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洲和沈儒晁找上我的时候,我已经睡醒一觉。
沈儒晁将他的酒葫芦递给我,我二话不说的喝了一口。
我仰头隔空喝了一口后,味道清香直击味蕾,有丝甘甜。竟然不是酒?
“这是什么,喝了感觉很清爽…… ”
“这是无根之水。”
沈儒晁很懂养生嘛。
花洲将我从地上拉起来。
将一麻袋夜明珠递给我。
我埋头数了数,九十九颗。
“竟然一颗也没少?你们连我送给他们的那颗小夜明珠也给抢回来了!”
“都说了,它们不配有。”
沈儒晁傲娇说道。
“对了,程可贵呢?”
我这才把他想起来,忙说:“快去找他,把我的海水瓢要回来。”
花洲:“垚垚,你究竟有多少稀奇古怪的玩意,我们竟然对海水瓢闻所未闻。”
我说:“你们不知道的东西多着呢,等我有时间慢慢告诉你,就是来到红枫林了,还有一样宝贝,需要我们找出来…… 这里有可以救师父的蚩尤血。”
“什么?蚩尤血也可以救神君?”
花洲一边跟着我,一边追问。
“对,蚩尤血如不灭火,能破万年冰。师父去了极北之地,我想,能困住师父的不一定是熊怪,而是冰窟。”
“我曾在《上古经书》中看过,说蚩尤死后,其血液化成人间的红枫树。红枫树是人间的不灭火,可以破万年冰。”
沈儒晁收起扇子,又继续说,“谁知道哪片红枫叶沾有蚩尤血,就算是有,也早就被雨雪冲刷干净了…… ”
我摇摇头,从玄空袋里找出自动收集器,只见有七片红枫叶朝我飞来。
在临近我的琉璃瓶子时,红枫叶变成七滴血液,如同红色的雨滴,滴在瓶子里。
“好了,蚩尤血,收集到了。”我将琉璃瓶子小心翼翼地盖好。
看他们如同见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一样,都张大嘴巴看着我。
我头也不回的继续走。
一路上他们跟在我身后,终于忍不住说:“能不能让我们看看你的玄空袋……给我们看看吧,求求了…… ”
就这样他们求了我一路,使我着实头痛。
不过,很快就找到程可贵。
只见他被几个盗贼举在头顶,而程可贵却死命抱着海水瓢,不让他们抢走。
我们晚来一会,程可贵就被这几个盗贼从上扔到地下,摔不死,也有可能是个残废了。
“快把你手中的宝物交出来,不然我们有的是办法折磨你,小子,死在我们手中的人命多的是,不在意你这一条小命。别以为,我们老大说不杀你,你就真的可以不死。”
“住手!”
我大喝一声。
络腮胡子的盗贼停下要往下扔的动作。
“小妮,来的正是时候…… ”
程可贵满脸血污,身上也有被剑刺伤的痕迹。
可是他死死护着海水瓢不放手,他的手已经血肉模糊。
眼睛充斥着血色,如同受了伤被困住的猛兽。
温润儒雅的他竟然还有嗜血一面。
难道是为了护住怀中的海水瓢?
他迷茫的看向我。
“可盛…… ”
声音沙哑。
我从玄空袋里掏出烟雾弹就扔过去。
拿出加特林,将这伙强盗“突突突突突突”就打趴下。
他们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了。
举着程可贵的强盗跪在地上,在他即将翻落下来时,我接住了他。
我将他背在身后,对他说:“你别怕,我以前被人打的浑身漏风,好多窟窿,我决心只要我活着,一定要杀了那些打了我的人。我用了十年的时间,将他们找出来,当年踢了我一脚的人,我剁了他的脚。那个扇我巴掌的人,我断了他的掌。凡是伤我者,我都让他们不得好死。当时我就是靠着这些活下去的。”
“你千万别睡,我有很高的医术,我能救活你,你只是被戳了几个洞而已。没事,我最会补洞了。我缝合技术很好的,你想要什么样的图案,我都可以缝出来…… ”
“程可贵,你别死,你若是死了。师父,他…… 大概吊着的最后一口气,就散了。”
我也是才想起修炼分身的作用,在收集到蚩尤血的时候,见到红枫树依然红红火火。就想到了原因。
蚩尤血被我采集到琉璃瓶,但是红枫林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蚩尤用最后的分身化成红枫林,而血液是蚩尤的真身。
是蚩尤甘愿赴死,结束上古时期最浩荡又惨烈的战争。
流传了很久的战神之名,最终也只剩这一片红枫林。
最后留下一句上古时期的秘传,分身可借命。
可未曾有哪个神仙能真正修炼出分身。
师父若是受困变成冰雕,只要程可贵好好活着,师父就能借用程可贵身上的生机续命,吊着一口气,慢慢修炼,恢复灵气,再设法脱困。
若是程可贵出现意外,师父他就有可能永远被困在极北之地的冰窟里。
可恶的花石!
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程可贵的身体慢慢失去体温,渐渐变得冰冷。
我将他背到山洞里,花洲和沈儒晁跟在我们后面。
“他快没气了,还能救吗?”
花洲说。
“能救,必须救!”我从玄空袋里拿出医药箱子。
又从麻袋里将一颗大的夜明珠拿出。
幸好沈儒晁和花洲从人鱼手里抢回夜明珠。
原本黑暗的山洞顿时亮堂起来。
但是不够。
我拿出太阳能手电筒。
交给花洲,让她举着灯。
见他们虽然十分疑惑,但是安静的听着我的吩咐,不打扰我做这些事。
沈儒晁将我给他的折叠床展开,和我一起将程可贵抬上床。
我用消毒酒精给自己和周围做了消毒。
程可贵的嘴唇苍白,双眸紧闭,眼珠却轻轻地转动,似乎在用力睁开眼睛……
他身上的剑伤,每一处都是偏离一点要害部位。
好险。还好有救。
我拿出针头和麻醉注射液,对着程可贵说:“放心睡一觉吧,醒来,就好了。”
他的眼睛珠子不再颤动,平静下来。
在给他用了麻醉剂后,我用手术钎子将他胸前的断剑拔出。
处理了残血和伤口,进行快速的缝合。
还不知他究竟喜欢什么图案,可我知道师傅他偏爱星辰。
所以我在他胸口上缝合了一个漂亮的五角星。
而此时,举着手电筒的花洲,手已经颤抖起来。
剩余的腿上,腹部的伤口缝合,都是小手术。
前前后后在他身上缝合了七颗五角星。
也对得起他是紫薇星君的名号了。
在做完这一些之后,我已经累的脖子也酸痛,腰也疼的直不起来。
扫了一眼两个助手,见花洲额角的汗水顺着脸颊滴落下来,沈儒晁拿着止血钳和纱布在一旁侯着。
纷纷神情肃穆。
原本我精神紧绷,此刻却突然放松下来。
如同泄了气的皮球。
也累瘫了,腿软的差点倒地。
还好有花洲在一旁,扶住我。
她如同小猫咪一样,轻声细语地问:“他……能活下来吗?”
我说:“放心,有我在,就是阎王来了,我也要跟他抢人!”
沈儒晁也呼出一口气:“程可贵这次可真是死里逃生!”
脖子上的万相铃,发出叮叮铃铃的响声。
只听到极其虚弱的声音:“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