宫里还关着先帝时失宠的嫔妃,整夜整夜鬼哭狼嚎的,害得她夜夜难眠。
她想着既然官家不肯来见她,那她就主动去找官家呀。
这日,风和日丽,她穿了一身水色衣裙,领口大开,风光只半掩着,纱织的腰带轻系,随风飘动,衬得腰肢盈盈一握,又将长发挽起,玉钗松松簪着,显得一张小脸格外清新动人。
她命冬雪端着一盘花样别致的绿豆糕,就往官家日常批阅折子的崇政殿去了。
结果却被崇政殿当值的内侍官拦下了,说道:
“若无官家的旨意,后宫的娘娘们都不可到崇政殿打扰官家办公。”
皇贵妃见今日天气不错,便和月姑姑一起出来走走,结果刚刚拦着顾美人的内侍官却巴巴地上前问道:
“皇贵妃娘娘可是要去崇政殿看望官家,官家可一早儿就盼着娘娘来了。”
“官家这会儿没在接见大臣吧?”
“刚接见完几位大臣,现在只有官家一人在里头批阅折子,小的这就领娘娘进去。”
“你刚才不是说无官家旨意,后宫嫔妃皆不能入崇政殿打扰官家办公吗?怎么她就能进去?”
冬雪见不得自己主子受委屈,便开口质问那个内侍官。
“哪里来的不懂规矩的小奴婢,见到皇贵妃娘娘也不行礼?
官家早就下了旨,这后宫里头只要是皇贵妃娘娘想去,全都是畅通无阻的。”
天气炎热,妼晗身子渐渐重了,走了一会儿就乏了,适才都没注意到边上还站着一个穿得特别清凉的女子,想来这便是新入宫的美人吧!
月姑姑见这美人目光直直地瞪着皇贵妃,也不行礼,当即喝了一声:
“大胆,见到皇贵妃娘娘还不行礼?”
谁承想,这顾美人竟然冲上前,想要一头撞向皇贵妃,幸而几名内侍眼疾手快,拉住了这位发疯的美人。
皇贵妃突然受了惊,下腹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宫缩,疼得紧紧抓住月姑姑的手,大声喊道:
“姑姑,我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