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项宏事件过后,裴姲意识到凶手的可怕性。
她担心会连累胡平安,所以要快速撤离这里。
想到这,裴姲转过身,“平安,你回一趟家吧。”
“回家?”
胡平安更是不解,“好端端的,回家做什么。”
“回家休息一阵子再过来。”
裴姲走进房间,从行李箱里拿出了几件衣服。
“我不回家,姐,你到底出啥事了,我可以帮你的。”
胡平安越来越觉得裴姲不太对劲。
“你帮我已经够多了。”
砰的一声,卫生间的门关了。
胡平安被关在门外,里面传来裴姲的声音。
“你要是不想再被抓走,我建议你睡一觉醒来后,赶紧出去躲躲吧。”
裴姲只好用这个来吓唬他。
果然,胡平安在听到这句话后,没再多问。
裴姲这一觉,睡到早上九点。
裴姲从房间出来后,直奔进卫生间洗漱。
她下意识的对沙发上的几个人打了一声招呼。
可前脚刚踏入卫生间的门,下一秒,裴姲转过身。
当她看见沙发上一共坐着三人时,她愣住了。
此时的胡平安正在一边吃着手抓饼一边看着动画片,好不惬意。
剩下的两人都看着她,回了一个,“早。”
“你们俩怎么会在这?”
裴姲诧异极了。
“我们俩怎么不能在这?”
白开看着裴姲身上穿着奇形怪状的睡衣,目光稍暗,“你这身睡衣,不会是他的吧。”
他指了指一旁穿着熊睡衣的胡平安。
胡平安咬了一口手抓饼,笑呵呵的点点头,“对啊,是我的。”
白开:“……”
林楚:“……”
“算了,你们先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好。”
她跑进洗手间,简单洗漱过后,熟练的将头发扎成马尾。
从厕所出来后,胡平安的手抓饼已经吃完了。
“姐,你们要去哪,带我一起好不好?”胡平安一脸乞求的看着她。
“不行。”
“你现在收拾东西,赶紧走。”
裴姲进房间换了套衣服,提着行李箱出来。
“胡平安,我限你在今晚之前,赶紧回家。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回来。”
“听见没!”
胡平安撇了撇嘴,“听见了。”
“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给我电话,打不通的话,留言。”
他们三人离开了胡平安的家,车上,裴姲将熊英姿和项宏的案子细节都说给他们二人听。
“熊英姿的验尸报告我不知道有没有出来,不过初步判断和验尸应该差不了多少,熊英姿是被人用钝器打到头部,脑损伤致死。”
“你怀疑熊英姿是她老公杀的?”
“嗯。”
“其实这个不难,只要调去医院的监控录像,证明在熊英姿死的当晚,项宏有离开过医院,再加上小区内的监控查一下,只要看见项宏进过小区,那熊英姿就是他杀的。”
“只是……”
只是,如果要调查医院的监控凭着他们现在的身份,是无法做到的。
正在开车的白开开口道:“这件事交给我。”
“谢啦,白队长。”
裴姲就是在等白开这句话,目前他的权力最大。
只要他一开口,杨局百分百能够出面和A市这边的王局沟通。
果不其然,他们在外面等了不到半小时,郁风就出来了。
“王局让我配合你们的工作,你们现在是要去查医院的监控吗?”
郁风目光在坐在后座的裴姲身上扫了一眼。
“是,我们需要查查熊英姿死的当晚,项宏有没有离开过医院。”
林楚和郁风的关系相对熟一些,两人沟通起来也很方便。
“你们怀疑杀害熊英姿的凶手是项宏?”
