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茉眼睁睁地看着赵祯那般紧张地,将那个小贱蹄子护在怀里,还用温柔得都能掐出水来的声音,关切地问她:
“有没有哪里伤着了?”
妼晗见紫茉还在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又赶紧往赵祯的怀里缩了缩。
赵祯顺着妼晗的目光看去,这个形如夜叉还心肠歹毒的女人,竟想趁他上早朝不在时,将妼晗剥光了衣服杖毙。
幸亏他今早上朝时就一直记挂着妼晗这,怕她出事,只听到一半,就跟母后称病,提早下朝了,还是一路小跑着回来的,此刻里面的衣服都是汗津津的,不过幸好赶上了。
若是他再晚来一会儿,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宝贝,恐就要遭了这毒妇之手了,思及此处,他又将怀中的珍宝向身前再拢了拢。
紫茉见赵祯把那小贱人紧紧地护在怀里,还为了那贱蹄子,踹了自己一脚,真想上去将那贱货撕烂,尸身丢去喂猪狗,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然此刻赵祯在这,她也不敢如平日那般嚣张,便抽抽搭搭装可怜,竟还恶人先告状。
她爬起身来,用那臃肿的身子挪着小碎步,那笨拙又忸怩的样子,真是让在场的宫人都没眼看呐!
扭捏地走到赵祯身旁,还扯着他的皇袍,故意用娇滴滴的声音辩解道:
“桢哥哥,是这小宫女有错在先的,她先不敬我的,我这也是按宫规处置,王嬷嬷可以作证的。”
王嬷嬷也赶忙上前替郡主说话,“是这小宫女眼里没有郡主娘娘,郡主来了,也不参拜,我们郡主才处置的,官家可别被美色迷了眼呐!”
一向宽仁极少动怒的君王,此时却彻底沉下了脸,脸色紧绷,眸若寒冰。
看着紫茉和王嬷嬷的眼神,就像是看见了一团烂肉,将被紫茉攥住的皇袍一把扯出来,再次抬脚将其踹飞,紫茉当场就吐了一口血。
王嬷嬷何时见过官家动如此大怒,跪在地上一直磕头求饶,浑身也是抖得跟筛糠子一样,再不敢多言。
赵祯瞧着这俩恶妇,从前因着刘太后,他一直对紫茉多加忍让,但她今日的恶毒行径,却是触着了他的逆鳞。
但有刘太后替她撑腰,不能处死,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将这嬷嬷收入内狱,充作苦役;褫夺紫茉的郡主封号,从即日起再不准踏入福宁殿一步。”
说完,赵祯便旁若无人般,将妼晗抱入殿内。
王嬷嬷还想着待紫茉日后成为皇后,自己也能鸡犬升天,威风八面,却没想到会落得这么个结果。
谁让她多行不义必自毙呢,自作孽,不可活呀!
紫茉郡主更是没想到她的桢哥哥,竟会为了一个贱婢,褫夺她的封号,还禁止她进福宁殿。
不过她也知道眼下整个朝政内宫,还是她姑母说了算,有姑母在一日,她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哪怕桢哥哥再不愿意,也得听姑母的,立她为后。
等来日自己翻了身,定要让这小贱蹄子不得好死。
刘太后今早就看出赵祯的异样了,上朝时就心不在焉的,下朝以后,她就听说赵祯为了那小宫女,褫夺了紫茉的封号,还将她禁足之事。
大娘娘想着这紫茉素来冲动行事,太过骄纵跋扈,得点教训,以后收敛些性子,也是好事。
郡主的封号褫夺便褫夺了,原本她就打算重新给她安排一个显赫的出身,为后头立后一事做铺垫的。
眼下正好,借此机会,将她送去郭家,重新改名换姓,再另寻个行事稳妥些的嬷嬷,好好调教调教,等时机成熟了,便迎入中宫册立为后。
刘太后便安排人将紫茉偷偷送去了郭家,改姓更名叫郭嘉柔。
当然刘太后这么做,还有她的另一层打算。
“儿大不由娘”,官家并非她亲生,安插个自己人在他身边,才更保险,若是将来“狸猫换太子”一事败露,官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要对她下手,她总得做好防范才是。
赵祯心内也知道,如今宫内宫外都是刘太后在掌控,他自己羽翼未丰,凡事都不可操之过急。
看着妼晗接连两日受了惊,只见她鼻尖红红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哭出来,那委屈的小模样,看起来更是格外惹人怜惜。
他的眉心皱得更厉害,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疼,在他心底翻滚,汹涌地冲到了他的咽喉处堵住了,他把唇瓣用力地抿了抿,却没有说话。
