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维结果出来了吗?”白开看着被标记数字的墙面。
“目前还没出来,估计等下午就有结果。”
裴姲听着他们讨论,来到了门前。
她盯着这道门看了一会儿,又环视着天台看了一圈。
当时她推开门出来,只看见项宏一个人,没有看到其他人。
天台门是在天台中间,所以当时裴姲推开门时,凶手躲在了后方。
她的视野只能看见她正对面以及两边侧面。
再加上救人心切,裴姲没有仔细看周围情况。
就在她救人时,凶手从后方绕到天台门口出去,然后关上了门。
想到这个场景,裴姲并不觉得后悔。
如果当时为了抓人而撇下项宏,那她真的不配当一个警察。
她深吸了口气,来到后方。
门是建立在一个小房子下面,电梯通往八楼。
但是需要步行上一层楼梯才可以进入天台。
她走到背面,仔细的看着水泥墙面。
终于,裴姲在上面找到了一些血迹。
类似于手印的血迹。
这应该是凶手在杀了人以后,碰到了项宏的血。
在知道有人来了以后,他飞快的躲在了这里静观其变。
他手趴在上面时候,将血印留了下来。
当时天色太黑,他肯定不会知道自己留下了血印。
只不过,对方一定是戴了手套,所以这血液里,肯定是采集不到指纹的。
白开他们走了过来,发现了血迹,“这是凶手留下来的?”
裴姲点点头。
郁风看见血印后,立刻打电话通知人过来采取。
因为担心在采集之前会被破坏。
郁风留在上面等待人过来采集,他们仨则是离开了现场。
“既然凶器没有留下指纹,想必留有血迹的手印也不会有指纹。”
林楚盯着裴姲的背影,“凶手太过狡猾了。”
一直未说话的白开似乎想到了什么,拿起手机给小王去了个电话。
一通电话过后,白开说道:“技术部门新来的小薛,可能能够把删掉的录像恢复。”
这句话,让裴姲目光瞬间明亮起来。
他们马不停蹄的将录像传给了小王他们,然后跟着郁风他们回到警局。
在A市公安局里,裴姲终于看见了熊英姿的验尸报告。
验尸报告和之前在王局办公室里看见的初步判断差不多,死因是脑损伤,伤口是钝器伤。
钝器……
如果凶手是项宏,他是晚上九点后从医院出来。
按理说,他当时应该是没有时间准备凶器,很有可能会在家里随便找一样凶器。
现场发生过争斗的痕迹,这也可能并不是为了诬陷她而制作的痕迹。
项宏肝功能严重受损,唯一根治的方法只有换肝。
所以他的身体很虚弱,可他即使在虚弱,他也是一个成年男人。
成年男人的力量比成年女性的力量大上好几倍。
但因为项宏身体原因,他的力量会因为身体原因被削弱。
所以熊英姿在发现他动了杀机以后,与他拼搏。
这才有了现场痕迹给出的结论,这是两个力量差不多的人创造出的打斗痕迹。
这点说通了。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凶器没有被项宏带离小区。
很有可能还在家里。
因为项宏并不是专业的犯罪,他是临时起意,或者是被人教唆。
在这种情况下,项宏很难有理智的思维去处理现场。
“我想去熊英姿家里看看情况。”
郁风让小匡带着他们去现场,是小匡开的车。
这一路上,原本话不多的小匡忽然变成了话痨。
一直都在问林楚他们在H市的案子,破获了多少案子等等。
整个期间,裴姲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白开和她坐在后面,他看着裴姲沉默寡言,知道她是被她父母影响。
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裴姲的父母如果不是凶手,基本凶多吉少。
对方如果能轻而易举的留下裴姲母亲的血,足以说明凶手和她的母亲在一起。
从甘新宇这个替罪羔羊来看,裴姲的父母会成为下一个甘新宇……
他知道裴姲也一定想到了这层。
但现在还能冷静地查案,他不得不佩服裴姲的承受能力和心理素质。
他们到了熊英姿家,客厅依旧是裴姲逃离现场时的一片狼藉。
小匡看见这一幕,有些疑惑,并且胆怯的问道:“裴队,你那天是不是遇到凶手和他搏斗过。”
“没有。”
“真的吗?”
