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雄壮的群山之下,太阳的光芒逐渐撕开了晨雾,一缕缕金线洒在牢不可破的城墙上。闫晋引领着乡兵退回到城外的安全地带。他们在此集结,面对当前的困境:土匪如同饿狼般死守城内,而城内的状况则如同一团迷雾,难以窥视。
闫晋目光如炬,扫过面前的每一个乡勇。他明白,此刻的抉择极可能关乎每个人的生死存亡。
“土匪的数量是我们十倍,闫伯父,”秦忠沉声说,“我建议我们暂时撤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的人数太少,而且没有攻城器械……”
秦孝,一个与秦忠有着同样想法的人,紧接着说:“是啊,闫伯父,土匪现在还不清楚我们城外的状况。如果他们知道了我们只有二十几个人,肯定会……”
“会什么?”闫姝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她是一个有胆有识的女子,对这种懦弱的言论无法接受,“你俩如果只是因为怕死,现在就给我回去,不要在这里蛊惑人心!”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远处的山风在轻轻吹过,带来草木的沙沙声。闫晋看着他们三人,心中明镜般清晰。他知道秦忠与秦孝的建议是出于对自身的保护,但此刻的他,更需要的是如同闫姝那般的决断与勇气。
他仰头看向那金黄的太阳,仿佛要将它的光芒全部吸入胸腔。然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头面对众人,声音沉稳而坚定,“我们的目标是什么?”
众人沉默了片刻,然后一个接一个地回答:“救援县城!”
“对,”闫晋肯定地说,“那就无需多言了。我们的目标明确,那就是救援县城。我们现在人少,但我们的意志比任何人都强大。土匪虽然人数多,但他们只是乌合之众。”
周围的空气瞬间沸腾了,闫晋的话如同烈火燃烧,激发了每一个人的热血。他们明白闫晋的意思——宁可战死沙场,也决不退缩!
闫晋再次看向秦忠与秦孝,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然,“这次战斗毫无胜算,如果你们害怕,可以离开。但我要告诉你们,这不是胆小鬼的行径,而是懦夫的行为。我们不能因为困难就放弃我们的使命。”
秦忠与秦孝低下了头,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决心。他们知道闫晋是对的,他们不能再让自己的士兵们承受这样的压力。他们也要做出自己的决定:战斗还是逃避。
“这场战斗原本与我们无关,”秦忠深吸一口气,“不过,我们是奉了爹的命令来保护你和闫姝的,我愿意和大家一起战斗。”他的话语坚定而有力,让人无法怀疑他的决心。
秦孝紧接着也表示:“我也是!我也愿意与大家共同战斗,保卫闫伯父和姝妹妹。”
看着他们坚毅的眼神,闫晋不禁感到一阵暖流涌上心头。他正欲回应,却被闫姝的嗤笑打断了。闫姝满脸不屑,冷冷地说道:“多谢你们的善意,不过还是先保护好自己再说吧。”
闫晋觉察到闫姝对秦忠和秦孝的态度十分不友好,却也没有细想,而吴瞒则始终未发一言,只是坐在一边不停擦拭着枪头。
援军仍然没有出现,胡县令的生死状况不明。闫晋绞尽脑汁,试图想出一个攻城的良策,但始终没有头绪。看样子,刘巡是打算坚守不出,等待金兀术的大军到来。他们既无法强攻,又无法智取,这种令人焦急难安的僵局实在让人毫无办法。
他们经历了一整夜的艰苦跋涉,一个个都疲惫不堪,连马儿都开始垂头丧气。他们简单地吃了一些携带的干粮,除了几个保持警觉的乡兵外,其他人已经坐在地上打起了瞌睡。
“就凭你们这副模样,还想救下县城?”这时,一个身穿白袍的神秘侠客突然出现在他们跟前,不屑地嘲笑道。
那嘲弄的声音立刻让他们从瞌睡中惊醒过来,一个个紧张地操起武器,应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威胁。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闯入?”人们开始紧张地相互张望,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仿佛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攻击。
这个神秘侠士并未立即回答他们的问话,他只是默默地凝视着眼前这些乡兵,目光锐利而深邃,仿佛两把尖锐的刀剑,刺透他们的内心,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我乃陇东侠,特来传达吴璘将军的命令。”他终于开口说话,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清晰而坚定。每个字都像是有一种魔力,让人的心跳加速,耳朵嗡嗡作响。
众乡兵愣住了,他们的脸上充满了疑惑与惊讶。他们看着这个神秘的白袍剑客,又回头看了看闫晋,仿佛在寻找他的解释。
闫晋突然想起来,自己刚到天水时,这个陇东侠还曾救过他一命。他赶紧拱手致意:“原来是陇东侠,失敬失敬。当日陇大侠曾出手搭救过我们父女一命,还没来得及当面感谢呢!”
陇东侠冷冷一笑,道:“想不到太尉大人还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不过那件事情你不用感谢我,我也是受了吴璘将军的委托专程去保护你的。你真要感谢就去感谢吴璘将军吧。”
闫晋心中一惊,急切地问道:“吴将军现在何处?他知不知道土匪已经攻占了县城,金兀术的大军就要杀过来了!”
陇东侠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太尉大人,稍安勿躁。金兀术的大军,还远未到此地,这一切都是吴璘将军的巧妙计策。”
陇东侠进一步解释说:“吴将军不日将前往和尚原抵挡敌军,他担忧后院起火,便借金国密探之手,传递假消息给奸细,引蛇出洞,让他们提前行动,好一网打尽。”
闫晋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旋即涌上忧虑:“原来如此,但问题在于,即使吴将军亲自率军前来攻城,也会伤及无辜。”
陇东侠轻拂衣袖,显露出一丝自信的微笑:“太尉大人,您多虑了。吴将军身经百战,智勇双全,这种场面他早有应对之策。些许小毛贼,他甚至不需要亲自出马。”
听到这话,秦忠的身子明显一震,嘴角却挂着冷笑:“你们家那吴什么将军,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还些许小毛贼,还不用亲自出马,他知道些许小毛贼的人数是我们的十多倍吗?”
秦孝立即用手指比划着附和道:“是啊,是啊!可不能小看了些许小毛贼!”
然而,陇东侠并没有回应这兄弟俩的嘲讽,他只是眉头紧锁地对闫晋说:“吴将军知道你们一门心思想要解救县城,所以就把这份功劳让给你们。今夜子时,你们从东城门潜入,去解救县衙,到时会有人接应。”
陇东侠伸手入怀,取出一块精致的丝绢,上面正是吴璘将军的手令。他将手令展示给闫晋,那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洋溢着果决与智慧。