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看姜建军，又看看姜宝儿，欲言又止。
“按照姜建军的说法，楼下已经组织几十个居民，还要救出这栋楼所有的幸存者，他们为什么不一起行动，反而只派出他和宝儿，还让小孩子参与进来？”
“按照常理，在这种情况下外出，家中即便没有趁手的武器，也会拿把菜刀壮壮胆。可姜建军没有这样做，他和宝儿居然空着手。”
刘国栋隐隐明白了什么。
“原因很简单，”陆阳伸出两根手指，“第一，楼下统治者不给姜建军武器，他也压根没想过要和丧尸硬碰硬！如果碰到丧尸，他会立刻撇下孩子逃跑。宝儿跑不快，很容易被丧尸追上，能给他争取足够逃跑的时间。”
刘国栋倒吸一口凉气。
拿孩子当挡箭牌，简直太丧心病狂了！
“第二，说是已经聚集几十号人，实际上呢。一层三户，平均十来口人，其中一半变成丧尸，再加上有些伤亡，能有两三个活口都不错。把十一楼以下所有人集中到一起，也才不过二三十人。”
“你别忘了，十二楼、十三楼加在一起，只有我们四个活下来。按照这个概率，楼下能有二十个幸存者都不错。”
“不会有这么多。”刘国栋喃喃自语，“没有你和瑶瑶妹子，我和刘晓莉未必能幸存下来。大部分住户应该会像我那两个邻居一样，全军覆没。”
陆阳冷笑：“没错，人性自私，大家都想自己活命，有几个圣母会不要命地救人。楼下如果真像姜建军说的那样团结，就不会把老人和小孩子派出来当炮灰了。”
“所以他们寻找幸存者，只不过是在找食物和探路的炮灰！”刘国栋咬牙切齿，“难怪姜建军这王八蛋特意交代，让我们去楼下时要提他的名字，感情把咱们当成他的业绩了！”
陆阳点点头：“这不稀奇。老人和小孩是弱势群体，留着只能浪费粮食。派他们探路，算是榨取剩余价值了。从这方面看，其实姜建军和宝儿一样，都是受害者。”
“狗屁受害者，他一点都不值得可怜！”刘国栋怒骂。
“姜建军选择助纣为虐，目光向下，选择欺凌弱小，欺骗他人。他把我们骗下去，我们就要接替他去探路当炮灰。这种人，确实不值得可怜。”陆阳目光冷冽。
想到自己差点被骗到楼下当炮灰，刘国栋恨恨地踢了姜建军几脚。
“还真是没一句实话，这孙子根本就不叫姜建军吧！”
林雪瑶眼神冰冷：“姜建军是宝儿的爷爷，他不是。”
“这孙子可真不要脸！”刘国栋冷笑，“他用宝儿爷爷的身份作掩护，带着宝儿冒险，名正言顺。当时老大要强行留下宝儿，他坚决不同意，哪里是舍不得孙女，分明是舍不得自己的挡箭牌！”
“嘿，这演技不去当演员，真是屈才了！”
说到这，刘国栋看向陆阳：“老大，既然你早就识破整件事，还把宝儿救下，为什么当时不把这个冒牌货一起留下？”
陆阳似笑非笑：“你是不是还想问，我当时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你们？”
刘国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我没把他留下，是因为当时我们实力尚弱，不宜和对方发生冲突。留下宝儿，一个小孩子，楼下不会在乎。可如果两人一起失踪，楼下不清楚情况，会再派别人上楼，可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姜建军如果活着，楼下肯定会继续派他上来，反而更容易应对。”
“他不是姜建军！”林雪瑶再次纠正。
陆阳笑笑，这个名字叫习惯，顺嘴就说出来了。
刘国栋好奇地追问：“这个冒牌货肯定把咱们的情况全说了，万一对方专门派人来对付我们怎么办？”
“事实证明，对方并没有立刻找我们麻烦。”陆阳神色笃定，“你当是在搞两军对垒，恐怖袭击呢。这是末世，所有人只想活命。楼下只要不傻，就不可能和我们硬碰硬，而是会选择避开我们，继续上楼寻找物资和幸存者。”
刘国栋恍然大悟：“难怪你让我承认干掉丧尸的事实，这样一来，楼下知道我们不好惹，就不敢轻易来找麻烦。”
“放他下楼，确实有借他嘴把消息传递下去的想法。”陆阳坦然承认，“当时我和瑶瑶穿得单薄，说是我们杀的丧尸，他肯定不会相信。源晶和异能的事又不能泄露，只能让你们领了干掉丧尸的功劳。”
刘国栋又不明白了：“既然源晶和异能不能泄露，今天为什么把源晶交给刘晓莉，又放走他们离开？”
陆阳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笑着扭头看向林雪瑶。
“瑶瑶，你是不是早就想这么问了？”
林雪瑶撅起嘴：“哥，我都憋半天了！我们明明有能力把他们全都给留下，为什么要放走刘晓莉那个叛徒！你就不怕那帮人得到异能，实力大增，反过来干掉我们吗？”
陆阳起身走到阳台，看向楼下。
末世过去三天，很多丧尸已经走出单元门，在小区里漫无目的地晃荡着。
陆阳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一个个蝼蚁般大小的丧尸，眼中闪过一道冷光。
“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源晶的作用，心甘情愿吃下源晶。”
林雪瑶和刘国栋更加不解。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更有把握彻底掌控局面。在此之前，”陆阳的目光骤然变冷，“任何人都别想活着离开这个单元！”
林雪瑶和刘国栋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陆阳挺拔的背影。
这一刻，他的身影似乎如山岳般高大。
林雪瑶刚要发问，姜宝儿突然喊口渴，她只能压下心中疑惑，起身去厨房倒水。
“老大，我不太明白。”刘国栋皱着眉头，“先前楼下不知道源晶的秘密，我们没有趁机把他们拿下，现如今刘晓莉带着七颗源晶跑下去，等对方都获得异能，我们还有翻盘的机会吗？”
“就算我们成功把他们拿下，万一跑掉一两个，源晶的秘密不就泄露出去了吗？”林雪瑶端着水杯走出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