小匡咽了咽喉咙,“我第一次看见案发现场的时候,没有看到茶几倒在地上。我听郁队说,是你到现场后变成的这样。”
“这的确是我弄的。”
裴姲张了张嘴,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
她的手上,现在还有些伤呢。
虽然只是破皮流血,但想起上次的画面,裴姲感觉她的手还隐隐作痛。
不过伤口从那天消毒包扎后,第二天就已经不怎么痛。
白开和林楚见她那副难以启齿的表情,就知道那天发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林楚岔开话题,“再检查下现场吧,小匡,我们去那边看看。”
“好。”
裴姲见人走了,松了口气。
她看了一眼现场的情况,走到房间检查一遍。
发现主卧的厕所里有一个工具箱。
打开工具箱,里面都是一些工具。
裴姲看过验尸报告里的熊英姿头部的那张照片,从伤口的形状来看,不像是工具箱里这类。
她打开水龙头,发现水龙头里的水往外直冲。
裴姲关上水龙头后,明白这里为什么要放着一个工具箱。
这应该是房间主卧里的厕所水龙头坏了,熊英姿尝试自己修,那个时候她应该是准备睡觉。
所以睡前在厕所里洗漱,但发现水龙头坏了以后,提来工具箱准备自己修一修。
但是她还没有来得及修,就听见动静,从房间里出来。
应该是项宏用钥匙开门进来,进来后,两人应该是吵了一架,项宏起了杀心,准备杀了熊英姿。
他随手拿了一样顺手的凶器,熊英姿发现项宏目的后,想要保护自己,所以和项宏有了搏斗。
然后,就有了现场看见的一切。
紧接着,项宏使出全身力气用这个凶器打到熊英姿的头部。
当时的熊英姿应该是在沙发上,凶器打到头部的时候,鲜血从那个角度直接喷洒在墙面,形成喷洒形状。
她在脑海里模拟着现场发生的一幕。
白开见她许久未从房间出来, 进来一看,只见裴姲蹲在地上,盯着工具箱发呆。
“你找到凶器了。”
“没。”
裴姲回过神来,“凶器不在这里面,不过从死者头部上伤口的形状来看,我觉得凶器应该是一个棍子。”
“棍子?”
裴姲从房间出来,又往书房走去。
书房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一个台式电脑,很空,看来这个房间不常见。
但是裴姲注意到这里放着一根棒球棍。
她弯下腰仔细的看着棒球棍,联想到死者的伤口有点像不成型的椭圆形,忽然,裴姲面上一喜。
“我觉得这应该就是凶器!”
裴姲他们一行人从小区出来后,林楚和小匡去调取监控,他们先回了A市公安局。
在棒球棍上,很快就检测到了血迹。
另外,从棒球棍上采集到了指纹。
上面只有一处指纹,裴姲猜想这个指纹肯定是熊英姿,项宏没有在上面留下指纹。
他戴着手套杀了人,然后清理了棒球棍归还原地。
“听说你们找到凶器了?”
郁风忽然从他们身后出现。
“嗯,在棒球棍上找到了血迹,需要等鉴定结果出来。只要证实上面的血迹和死者头上伤口形状吻合,那棒球棍就是凶器。”
白开给他发了一根烟。
郁风说了谢谢。
“郁队长。”
裴姲忽然想到了什么,“你们不是在医院天台里看到项宏的手机吗?项宏手机检查过了吗?”