郁风显然有些不太相信。
“项宏是一名肝功能严重受损的病人,目前他是在医院等待肝源,以他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应该是无法离开医院的。”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怀疑是项宏。”
这时,裴姲打开车窗,探出半个脑袋。
“郁队长,我在项宏家中发现了一张医疗缴费单,这张单子想必你们搜我身的时候,应该见过的吧,这张单子还在你们刑警队里。”
“没错,这张单子我看过。”
“这张缴费清单是换肝的费用,但上面只交了一大半,还差一小部分。医院那边已经找到了和项宏匹配的肝源,只是需要等待肝源的主人去世后,才可以从他身上摘取下来并立刻做手术给项宏进行移植。”
裴姲两只手靠在车窗边,脑袋伏在手臂上。
“我查过熊英姿家里的财务状况,熊英姿一家目前没有存款,存款都已经缴了医疗费用。他们名下,只有一处房产可以出售。”
如果,熊英姿在项宏和房子之间做出了选择,那么项宏凑不齐费用无法进行肝移植。
人到了最后一刻,都会展现出自私的心理。
熊英姿可能不愿意放弃房子拿钱付这笔费用。
所以在做过思想斗争后,决定放弃项宏。
因为房子是不动产,但人就不一定了,
换肝也存在风险,万一换肝过后遭到排斥,一样会有生命危险。
到时候,得不偿失。
一旦这个房子被卖出去,熊英姿就没地方住。
熊英姿的想法,一定是被项宏知道了。
项宏知道熊英姿不愿意卖掉房子替他补齐手术费,所以动了杀心。
房子属于夫妻共同财产,只要有一方不同意,这房子就无法出售。
项宏的杀人动机有了,可是时机呢?
又是这么凑巧,项宏定在那晚杀人,在她离开之后?
肯定不是。
既然神秘人杀了项宏,那也就表示项宏知道些什么。
所以他除了嫁祸给她,然后杀人灭口。
裴姲的话让郁风很快联想到了项宏杀人的动机。
他拿出车钥匙,“我们在医院汇合。”
“好。”
和郁风分开后,裴姲坐在车上,“我觉得我们这次过去估计得扑空了。”
“为什么?”林楚从后视镜去看她。
“昨晚我遇见他了。”
“不对,是凌晨。”
叱!
刚启动开出几米的车子猛的一停。
裴姲后座没系安全带,一头撞到副驾驶的椅背上。
裴姲摸了一下脑袋,“白队长,你踩刹车前能不能和我打个招呼。”
她右手揉着额头,左手开始摸索着安全带。
看来不管是坐在后座还是前座,这安全带必须系啊。
原以为白开开车技术好,所以裴姲这次也就没系。
看来人还是不能够抱有侥幸心理。
“从火锅店离开后你见到他了?”白开整个身体转过来,紧张的问道。
“嗯,昨晚我回平安家在附近遇到他了。”
“你怎么知道是他?他和你说话了?”林楚紧问道。
两个大男人让车里的氛围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裴姲只好将整件事的经过都说了一遍。
“虽然他没有开口说话,但是以这种形式见面,毋庸置疑,他就是那幕后凶手。”
“要是我能追到他就好了。”
裴姲决定从今天开始,要好好锻炼自己。
白开的眸中透着几分后怕,他转过身,双手握着方向盘。
“你下次再遇到他,要么给我们打电话,要么就想办法跑。”
“跑?”
裴姲听见这个动词整个人都乐呵了。
“身为一名警察,你居然让我跑,我没听错吧。遇到凶手第一时间不应该去抓他吗?”
话落,两人都十分严肃的看着她。
见状,裴姲无奈的撇了撇嘴。
“我知道,我是女生,你们认为我战斗力差,所以不想让我冒险。”
她重重地吐了口气,眼神逐渐暗了下来。
“他是不会杀我的,他如果想杀我,早就动手了,不会弄出这么多人命来诬陷我和我爸妈。”
裴姲抬起头,轻轻一笑,“你们不用劝我,如果下次我再遇到他,我一定会拼尽全力抓到他!”
白开和林楚都知道她的脾性,两人没再说话。
车子也缓缓地朝着医院行驶,即将到达目的地时,白开忽然开口。
“你之前说我们过来会扑空,你的意思,他已经将监控给抹掉了?”