只是在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早日亲政,不能再让怀中的可人儿受一丝委屈。
这时,喜公公抱着一堆奏章进殿,还被赵祯紧紧搂着的妼晗,此时又害羞了,赶忙挣脱了他的怀抱,俏生生地站在他的身侧。
赵祯为了早日亲政,朝政自然不能荒废,但还是不愿与佳人分离,便下令:
“将奏章抱去崇政殿,妼晗也一同到崇政殿伺候笔墨。”
喜公公心想:这官家可是一刻都离不了妼晗姑娘了。
有美人在侧红袖添香,鼻尖萦绕的除了墨香还有妼晗身上淡淡的体香,赵祯平日里专注力再好,此刻批阅奏章也是三心二意。
且这些奏疏最终都要交给刘太后定夺,他不过是过个目而已,想起他那野心勃勃的母后,他就一个头两个大。
记得父皇还在位时,一年太白昼现,占卜后,得出结论“女主昌”。
父皇得知后,担心危及赵氏江山,于是向心腹透露了,想让当时还是太子的赵祯来监国之意。
当时的宰相寇准得知消息,便与父皇密议了“太子监国”一事,还连夜秘密起草了“太子监国”的诏书,也始终瞒着母后等人。
但母后在宫内外的耳目众多,事情最终还是败露,而原本就摇摆不定的父皇,又禁不住母后吹的“枕边风”,一句“不记得与准卿商议过此事”,便将责任全部甩给了宰相寇准。
最终,寇准被罢相,降职为太子太傅、封莱国公,丁谓则接替寇准出任宰相。
父皇驾崩之后,他顺理成章继承皇位,母后却借口他年纪太小,无法独自处理政事,还在父皇病重时,逼着父皇留下遗诏:“尊皇后为皇太后,军国大事权取皇太后处置”。
这才演变成了如今的局面,他虽贵为天子,却并无实权,军政大权都被母后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不要说立谁做皇后这样的大事,他做不了主,就连给妼晗一个名分这样的小事,他想做主也都相当困难呐!
他怕母后的野心也许还远不止这样,他与皇室的几位皇叔都担心,母后有想学唐朝武后称帝之心。
可眼下他羽翼未丰,还需韬光养晦,静待时机。
立后一事他不能自主,但是宠幸谁他还是可以决定的,只要他不碰皇后,皇后便注定一生无子,这便是废后的最好理由了。
少年皇帝主意已定,刚刚紧锁的眉头又舒展开来了。
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美人,一下就乐了。
妼晗见官家突然瞅着她,脸上笑成了一朵花,纳闷不知何故。
原来妼晗一直在心无旁骛地研墨,额头上微微出了些汗,就用手去揩汗,结果手上沾了墨条上的墨,又弄到了脸上,小美人立刻就变成了个“大花猫”。
一直在门外伺候的喜公公,听见里头官家叫水。
从小在宫里伺候的小喜子,干爹就同他说过,做奴才的要会听声儿,官家越宠爱哪个嫔妃,叫水的次数就越多。
小喜子牢牢地记下了干爹的话,此刻听见官家叫水,一下子就想歪了:
“这青天白日的,而且妼晗姑娘才不过七八岁,应该还未长开吧,难道官家就这么急不可耐地,给妼晗姑娘开了苞。”
这“小白兔已经被大灰狼吃了”的桥段,已经在喜公公的脑海里过了一遍。
小喜子虽说被净了身,此生与男女之事是无缘了,不过要在宫里生存,还得揣摩官家的喜好。
眼下官家最宠的就是妼晗姑娘了,小喜子心想小小年纪的妼晗姑娘,此时肯定累坏了,等会儿得叫御膳房给妼晗姑娘炖只老母鸡,还得要多放花胶枸杞之类的补品才行。
官家哪里知道,他不过叫个水,要帮妼晗将小脸洗干净,小喜子却已经自行脑补出了一幅“梨花压海棠”的春宫艳图来了。
小喜子进门放下水,连头都不敢抬就走了。
从小随身伺候,他知道官家脸皮很薄的,若是叫他看了啥不该看的,那可就不好了。
赵祯当然也想与妼晗春风一度呀,可要对一个还未张开的小姑娘下手,他可没那么禽兽,还是再等几年吧,等他的宝贝儿长开了再好好心疼也不迟。
不过牵个小手、qin个小嘴什么的还是可以有的。
此刻赵祯又将妼晗抱在膝上,用温水轻柔地将她脸上的墨汁擦干净,虽说动作已经极为轻柔了,但实在是妼晗生得太娇嫩,白皙的皮肤又微微泛红了。
他冷不防地轻啄了一下鲜红欲滴的“小樱桃”,怀里的娇人儿果然瞬间就变成了熟透了的红苹果。
少年皇帝身下也燃烧了,但没办法,苹果虽外表红了,但里面还是生涩的。
无奈地轻叹了口气,极力压抑着这股一直在体内乱窜的“邪火”,又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清心诀”,方才开口问道:
“妼晗可曾识字?”