“已经检查过了,最近一周时间里,他只有和熊英姿通过电话。不过期间有一个座机打过来,两人通话大概有三分钟的时间。”
“三分钟,如果是广告推销的话,项宏不会和这个人通话三分钟的。”
郁风知道裴姲在怀疑什么,“这通座机号码已经查过了,是虚拟号码。”
虚拟号码……
那也就是和邮件一样,利用程序采用虚拟的座机号码给项宏打的电话。
即使现在去仔细查这个IP,估计也是徒劳无功。
现在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医院的监控。
与此同时,小匡和林楚也回来了。
从他们两人的神情来看,监控多半是被删了。
“删了?”裴姲看着林楚。
“嗯,那个时间段的监控被人删了。”
裴姲拿起手机,准备给小王去个电话。
听说新来的技术部的小薛很厉害,如果他能够将删掉的录像找回的话……
正想着,白开的手机忽然就响了。
“喂。”
裴姲抬头看着他的神情,想从里面看到一些希望,可白开的表情却慢慢的沉了下来。
他挂断电话后,第一时间看向了裴姲,“小薛说他没办法修补,对方删除录像的时候,做了加固格式化。”
此话一出,众人心都沉了下去。
但裴姲脑海里却想到了一个人。
他们三人再次来到胡平安家里,裴姲发现胡平安并不在家。
她松了口气,看来这小子听了她的话,没有在这里久呆。
裴姲拿起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关机状态。
白开在得知胡平安这个人的时候,就已经听林楚说过关于他的事迹。
所以以他的技术,找回删掉的录像,应该不难。
“现在联系不上他。”
裴姲低头思考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
半小时后,他们来到一处网吧门口。
“胡平安在这里?”
“不。”
裴姲摇摇头,三人走进网吧,裴姲摊开手,“你们俩谁的身份证借用一下。”
白开没有任何犹豫的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可不及林楚快,林楚的身份证就在上衣口袋。
“谢了。”
裴姲开机过后,上线了一款游戏。
但是胡平安游戏号并不在线,奇怪了,居然不玩游戏?
裴姲仔细搜索了下记忆,找到了他另外一个经常玩的游戏账号,搜索,添加。
大约等待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上面显示添加好友成功,下一秒,胡平安的窗口就出来了。
“姐!你怎么知道我这个大号的!才一天不见你就想我了?”
裴姲无奈,敲打了几个字,“你人在哪?”
胡平安:“老家呢,我听你话,直接买了票回了老家,我现在,正在老家的网吧里呢。”
裴姲:“说实话!”
胡平安:“清利街大象网咖。”
清利街大象网咖门口,裴姲一伙人站在门口,胡平安背着一个挎包从里面悠闲的走出来,嘴里还吃着一根棒棒糖。
“姐,找我有啥事?”
“找你帮个忙。”
“什么忙?犯法不?犯法的事我可不做。”胡平安故意将最后一句话说的很大声。
裴姲知道,他是故意对白开和林楚说的。
“你现在是在帮警察的忙,不算方法。”
“当真?”胡平安瞬间激动起来,他有些手痒的搓了搓手,“说吧,让我帮你做什么。”
“被删掉的监控录像能够恢复吗?”
“对方删除监控录像的时候做了加固。”
胡平安拍拍胸脯,“姐,其他事我没办法帮你,但这些事,我肯定能够帮到你。”
“不过,我有件事需要你们帮我。”
“什么事?”
见胡平安一本正经的样子,裴姲忽然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十分钟后,他们坐在网吧的四连坐。
“快,跟我开个黑,打完这一把我就帮你们。”胡平安显得异常激动。
裴姲忽然觉得找胡平安就是个错误的选择,但胡平安偏偏在这方面又有超凡的技术。
“这游戏你们会玩吗?”
裴姲看向林楚和白开,她觉得自己把这两人拽进坑里了。
“会玩一点。”白开的脸犹如黑炭,他没想过自己竟然会有被迫的一天。
“你呢?”
她看向林楚,林楚点点头,“这游戏不算难。”
“警告你,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裴姲瞪了他一眼。
“知道了。”
一个小时后,他们从里面出来,伴随着胡平安的欢呼声。
“虽然你们技术不行,但还是在我的带领下,完美的打赢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