“嗯,他犯罪手段这么高明,肯定不会让我们发现项宏曾经离开过医院。”
裴姲望着窗外,“这个人,应该是程序员,他很懂这些,懂得利用别人的账号发送和接收邮件,还可以通过技术,利用银行账号转账。”
“这样的话,确实很棘手。”白开看着前方。
他们在郁风后面到达的医院。
他们到了医院后,郁风已经去了医院的监控室。
等他们来到监控室时,郁风告诉他们,那天晚上的监控全部消失了。
果然扑空了。
小区的监控,肯定也被做了手脚。
“医院附近呢?我们只要能够看见项宏离开医院,就能证明他有机会杀人。”
林楚觉得对方不会处理的这么详细。
因为街道的监控不比医院,想要减掉时间段的监控,相当麻烦。
“我们有人证。”
裴姲抬起头,“和项宏住在同一间病房的那位大伯,他那天亲眼看见项宏离开过病房,而且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回来。”
有了人证,那么整个案子就顺利许多。
他们到项宏病房时,正好遇到遛弯回来的大伯。
大伯见这么多人在病房里,问道:“你们都是小项的朋友吗?”
他叹了口气,“这小项这么年纪轻轻就走了,真是可怜。”
“大伯,有件事我想问你。”裴姲走到他面前。
“你见过我吗?”
大伯仔细看了看她,忽然想起面前的人前两天见过。
他点点头,“见过,上次看见你来我们病房,你是过来做什么的?”
见大伯头脑清晰,只见过她一面就记住,看来这位大伯的记性很好。
裴姲心中一喜,问道:“大伯,我们是警察,有些事情想问问您。”
他们对大伯进行了简单的询问后,确定那天晚上,项宏的确出去过。
而且出去的时间长达两个小时以上。
医院熄灯是在晚上九点过后,大伯一般睡觉时间是在熄灯过后。
他睡前时项宏还没离开,睡了一觉醒来翻身,发现项宏不在床上。
当时他没有看时间,以为项宏在厕所。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大伯被尿憋醒,起身去厕所。
因为病房里有单独的卫生间,大伯没有出去。
他看见项宏还没有回来,以为他在厕所。
敲了敲门,没人应,推开门进去发现里面没人。
大伯解决完了以后,觉得奇怪。
于是在走廊上转了一圈,没看见人,他又回来睡觉。
第二天早上五点多醒来时,项宏已经躺在病床上睡觉。
在这整个过程里,大爷期间没有看过时间。
所以他无法确定项宏是在什么时间段不在病房。
也无法确定,项宏期间离开了多长时间。
唯一可以确定的两点。
项宏是在晚上九点后离开,早上五点前回来。
他们从病房出来后,郁风很官方的说:“他的证词不足以从查案的角度来证明项宏在这期间离开过医院。”
“因为没有确切的时间,所以无法证明。”
所以,他们这次来,相当于还是扑空。
“去趟天台吧。”
裴姲想从天台找找线索。
他们来到天台后,现场依旧是被黄线封闭的状态。
地上一大滩血迹没有被清理,项宏死时的姿势用白线画了出来。
她走到黄线边缘,看着这一幕,想起了项宏的死。
那一幕,仿佛刚出现在眼前。
带着温度的血液从她手上划过,周围全部都是刺鼻的血腥味。
项宏的脖颈处不断地有鲜血喷涌而出。
她的外套才按住他的脖子不到十几秒,就已经被血液浸湿透……
直到项宏身体逐渐没了反应……
回想着这一幕,裴姲面上闪过一丝不适。
几人见她一直站着望着尸体的方向,他们知道裴姲此刻的内心的想法。
郁风也从今天的调查中。
开始觉得裴姲可能真的不是凶手,但仍然对她抱有一丝怀疑。
可看见裴姲站在这里,像是在哀悼死者,又像是在自责一条人命死在了自己面前。
郁风上前,“现在除了一把割破死者项宏脖子的凶器,找不到其他有用的线索。凶器上没有指纹,不过在现场发现了挣扎的痕迹。”
他指着前面那一处,“我们在天台的水泥围墙这里找到了衣物纤维,应该是死者和人挣扎期间,被人按在墙面上,留下的衣服纤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