怀中的小人儿摇了摇头,娇怯地回答道:“只识得自己的名字。”。
赵祯想着妼晗没有托身在世家大族,哪有机会读书识字呢,不过没关系,以后他来教就是了。
他便让小喜子去拿了几本开蒙的书,像《百家姓》、《千字文》之类的。
用大手包裹着妼晗的小手,非常耐心地从握笔的姿势开始教。
妼晗本就聪慧,外加还有《六界全书》的助力,不一会儿功夫,她就会书写几十个字了,每个字都写得有模有样的,赵祯不由赞叹:“真是孺子可教也!”
徒弟学得好,他这个当师父的,当然也是脸上有光呀!
又想起在天宫仙考时,夕玦也是写得一手好字,那字体竟连他都识不得。
彼时他虽对夕玦也动了情,奈何同父异母的兄妹身份摆在那儿,原本以为要遗憾一生了,没想到下凡历劫却成全了他的情意。
既有倾城之貌,又有倾世之才,能得如此才貌双绝的佳人为伴,此生足矣!
和他一样,从天上追到凡间的另一位神君,也在苦苦寻找着夕玦的凡胎。
“八王爷求见。”
“快请八皇叔进来。”
赵祯想到要从母后手中夺回权柄,可少不了八王爷的助力,便立刻请喜公公引入殿中。
“官家要接见王爷,奴婢就先告退了。”
妼晗在宫内长大,自然也懂得规矩。
“以后在我面前不要自称奴婢,也不要叫我官家。”
“那叫什么?”
妼晗一脸懵懂地问道。
“要叫官人。”
妼晗知道民间百姓,妻子都是这么叫丈夫的,小脸儿又是羞得跟落日余晖一般,红透了天。
“快叫声来听听?”
赵祯见小美人又害羞了,还不放过,接着又撩一波。
观天镜前的那群闲得发慌的老神仙们,也是全都竖起了耳朵,最后一排的神仙甚至用了“千里耳”的仙术。
而近日屡屡在纤腰那里受挫的临风仙君,看着这一幕,心中暗想道:
这神君可是带着记忆下凡的,他应该知道下凡历劫,众仙是能从观天镜里看到的呀,撩妹的时候竟然还这么放得开?果然,要想抱得美人归,脸皮这东西该不要时就不要。
临风仙侍从下凡的神君那里得到了鼓励,开始更加不要脸地追求纤腰了。
其实神君的脸皮也没那么厚,他只是完全忘记了还有观天镜这回事,而且他哪里想到天宫的神仙都那么闲,闲到天天正事不干,在那里嗑糖吃瓜的呀!
“官人!”
已经羞臊得想挖地洞的妼晗,只能小小声地叫了一句。
赵祯看着她一脸羞赧,低着头用手指反复地绞着衣角,又故意将耳朵凑到她面前,继续逗弄她:
“声音太小了,再叫大点声。”
“官人!”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只得轻咬着唇又叫了一声。
冷不丁地,妼晗往他凑过来的俊颜上轻啄了一下,然后一溜烟儿跑了。
突然被这小妮子“偷袭”了,少年皇帝的脸也骤然升起一抹红,迅速蔓延至耳根。
谁能想到,一向有洁癖的君王,当夜竟然都不舍得擦脸了,还时不时就摸着那半边留有唇香的脸颊傻笑。
喜公公看官家时不时摸脸颊,心里琢磨,这不会是牙龈肿痛,上火了吧,夜宵就让御膳房整碗银耳莲子羹吧。
虽说喜公公又想偏了,但歪打正着,近日官家的“邪火”烧得太旺,也是需要降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